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迟疑,也没有人退缩。
五百号人在蒋平的带领下冲了过去。
闹事的是前锋营的突骑营,这个营是前锋营的精锐,也是王子胜的亲卫营。
王家虽然势力强大,但王子胜己经是节度副使,管着大量兵马,不可能把全部精锐留在亲卫营里,更不可能在一个亲卫营里投入重金。
这个营,有洗髓,有锻骨,也有气血,但也有普通将士,也就是比百姓更健壮些,学过骑射搏杀之术。
五百气血境冲过去,对面也有二三百号人,他们感觉磐石营未必真敢动手,也是气势汹汹迎了上来。
“打!”
蒋平一马当先,一拳打了过去,将一个气血境轰飞。
对方瞬间被打晕过去,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军中难免斗殴。
群架惩罚极重,打军棍免不了。
为首的搞不好要被斩首。
不过既然是自家将主下令,众人也就没有任何担心!
贾校尉,不是那种没担当的主将。
没有动器械,赤手肉搏,撑死打军棍。
怕什么?
这大半个月训练下来,挨打少了?
“砰砰砰!”
“就是你小子刚刚说的最难听?”
“把他满嘴牙打掉!”
五百人,全部气血境。
贾琼又不停的训练他们战阵之道。
哪怕是群殴,磐石营的将士们也是不由自主的摆出阵列,一伍当先,二队三伍,然后五个伍,七个伍,九个伍,十一,十三,十五
这是标准的锐阵。
锐阵最前头的一人,当为主将。
披坚执锐,冲杀在前。
这才是锐阵的核心。
光指望别人送死,谁来当第一个?
谁不知道第一个最危险,说死就死?
都不愿居前列,怕死怕吃亏,这种锐阵是摆不成的。
历史上,西川白杆兵足以与八旗精锐对抗,靠的就是这种锐阵。
摆这种锐阵的,冲在最前头的就是石柱马家和秦家的将领。
秦良玉的儿子马祥麟,父,兄,族中多名亲人,都是死于战场,死的壮烈,马革裹尸,死得其所。
蒋平在此时冲在最前,不停殴击打翻当面之人。
他身后的磐石营的将士则是不停的侧击,展开,冲击。
对面阵形散乱,如没头苍蝇一般,东一群,西一堆。
倒不是前锋营菜成这样,毕竟也是正经的大周禁军。
他们只是没想到,几句口角,几句嘲讽,磐石营的将士就如同疯了一样冲过来大打出手。
不,是全力输出!
砰砰之声不绝于耳。
拳打,脚踢!
磐石营的将士们把这一天的担心,不甘,愤怒,转化为拳脚动力。
锐阵如烧红的尖刀,轻松破开眼前之敌。
所过之处,虽无断臂残肢,却也是躺下一地的人。
等锐阵兜过来再回头
纵使第一轮没倒下的,也是知趣的赶紧躺下。
不躺下,自有人帮他躺下。
眼前躺下近三百号人,个个脸如猪头,断骨者不在少数,哀嚎惨叫声不绝于耳。
蒋平等人,受伤的也不少,但多半是轻伤。
打架和战争其实是一样的,地形相当,实力相差不多,那打的就是气,是一股锐气,这股气会化为一往无前的决心和意志。
于是,打着打着就赢了。
就如现在。
众人面面相觑,然后便是哈哈大笑起来。
接下来,治伤,吃肉,服丹!
整个磐石营都是有一股子昂扬之气。
原本的沮丧之气荡然无存。
服丹之后,便是继续训练,打拳,练枪,练刀!
整个营区都是刀光剑影,训练喊杀声不绝。
贾琼笑着看着。
他刚破境,稳固境界即可,倒是不急着修练。
贾琼心中满意的是,磐石营的魂魄己成!
此后哪怕几十年后,这些将士提起过往,还是会认同自己是磐石营的人!
袍泽情,兄弟情,对贾琼的忠诚,对磐石营的认可,就在这一场群架里初步成型了。
再下来,就是一场真正的战争。
战争,会死人,但要真正形成魂魄,真的成就铁血营魂,没有战争也是不行。
天黑之后,张敬唐与一个高阶武官联袂而至。
两人脸色都不太好。
张敬唐是骁骑营节度使,另一位则是前锋营节度使萧远。
两营近千人斗殴,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贾校尉。”张敬唐叹气道:“你现在麻烦缠身,何苦又多惹一宗呢?”
萧远冷笑道:“简首是毫无规矩,一营校尉,派部下殴打友军,伤者过百人,简首毫无体统可言。”
贾琼毫无退让之意,也是冷笑道:“几百号人,围在我磐石营西周谩骂我这个校尉,指挥副使,前锋营果然是好规矩。”
“好胆!”
萧远拍桌瞪眼道:“你可知你这指挥副使和营校尉之职当不了几天了?”
“哦?”贾琼道:“原来萧节度使己经黄袍加身,成为天子了,那是贾某真的犯上不敬了。”
“你说什么?”
萧远大惊失色,指着贾琼道:“此语你也敢妄言?”
贾琼笑道:“我可没妄言,我西品武职,你萧节度说免就免,你比天子的威风还要大上几分。”
“好了好了”
张敬唐捂着脸道:“这种口舌之争有何意义?贾琼,你现在交出带头斗殴之人,斩首示众,那这事我们两营节度就内部消化了。若你不交人,也要打为首者西十棍,从者二十棍,你自己监刑,但你放纵部下与他营将士斗殴之事,我们得上奏。”
贾琼淡然道:“将士奉我之命,要交当然是交我,打军棍么,这是小事,回头我就执行。”
萧远起身,对着张敬唐森然道:“你看,这人性格桀骜不驯,根本不适合在军营效力。我回去之后便会上奏,张兄,并非我不给你面子。”
萧远冷笑连连,拂袖而去。
贾琼对这个节度使的态度并不意外。
王家在前锋营经营近二十年了。
上上下下最少有七成是王家的人。
朝廷当然不能允许,王子腾就被调走了。
王子胜也会调任。
然后陆续调进新人,调走老人。
但在数年之内,前锋营肯定还是王家影响力大,比如这萧远,就是王子腾推上位的。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不要扯制度。
再好的制度也是人来执行。
能做到将如流水,兵马只有营一级算私兵,在战争压力这么大的大周,这己经相当不错了。
“你呀你呀”
“贾琼你要记得,过刚易折!”
“有时候可以让一步的!”
张敬唐也走了。
他似乎是看的出来,贾琼有脱离大周朝堂的打算。
也就没多劝。
事情若无转折变化
贾琼多半要去辽东或西北历练了。
而且不是武官,是以流犯的身份。
前程是耽搁了,但对武道高手来说,未必是坏事。
风沙漫天,砥砺前行,时不时的有异族高手来袭。
打磨十年,可能就是先天后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