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坛的付费板块，标题一个比一个生猛，充满了这个赛博时代特有的冰冷与高效。
《精神强度卡在49点瓶颈？骨灰级陪练大师，一对一沉浸式噩梦疗法，包你突破！无效退款！》
《独家渠道！天狼星系灵化金属脊椎骨，s级肉体强度大佬退役自用款，九成新，支持分期！》
《还在为悟性发愁？最新‘禅定算法’加载服务，将大师的入定感悟数据化，一键下载到你的精神海！》
张明点开一个，眼皮就跳一下。
所谓的“噩梦疗法”，竟是一位金丹期大佬，用神念首接在你脑子里构建修罗场，让你在其中被虐杀千百遍，以此锤炼精神。
帖子里附带的客户反馈视频，一个壮汉被折磨得涕泪横流，却哭着喊大佬再来一次，嘴里还念叨着：“太爽了！感觉精神壁垒松动了！”
张明默默关掉视频，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被推土机反复碾压。
至于那个“灵化金属脊椎骨”，卖家秀里，一个瘦弱青年换上后，当场手撕灵能装甲车，画风极其狂野。
但买家评论区就更精彩了。
“差评！换上之后腰不酸了腿不疼了，但老是半夜想对着月亮嚎两嗓子，这谁受得了？”
“有没有人跟我一样，装上之后总想找个电线杆子磨爪子？卖家出来解释一下，这脊椎骨的原主人到底是人是狼？”
最离谱的，是那个“禅定算法”。
服务商声称，他们通过高精度脑机接口，完整记录了一位高僧坐化前三天三夜的脑电波，编译成了一套数据算法。
只要付费，就能“安装”进你的大脑。
广告词充满了蛊惑：“从此，你打坐不是你打坐，是大师的肌肉记忆带着你打坐！”
底下的提问更是五花八门。
“请问，下载了会不会变成素食主义者？”
“大师有家室吗？我怕下载了他的算法，会影响我的择偶观。”
张明捂住了脸。
这个世界，为了变强，己经疯到这种地步了吗？
他以前以为修仙是飘逸出尘，现在才发现，这分明是一场混杂着机械、基因和神棍气息的疯狂军备竞赛。
而驱动这场竞赛的唯一燃料，就是钱。
这些服务的价格也同样疯狂，各种价位都有，最高的几十上百万。
“等我的钱洗白了，这些服务每个都来十套！”
这个念头让张明浑身一振，他重新打开了那个丑萌丑萌的“仙布布”官方网站。
“首接在官网买一百个，不行。”
他立刻否决了这个最简单粗暴的想法。
一次性大额消费，还是买这种非生活必需品，以他目前的身份，绝对会触发金融监管ai的“重点关照”。
必须把采购行为，碎片化、合理化。
前世搞小工厂时，跟各种供应商斗智斗勇的经验，此刻化作一道道指令，在他脑中清晰浮现。
他没有首接动用系统资金，而是打开了一个名为“灵鸽”的二手交易平台，和一个名为“寻宝猎人”的修仙者论坛。
他先是在论坛里发了个帖子。
【收几个仙布布娃娃盲盒，第一代第二代的都行，品相无所谓，有的老板带价私我。】
然后，他在“灵鸽”平台上，用同样的话术，给十几个正在出闲置“仙布布”的卖家挨个发了私信。
做完这一切，他才在一个隐蔽的、提供“代付”服务的灰色网站上，用系统资金匿名充值了一笔钱。
这相当于给资金套上了一层临时的“马甲”。
虽然解决不了年底报税的根本问题，但足以应付眼下的交易追踪。
接下来，就是等待鱼儿上钩。
很快，论坛和“灵鸽”的私信开始叮叮咚咚响个不停。
“哥们，一代全套六个，不拆卖，三千块。”
“我这有个三代的，磕了个角，五十便宜出了。”
张明没有立刻回复，他耐心地等到第二天放学回家，才开始操作。
他用那个代付网站的匿名资金，通过不同的渠道，联系了二十多个不同的卖家，陆陆续续买下了近八十个“仙布布”盲盒。
有的是同城交易，他拜托跑腿小哥去取。
有的是外地发货，他填了三个不同的驿站地址。
这八十个盲盒的总成本，悄然超过了五万块。
接下来的三天，成了张明最紧张刺激的“收货期”。
他每天放学都得规划不同的路线，去三个不同的驿站取快递，然后像做贼一样把大包小包的盒子塞进书包，带回房间。
他的房间，很快就被这些奇形怪状的盒子给堆满了。
货全到了之后，张明把房门反锁，拉上窗帘，开始了他激动人心的“开箱仪式”。
他拿起一个盲盒，仔细观察着上面印着的防伪法阵和未开封的特制封条。
“还不错，这些倒卖的也算讲究，都是未开封的正品。”
他搓了搓手，拆开了第一个盒子。
一个长着八条腿、脑袋像个海星的绿色娃娃掉了出来。
“好，‘八方来财’，开门红。”他自我安慰。
第二个盒子，又是绿色的海星。
第三个，还是。
第十个，依然是那抹熟悉的、让人审美疲劳的绿色。
“我信了你的邪！”
张明感觉自己的心态有点崩。
他就像前世抽卡上头的赌徒，红着眼睛，机械地重复着拆盒、拿出娃娃、扔掉盒子的动作。
房间里，绿色的海星、蓝色的章鱼、紫色的水母各种普通款堆成了一座小山。
就在他拆到第五十七个盒子，己经快要麻木的时候。
“咔哒。”
盒子打开，里面躺着的，不再是任何一种鲜艳的颜色。
而是一个通体漆黑、表面布满暗金色灵纹、造型如同一轮残月的金属造物。
它的质感冰冷而沉重，拿在手里，甚至能感觉到一股微弱的灵气在掌心流淌。
这，就是第一代仙布布传说中的隐藏款——“寂灭黑月”。
据说发售总量极少，黑市价格一度被炒到六位数。
“出了！”
张明感觉自己的血液瞬间冲上了头顶，所有的疲惫和烦躁一扫而空。
他将“寂灭黑月”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又继续拆剩下的盒子。
或许是好运用光了，剩下的二十多个盒子，再没出现任何惊喜。
不过，不亏。
他看着桌上那轮孤傲的黑月，眼神里是压抑不住的兴奋。
接下来，就是把它变成“干净钱”。
他没有再选择鱼龙混杂的二手平台，而是登上了联邦最大、最正规的修仙者线上拍卖平台——“闲猫猫”。
名字很萌，背后的资本可不简单，都是一顶一的大财阀。在这里交易，每一笔资金都会被“闲猫猫”和联邦金融监管局双重备案。
虽然要交一笔不菲的手续费，但胜在绝对合法、阳光、透明。
他要的，就是这份“透明”。
他花了一个小时，给“寂灭黑月”拍了十几张高清无码的写真，配上了一段半真半假、充满故事性的文案。
【个人收藏，忍痛割爱。高三党筹集筑基费用，懂的来。起拍价：一万联邦币。】
价格定得很低，就是为了吸引流量。
他相信，这东西的价值，自然有识货的人来抬。
检查了一遍所有信息，确认无误后，张明点击了“上架”按钮。
几乎就在商品页面生成的一瞬间。
他账户的后台信箱，就弹出了一个红色的“1”字提示。
“这么快就有人问价了？”
张明有些意外，点开了那条私信。
发信人的id是一串毫无意义的乱码，头像也是一片漆黑。
信的内容，只有一句话。
【月亮背后，可有星辰？】
张明顿时一阵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