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他那个姐夫两次赶考都没中,而且已经半月未归了,我本以为多半是死在了……”
孙根生急忙摆手辩解起来。
“啪!”
一道响亮的巴掌声,在房屋里响了起来!
钱金怒火中烧道:“你他娘的,还多半?没搞清楚就敢让我到这来?!”
“……”
齐煜默默看着,上次他的那一巴掌,没有落到孙根生的脸上,这回倒是没让后者留下遗撼了。
“哎呦!”
孙根生捂着被打肿的脸,心里咯噔一声。
他本想凭借此事再上一层,到时候在村里,怕是连村正也没有自己说话好使了。
但眼下发生的一切。
却都在告诉他,他孙根生的白日梦,彻底被扇碎了!
“我们走!”
钱金一挥袖子,便是直接带人离开了齐家。
可孙根生没有放弃,他紧忙追出门去喊道:“二当家的,我还知道别家的闺女……”
这话一喊,周遭几家原本看戏的村民,都是心中一惊,暗骂这孙根生真是畜牲!
一朝得势,恨不得把邻里乡亲一股脑全给祸害一遍!
“滚!”
钱金正因为适才碰钉子而恼怒,再加之这里有痢疾,哪里还有闲心停留在东湖村,此刻又一巴掌扇了过去,直接将孙根生那边脸也一起打肿了。
武人的力气,可不寻常。
孙根生的脸立刻肿得跟猪头一样,说话都不利索了:“那……二趟家的慢凑啊!”
可都这样了。
这家伙还谄笑着点头哈腰,恭送钱金等土匪离去呢。
这一点,倒是让周遭的村户,都是‘佩服’起了其人如县里城墙般的厚脸皮!
‘这个青皮不能留了……’
默默注目着这一切的齐煜,眼底隐藏的冰冷杀意再也遮盖不住,若不是他提前知晓土匪抢人的情报,后果将难以想象!
而今日遭遇的一切。
让齐煜心底想要习武的渴望,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
……
“人走了吗?”
齐慕晴心有馀悸,捂着砰砰直跳的胸口,语气极为不安道。
“恩,暂时没事了。”
齐煜抬头望着走出村口的土匪,听不出语气道。
“还好昨日为了避免人惦记,吃多了鸡肉拉肚大半夜……”
齐慕晴低头揉了揉灿灿的脑袋,小家伙现在还有些吓得身子发抖,幸亏齐煜进屋时特意嘱咐了一顿。
“还有你说以备不时之需的仿造书信!”
她长舒了一口气,经历了今日的危机,只觉得自家这个弟弟,如今是越来越靠得住了。
“姐,你先带灿灿休息去吧。”
齐煜转身安慰了母女二人一阵,就让二人回屋休息了。
毕竟,昨晚跑肚折腾了一宿,需要好好养养精神。
随后。
齐煜则是一直坐在窗前,警剔防备着这群家伙去而复返。
同时,他卜出了今日的一卦——
‘又是赵村正!’
‘而且,这还只是其中一个藏钱地点,看来这老东西从乡亲们身上捞了不少好处啊!’
齐煜摩挲着下巴,他思绪纷飞,瞬间想到了一个好点子,不由得嘴角上扬了起来。
‘本来还想着过几日再去,这下正好可以今晚就行动了!’
他眼睛微眯,手指不时敲打在桌面上,很快在心中制定好了一个计划。
……
当日的两顿饭。
由于几人刚遭罪一宿,都没什么太大食欲。
齐煜就让大姐给每人煮了半碗纯玉米的碴子粥,也算是温和地养了下肠胃。
本来还想煮几个鸡蛋。
但遭到了大姐的反对,说拿回来的那几斤杂粮快要见底了,整只鸡也是一口气吃完了,家里就剩下这几个野鸡蛋了……
齐慕晴倒是也知晓弟弟的想法,她没再说拿去县城卖的事情了,只是有些舍不得地说得省着点。
闻言,齐煜倒也没坚持。
毕竟才刚吃了大油水,这两日倒也不差这一点了。
好在,这两顿碴子粥,把三人肚子里丝丝拉拉的阵痛,给彻底缓解掉了。
而到了晚上。
齐慕晴母女二人沉沉睡去。
一直没有闭目的齐煜,却是悄无声息地爬了起来,漠然推开门而去。
……
村南的大槐树下。
齐煜动作轻缓地在正确方位挖了足足一刻钟。
这才让他终于碰到了那个钱罐子,伸手将其提出来,稍稍打开一看,确认里面是满满的铜钱无疑!
齐煜眉头一挑,心情很是愉悦。
要不是这些数量的铜钱太过显眼,没有碎银方便,在家里也不好藏匿,赵村正恐怕也不会放在村子里!
而随后,他甚至刻意没有好好去回填泥土,让人一眼就能瞧出来这里被新翻动过,便是直接扬长而去。
不多时。
一道蒙着面的人影,悄声出现在了孙根生的家里。
不过是片刻,里面便传来了惨叫声,同时还伴随有罐子破裂的声响,这瞬间惊动了半夜刚出来撒尿的邻居父子俩。
二人立刻往外探头瞧去,却只隐约看到一道矫健的蒙面身影,利落翻窗而出,在黑暗里朝着村外方向奔去!
“爹!有人……”
被惊吓到的小虎,当即抬手指着外面惊呼起来,却立刻他爹赵老彪颤斗着捂住嘴巴,十分紧张地小声骂道:
“嘘,你蠢啊,咱家什么也没看见!”
“呜呜呜……”
半晌,等那道人影彻底融入到了黑暗里,赵老彪这才松了口气,强自镇定地松开了捂住儿子嘴巴的手掌。
“爹,我后面是想说,你尿我身上啦!”
小虎闻着自己身上的尿骚味,忍不住哭丧着脸道。
“嗐,没事,爹的尿是老童子尿,干净着呢!”
赵老彪颇为尴尬地提起了裤子,给儿子擦了擦身上发黄的尿渍,又多嘱咐了几句,这才心情忐忑地带着后者回屋去了。
这在大灾年间敢杀人的主儿,他们可惹不起啊!
……
翌日。
孙根生被人打死在家中的事情。
便象是插了翅膀一样,被村妇们在天刚亮的小半个时辰内,就传遍了整个东湖村。
引得不少老爷们也纷纷赶到孙根生的家门口,忍不住交头接耳地高声议论起来。
“哎哎哎,这孙根生是因为跟土匪走的近,遭了报应吧?!”
“可不咋地,净干些烂屁眼子的事儿,不招人恨才怪了呢!”
“哼,他就该死,他昨日还想着打我的主意,我王玉芬贞洁守寡多少年了,哪能让他得逞,可真是个贱皮子!”
村民们众说纷纭,直到一名面容不忍直视的中年村妇,眩耀似的张了口,众人才齐刷刷轻咳一声,往旁边挪了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