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梦妍的戏份不算多,只拍了一天便赶回了魔都。
顾淮则留了下来,继续完成剩下的拍摄。
这几日相处下来,他和易晓星、刘循梓墨、白克还有张本煜等人渐渐熟络,休息时总凑在一起插科打诨,倒也不觉得枯燥。
片场休息的空档,顾淮靠在布景板上,随口问易晓星:“叫兽,听说这剧打算在优酷播?”
易晓星正用纸巾擦着光头的汗,闻言点了点头:“对,跟优酷签了分帐合同。说白了就是播放量越高,咱们能拿到的分成越多。”
这种模式,顾淮倒不陌生,有点象后来 youtube、b站那些平台吸引创作者的激励计划,靠内容热度分蛋糕。
这在当时算是优酷在自制剧领域的新尝试——毕竟那时候连“网剧”的概念都还模糊,各大视频平台的自制内容,大多是些恶搞短剧,或是网络脱口秀,像《陈翔六点半》《屌丝男士》,走的都是和平台按播放量分帐的路子。
至于后来常见的分帐剧、买断剧模式,在当时连想都没人敢想。
说到底,这还是网剧的开荒年代,分成低得可怜,想靠播放量赚大钱,几乎是奢望。
顾淮想了想,又问:“那gg冠名找着了吗?”
易晓星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啧了声:“哪那么容易?咱们这剧没大咖撑场,导演也不是什么名导,成本又低,gg商哪看得上?”
他叹了口气,“其实真要论赚钱,还得靠gg冠名、剧中植入这些。你看那些正儿八经的电视剧,一个冠名费就是几百万,贴片gg、插播gg更贵。咱这迷你短剧就算拿不到那么多,能有个零头也比靠播放量分成强啊。”
顾淮听着,心里大概有了数。
没想到这部后来爆火的《万万没想到》,现阶段竟窘迫到连gg都拉不到。
他沉吟片刻,开口道:“叫兽,我觉得没必要把 15集全拍完,先拍 10集,剩下 5集留着做番外怎么样?”
易晓星愣了愣:“为啥?”
“要是这剧播了之后火了,播放量和热度都起来了,到时候再拍番外,肯定有gg商和赞助商主动找上门。”
顾淮解释道,“番外可以用‘片头创意+剧中自然露出+片尾彩蛋’的模式,把gg变成娱乐内容的一部分,观众不反感,效果也更好。”
他记得,前世《万万没想到》就是这么做的,靠着高热度吸引了不少gg,番外篇里的植入既搞笑又不生硬,反倒成了特色。
易晓星琢磨着,越想越觉得靠谱:“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个理。要是剧没火,先拍 10集也能省点成本,剩下 5集拍了也没人看,纯属浪费。要是火了,有gg商撑腰,拍番外也更有底气。”
他当即拍板,“行,就按你说的来!我跟他们几个商量下。”
一番讨论后,众人都觉得这主意不错,便把拍摄计划改成了先拍 10集。
因为集数缩减,顾淮的拍摄进度快了不少,四五天就顺利杀青了。
临走前,顾淮看着空荡荡的片场,打趣道:“叫兽,连个杀青宴都没有,也太寒酸了吧?”
易晓星嘿嘿一笑:“等咱这剧火了,一定给你补个盛大的!”
“补的还叫杀青宴吗?”顾淮无奈摇头。
“对了,你微博粉丝多少?”易晓星突然问。
“几千吧,没怎么关注。”顾淮随口答道。
“几千活粉也不少了。”易晓星叮嘱道,“到时候剧上线,可得帮忙宣传宣传啊。”
“放心,分内的事。”顾淮应下。
这毕竟是自己参演的作品,宣传是应该的。
他从易晓星手里接过一个信封,里面是这次的报酬。
打开一看,还是 3000块,并没有因为少拍了 5集而扣钱。
顾淮挑了挑眉,看来易晓星这人还挺厚道。
揣着钱走出演播室,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
在京城待了些时日,顾淮琢磨着该回家看看了。
他买了张机票飞回魔都,算下来这趟客串其实没赚多少——易晓星没给报销路费,不过他本就抱着玩票心态,倒也没太在意。
顾家的条件在魔都算得上殷实,父母早年就买了房,父亲顾清怀开着家小公司,母亲董琴是全职太太,妥妥的中产家庭。
“爸,妈,我回来了!”顾淮推开门喊了一声,却没等来往常热热闹闹的回应。
家里静悄悄的,透着股说不出的沉闷。
他原以为父母出门了,往里走了两步才发现,父亲正坐在沙发上,指间夹着烟,烟灰积了长长一截都没弹,眉头拧成个疙瘩。
母亲董琴坐在餐桌旁,双手交握放在膝上,见他进来,才勉强挤出个笑容:“回来了?饿不饿?妈去给你做点吃的。”
“在外面吃过了。”顾淮摇摇头,目光在两人脸上转了圈,“今天是不是高考出分?”
董琴眼睛亮了下,连忙点头:“对对!快,咱们查分数去!”她招呼着顾清怀,刚才那股愁云惨淡仿佛被暂时驱散了些。
一家三口挤到书房,顾清怀手有点抖地打开查标签页面。
父母俩都屏住了呼吸,毕竟这是儿子寒窗十二年的结果,关乎往后的路。
顾淮倒挺平静——这成绩本就不是他考的,好在他是高考后才穿过来的,真要让他重考,估计只能拿两三百分。
分数加载出来的瞬间,董琴捂住了嘴:“632!清怀,632分!”
顾清怀猛地凑近屏幕,反复确认了几遍,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激动得把手里的烟都摁灭了:“好小子!这分数,除了清华北大,随便哪个 985都稳了!”
夫妻俩高兴得差点抱在一起,刚才的愁绪象是从未存在过。
“想好报什么志愿了吗?”顾清怀拍着儿子的肩膀问。
顾淮摇摇头:“还没,打算看看专业表,找个感兴趣的。”他确实没想好这辈子要走哪条路。
“对了,”顾淮话锋一转,目光落在父母脸上,“你们刚才那副样子,家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两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我也是成年人了,家里的事我有权知道。”顾淮语气平静却很坚持,“刚才进门就觉得不对劲,你们别瞒着我。”
在他的再三追问下,顾清怀叹了口气,终于开口,声音带着疲惫:“公司可能要破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