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算是他们走的及时,他们离开之后的第二天傍晚,刘基率领的两万大军就已经抵达了宛陵县城之外。
此时,刘基已经知道了孙策率军离开宛陵县撤退的事情。
他没有太多的想法,孙策走了就走了,反正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他现在必须要收缩战线、集中兵力整顿内乱,无法集合全部力量对付自己。
那么这个时候,就是刘基的壮大时刻!
于是他大手一挥,下令全军以围三阙一的方式开始围攻宛陵县城。
一座县城自然没有太高大的城墙和太宽广的护城河,不过三千守军也不能算少,本来攻城就不是特别有性价比的事情,一些比较牛逼的坚城靠着少量守军就能在几万人的围攻下坚持好几年的战例也不是没有。
刘基不打算在这里耗费大量的兵力和时间,于是决定采用比较特殊的围城作战方式。
宛陵县城依水而建,城东就是一条名为冷水的长江支流,眼下正值春季,水量丰沛。
于是刘基下令全军展开土工作业,围绕着宛陵县城的护城河再挖一条水道,将整座宛陵县城包围起来,然后放水。
直接把宛陵县城反包围!
用更宽阔的水道将宛陵县城的内外交通封死,从事实上扭转敌守我攻的局面,逆转战局,让守军不得不转变身份变成攻击方。
除非他们可以坐视自己被彻底隔绝,坐视刘基统领一部分军队继续向东进攻,把丹阳郡东部诸县全部拿下。
说干就干,刘基本人就是这样的风格,而他一手打造的军队自然也是沿袭了他的风格,说搞土工作业,就搞土工作业。
随军文吏们立刻进行算术工作,很快画好了施工示意图,然后刘基亲自指挥两万士兵集体上阵挖沟,一时间宛陵县城外头从战场变为了热火朝天的建筑工地,士兵变为了建筑工人,埋头苦干、疯狂挖土。
在城头做好防御准备的孙氏士兵纷纷感到困惑,不知道刘基率领的军队到底在干什么,守将孙河登城观察,一开始以为刘基要按照这个时代的攻城惯例,要在城外筑起一座比城墙还要高的土城,用以居高临下、向城内放箭。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很常规,不值一提。
孙河就没有更多的关注。
但是第二天,他觉得有些不对。
刘基的军队好象没有筑土城的意思,好象只是在纯粹的挖沟,而且这个沟很长,也比较深,似乎还有围绕着整个宛陵县城的护城河来操作的趋势
这是要做什么?
孙河左看看右看看,登上不同方向的城墙眺望,终于在第三天的时候猜出了刘基要干什么。
他是要反过来用河水隔绝宛陵县城的内外交通,把他们彻底封死在这座城里,要想打通对外渠道,除非主动出击,否则绝无可能!
坏了!不能让他们得逞!
孙河有意派兵出击、破坏刘基大军的行动,但是刘基的军队人数更多,他只有三千守军,守城作战还算充足,主动出击打野战则完全不够。
而且从之前的情况来分析,刘基大军的战斗力还挺不错的,这要是一个不小心打了败仗,损兵折将不说,别到时候他们的沟没有挖完,自己这边已经没有足够的兵力来守城了。
但是如果坐视不理,放任刘基挖沟成功,到时候大水一放,宛陵县城的防御也就失去了最大的牵制作用,无法再为后方县域提供屏障作用。
后方县域因为调动了守军前来支持孙策,已经是缺兵少将的状态,刘基只要带领一万名士兵过去,这些县城几乎不可能守得住,必然陷落。
到时候,整个丹阳郡都会落在刘基的手里。
孙河敏锐的察觉到这件事情的严重后果,一番权衡之后,他还是决定率军出击,但是只做佯攻,不做总攻,以此拖延时间,能拖一天是一天,办法接着想。
四月十四日一早,孙河待士兵吃过朝食之后,就亲自率军出击了,试图攻击正在挖沟的振武军士兵。
孙河知道刘基一定会有所准备,所以他打算速战速决,但是他没想到的是刘基麾下居然有一支相当规模的骑兵队伍。
刘基手下的八百骑兵就是他自己的亲卫队,交由李彬之前的副将段威统领,眼下段威受刘基的命令,率领五百骑兵时刻准备,只要孙河出城,立刻展开行动,给他迎头痛击。
于是就在孙河出城的几乎同一时刻,段威一声令下,五百精锐骑兵随他一起发起了冲锋,呼啸而去,孙河还没有抵达破坏沟渠的位置,就被段威率领骑兵冲击到了。
一阵乱战之下,孙河死战得脱,带着几十名亲兵狼狈败逃返回城中,然后点数,发现一次出击就丢了三百多名士兵的性命。
孙河此前并不知道刘基麾下有一支成建制的数量较大的骑兵队,于是吃了大亏,自己都差点交代在城外,经此一遭之后,再也不敢随意出击。
而刘基这边也就可以更加安全的挖沟了。
四月十五日,反包围水沟挖掘完成,深二丈,宽三丈,刘基一声令下放水,一道切断宛陵县城内外交通的水沟便顺利成型,宛陵县城就此变成一座孤城、死城,已然失去了阻止刘基继续出击的作用。
于是刘基和太史慈各率领三个营的人马分兵向芜湖县和溧阳县出击,李彬自统领剩下的四个营继续包围监视宛陵县城,并且为出击的军队提供安全保障——
对此,李彬感到不满,他找到刘基说自己也想率军出征,表达出了极为强烈的作战欲望。
刘基没办法,只能许诺将宛陵县城攻破之后的首功归属于他,这才让李彬接下任务。
刘基和太史慈分兵出击之后,李彬心中还是有点郁闷,于是决定拿城内的孙河出气,每天都带着好多大嗓门的士兵到水沟边上指着城墙上的守军破口大骂。
李彬还尤其重点照顾孙河以及他的妻子儿女和族中女眷,并且十分关注他们整个家族的生育情况和后代养育情况,还对徐琨、徐逸、韩当、孙贲等战死者的功劳、声誉表示怀疑,口出讽刺之语。
一开始,孙河还能当作没听到,只说这是【贼人的激将之法、雕虫小技】,不予理会。
但是越到后面,特别当李彬开始重点照顾孙河的老娘和老婆的时候,孙河就有点绷不住了。
李彬出身大汉北疆的并州边境,自幼便生长于胡汉杂居的混乱状况之中。
与中原人士比起来,文化水平比较焚书坑儒,伦理观念比较聊胜于无,唯有一点远超中原人士——他深谙汉胡各族人士哭爹骂娘问祖宗之语。
在这方面,他堪称家学渊源。
李家从他太爷爷开始就是祖安家族,家族传承源远流长。
中原士族一般传承儒家经典,而并州李氏传承的是自家编篡的祖安真经。
李彬自幼跟随长辈苦练各族智慧浓缩而成的祖安真经,但凡见到不顺眼之人,张口便是各族族骂,如此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对祖安真经的掌握更是融会贯通、炉火纯青。
以至于现在一旦开骂,他就能熟练运用各族语言之中的粗鄙之语轮番对着孙河的老娘、老婆及其他女眷全力输出,一句接着一句,半个多小时都不会停歇。
因为担心孙河听不懂,他还专门翻译成汉话再骂,还专门让本地出身的江东士兵学习之后集体用本地口音开骂。
没多久,孙河的老娘和老婆就在李彬的语言艺术之中沦落到了“无惨”级别,李彬更是明目张胆的质疑孙河的儿女在血统方面的可疑之处,堂而皇之的开始怀疑孙河到底是不是一个男人。
还说他愿意推荐孙河去许都皇宫应聘中常侍,接替那群倒楣的死鬼,把宦官大业发扬光大,好生伺奉汉天子刘协。
这下终于把孙河骂红温了。
好好好,你这么骂是吧?
老子跟你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