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心里一沉。
校董会在卡塞尔学院內部的风评可不算好。得益於副校长“守夜人”一手建立的守夜人论坛,学生们向来是什么都敢在里面说的。
路明非曾刷到过一条匿名帖,標题赫然写著《校董会的七宗罪》,里面列举了从“干涉执行部任务”、“试图取消女子游泳竞赛”到“剋扣社团经费”的种种行为
真是劣跡斑斑,劣跡斑斑啊!
只是,他的血统问题,应该在“青铜计划”结束后就解决了才对,为什么校董会对他的事还这么上心?
他默默跟在教授身后,穿过一號食堂的玻璃穹顶长廊,来到了一个隱蔽角落里、类似厕所的建筑前。
路明非满脸疑惑,古德里安却从容地按照顺序敲击了墙壁上的几块石砖,紧接著,一个极具科技感的面板出现了。
“噢噢噢噢噢噢”
路明非瞪大眼睛,指著前方说:
“这是什么开门方式啊教授?对角巷么?”
“虹膜验证而已,”古德里安毫不在意,似乎早已习惯,“装备部搞出来的东西。”
他们进入了一个非常厚重的、方形的电梯,一路向下降了很久,终於抵达了目的地。
电梯门缓缓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充满未来科技感的巨大地下空间。四周的墙壁上布满了闪烁的指示灯和复杂的管道。
路明非瞪大了眼睛,眼前的景象让他想起了科幻电影里的秘密基地。
“欢迎来到瓦特阿尔海姆。”
古德里安教授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里是装备部的核心区域,学院最顶尖的技术和装备都在这里诞生。”
路明非还没来得及回应,一个奇怪的身影不知从何处钻了出来,出现在路明非面前。
来人穿著一身厚重的全封闭生化防护服,脚蹬胶靴,头戴防护眼镜,呼吸机、可携式氧气管也一应俱全。
“你一定就是我们的『s级』路明非吧?”
来人热情地伸出手。
呼——哧——呼——哧——
在他沉重的呼吸声中,路明非一边和他握手,一边试图透过他的防护目镜看清他的脸:
“你好。”
“我是卡尔副所长,是特地来接你的。”
来人说道。
路明非一脸受宠若惊:
“原来是副所长劳烦您来接我了,太客气了。”
卡尔副所长摇了摇头:
“你可是这么多年来唯一的s级,是非常宝贵的实验对象,值得我的迎接。听说这次你要来,我们特地把以前都用不上的检测器材全部拿出来了”
路明非咽了咽口水,心里隱约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跟著这位包裹得像刚从车诺比爬出来的卡尔副所长,在充满蒸汽朋克风格和未来科技感交织的通道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著。
管道在头顶轰鸣,不明液体在透明强化玻璃管里汩汩流淌,闪烁著萤光。
“那是什么?”
路明非指了指头上,疑惑地问道。 “那个啊,”卡尔副所长不紧不慢地解释道,“只是装饰而已。”
“什么?”
路明非有些懵逼。
“装饰啊装饰,包括你刚才看到的大厅,都只是装饰而已。你不觉得这种装修风格,才符合装备部的人设吗?”
卡尔副所长朝他竖起了大拇指。
符合个鬼啊!
路明非在心里吶喊。
人设彻底歪掉了好吗?你们不应该是那种科学怪人的形象吗?不对好像,似乎,也许,还真挺符合?
路明非心中的不安再度增添一分。
“那个副所长,检测会很复杂吗?大概要多久?”
路明非试图透过对方模糊的防护目镜捕捉一点眼神信息,失败了。
“复杂?不不不,s级!”
卡尔的声音透过呼吸面罩,带著奇特的嗡鸣,听起来异常亢奋:
“我们追求的是效率与安全的完美平衡!至於时间?这取决於你的血统能带给我们多少惊喜,以及设备能坚持多久!”
他拍了拍旁边一根粗壮的银色管道:
“放心,我们这次启用了『铁达尼號』级防护!!”
路明非忍住了吐槽的欲望。因为槽点实在是太多了,他一时间竟不知道先吐槽哪个
他们最终抵达一个巨大的、类似室內运动场的空间,但地面和部分墙壁覆盖著厚实的吸能材料,四周布满了高速摄像机、雷射网格和各种叫不出名字的传感器。
场地中央孤零零地放著一个看起来像超大號、带束缚带的体重秤?旁边还立著一个布满感应垫的圆柱体,以及一个被厚重透明材料包裹、內部结构复杂的密封舱。
玻璃墙外,站著七八个同样全副武装、穿著同款“末日求生”套装的身影,正隔著玻璃对他指指点点,手里拿著平板,其中一个还在调试一台看起来像是能把大象举起来的液压装置,发出沉闷的充气声。
“来吧,s级!热身环节!”
卡尔副所长指著那个超大號体重秤:
“站上去!放鬆!我们精准测量你的呃,质量分布!”
路明非硬著头皮站上那个“秤”。脚刚踩实,几道柔韧的束缚带“唰”地从边缘弹出,瞬间把他固定成了个略显滑稽的立正姿势。
“基础质量扫描启动!”
卡尔的声音通过內置扬声器传来,带著一种奇特的庄严,仿佛刚才在宣誓的是一场火箭发射。
嗡——
脚下的平台发出低鸣,无数细微的雷射束扫过路明非全身,头盔內部也亮起柔和但存在感极强的光,伴隨著轻微的电流滋滋声。
路明非感觉自己像超市收银台上正在被扫码的咸鱼。
“这肌肉密度哇哦!远超a级平均值!骨骼强度嘖嘖,路专员,你是喝龙奶长大的吗?”一个研究员的声音带著惊嘆。
路明非心说我喝个鬼的龙奶!我喝的是交界地的露滴圣杯瓶!
不过从交界地回来后,他的身体確实具备了一部分褪色者的特质,但也仅有一部分而已。
他有种猜测。
也许两个世界用的其实是同一副躯体,只是因为世界规则的不同,所以表现形式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