守夜人嗤笑一声,打断了昂热:
“行了行了,那种东西拿来糊弄校董会那帮蠢货还成,在我面前还说这个?”
“风暴鱼雷本该搭载的链金弹头在开战之初就被毁了,光是本体,怕是刚刚好能擦破那条次代种龙躯的皮吧?
想要伤到一位龙王”
守夜摇了摇头:
“只有『七宗罪』那种等级的链金武器才行。
“所以真正值得研究的是这个。”
昂热从怀中掏出几张照片,甩在了守夜人面前。
“都是我违规扣押下来的。按照执行部规定,所有参与任务的人也被要求闭嘴”
老牛仔弹了弹雪茄灰,起身察看,瞳孔骤然收缩。
照片上,少年浑身缠绕著风暴跃出江面,漆黑的鳞甲覆盖了四肢,脊椎末端隱约浮现出骨刺的形状。
那模样,几乎脱离了人的范畴,仿佛是鬼神借人身重临尘世。
阁楼骤然陷入死寂,只能听见守夜人猛灌龙舌兰的声音。
“自秘党有资料记载以来,只有三种人会在战斗状態呈现骨刺。”
守夜人竖起三根手指:
“死侍、人形的初代种,还有”
昂热缓缓吐出了四个字:
“封神之路。
老牛仔说道:
“我记得狮心会中关於『暴血』的所有资料都被销毁了吧?”
昂热点了点头:
“是我亲自销毁的。
但我们也不能小看后来人。狮心会的现任会长楚子航疑似掌握了『暴血』的技术,极有可能是自己推导出来的。
可明非是个新生,又是学生会的人,和楚子航也没有交集,谁来教他『暴血』呢?”
老牛仔从桌边的冰桶里抽出一瓶新酒,徒手起开了瓶盖:
“你是说”
昂热將折刀轻轻压在报告封面上,刀锋折射的寒光略过他的脸庞:
“还记得1945年的事情么?”
“你说那群日本人?不,不可能。”
老牛仔摇了摇头:
“他不可能是白王血裔,也没有继承『皇血』的可能性。”
雨滴敲打阁楼玻璃的声音愈发密集。
“他当然不是白王血裔。。”
校长用折刀挑开了新的报告页,淡淡地说道。
“他的精神属性远超旁人,对身体、肌肉、感官的掌控度堪称变態,理论上来说,是可以做到的。”
守夜人手一抖,雪茄灰落在《公子》封面上。
“老天,你的意思是这孩子在生死关头无意中推开了【门】?”
昂热没有接话,只是拿起桌上的龙舌兰,缓缓为自己斟了一杯酒。
“尼伯龙根计划可以提上日程了,就用康斯坦丁的『龙骨十字』。我会尝试让路明非接触暴血他將是我们的『混血君主』。” -----------------
卡塞尔学院,冷兵器训练馆。
空气里是汗味和金属味道的交织。木刀破空的呼啸、剑刃交击的脆响、以及教官严厉的指令声混杂在一起,鼓譟耳膜。
啪!
一声脆响。
杰森只觉得手腕一阵酸麻,握剑的手指瞬间失力!长剑“哐当”一声脱手掉落在训练馆的地板上。
杰森捂著手腕,一脸震惊和难以置信地看著路明非。
训练馆彻底安静了。
连远处其他区域的练习声似乎都小了下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场中那个s级新生身上。
他握著八面汉剑、表情有些无奈又有些无聊?
两次出手,一次引偏,一次缴械,轻鬆得有些过分,在周围人看来,就像是大人在陪小孩子玩闹一般。
这並非对手太弱。卢纳是狮心会的干部,儘管是个西班牙人,却使得一手十分漂亮的德式剑术,凭著充沛的武力几乎打遍一年级无敌手,被狮心会的副会长兰斯洛特亲自邀请收入麾下。
但他终究不是路明非的一合之敌。
在过去的漫长时间里,路明非日復一日的在交界地练剑、战斗、杀或者被杀,他拋弃了道德、尊严等一切与文明沾边的东西,只为了两个目標,“活下来”与『前行』。
路明非已经收敛了大部分的“感应”,但对手的速度和反应在他眼里,还是太慢了。
教官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场边。
他身材不高,但目光锐利如鹰。他没有看杰森,而是死死地盯著路明非,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学生。
“路明非,”教官的声音低沉,“你的剑跟谁学的?”
路明非张了张嘴,脑子里闪过老骑士那张布满风霜的脸,还有风暴骑士大剑那沉重的触感。
“自学的,瞎练。”
他含糊地说。
教官显然不信,但他没有追问。他拿起路明非手中的八面汉剑,掂量了一下,又看了看路明非刚才移动时脚下留下的、极其细微的步伐痕跡。
“路明非,”教官的声音不高,却很清晰,“你握著剑的时候,在想什么?”
“啊?”
路明非一脸茫然:
“什么都没想啊。”
老骑士教过他,挥剑就是挥剑,杀人就是杀人,战斗的时候除了对手以外不要想任何东西。风暴剑术没有哨的闪避,也没有夸张的格挡,而失乡骑士们却仍旧能够横行交界地,凭藉的或许就是惊人的战斗素养。
教官目光沉沉地审视著他,像在评估一件兵器。
路明非被他看得有些发毛,下意识地想挠头,手抬到一半又放下了。
教官摇了摇头,语气斩钉截铁:
“你这路子,待在这里是浪费时间。”
他目光扫过整个训练馆,最终落在远处高年级区域那些更激烈、更接近实战的对练上,抬手一指:
“明天开始,去二年级的『高阶实战与冷兵器应用』课报到。我会跟施耐德教授说明。”
路明非愣住了。
二年级?高阶实战?他只想安安静静地混学分啊!
“这是最適合你的地方。”教官打断他,目光落在他虎口的茧子上。“你的剑术里,有东西。”
他顿了顿,补充道:
“是真正有用的东西。別在这里磨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