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约会。
这个陌生的名字在陈凡脑海中一闪而过。
他站在楼顶，居高临下，视线穿过狂暴的能量余波，牢牢锁定在那个脸色苍白的年轻男人身上。
对方优雅地整理了一下自己被风吹乱的衣领，仿佛不是在血腥的战场，而是在参加一场晚宴。
“东方道术，果然名不虚传。”
年轻男人，也就是圣约会的领队，用带着异域腔调的中文赞叹着，猩红的嘴唇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不过，再强大的守护，也终有被撕裂的时刻。”
话音刚落，他的身影忽然变得模糊，化作一片薄薄的血色雾气，竟直接穿透了四象结界的能量壁障！
这种诡异的穿透方式，并非强行打破，更像是一种规则上的“欺骗”，直接无视了阵法的物理和能量防御。
指挥中心内，林晚星的心脏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小心！他是精神特化型的异能者！不要与他对视！”
她的警告通过扩音器在楼顶炸响。
但已经晚了。
那片血雾在陈凡面前三米处重新凝聚成形，化作那个俊美得有些妖异的男人。
他与陈凡四目相对，一双深邃的眼眸瞬间变成了两个旋转的血色漩涡。
“来吧，东方的小道士，让我看看你的内心……”
“看看你最深的恐惧是什么……”
嗡！
陈凡只觉得大脑一阵轻微的恍惚。
眼前的景象瞬间扭曲、变换。
特事局的楼顶消失了，取而代 ???的是无尽的火海。
熟悉的白云观在烈焰中燃烧，化为焦炭。
清风道长浑身是血地倒在地上，气息奄奄，他伸出手，似乎想抓住什么，嘴里喃喃地喊着陈凡的名字。
李老板，赵德隆，张宇……所有熟悉的人都倒在血泊之中。
天空被染成了绝望的暗红色。
这就是幻术吗？
陈凡的心神毫无波澜，甚至还有点想笑。
就这？
就这水平的特效，也想撼动我修炼了《净心归元》的道心？
拜托，我每天看的可是三清祖师爷亲自认证的《道德经》原文，自带清心静气buff的好不好！
你这幻术，连我玩过的三流恐怖游戏都不如。
在吸血鬼看来，对面的小道士已经呆立当场，眼神涣散，显然是陷入了自己精心编织的噩梦之中，彻底失去了抵抗。
他满意地笑了笑，准备上前，享受这道美味的灵魂。
然而下一秒，他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因为他看到，那个小道士非但没有露出恐惧的表情，反而……打了个哈欠？
“完了？”
陈凡百无聊赖地开口，声音清晰地传入吸-鬼的耳中。
吸血鬼的瞳孔骤然收缩。
不可能！
没有任何人能在他的“恐惧凝视”下保持清醒！
就在他惊疑不定的瞬间，一股纯净、浩瀚、沛然莫御的精神力量，从陈凡的识海深处轰然爆发！
那不是主动的攻击，而是《净心归元》功法在受到外来精神侵蚀时，自主产生的护主反击！
这股力量，对吸血鬼来说，就像一辆迎面撞来的高速列车！
“噗——”
吸血鬼的身体如同被一柄无形的重锤砸中，猛地向后倒飞出去，人在半空，就喷出了一大口黑色的血液。
他脑子里一片轰鸣，无数混乱的画面在眼前闪过。
那是他还是人类时，被家族献祭给血祖的场景；是他被初拥时，感受到的灵魂被撕裂的剧痛；是他沉睡在棺材里，数百年不见天日的孤寂与冰冷……
这些被他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恐惧，此刻被千万倍地放大，反复冲刷着他的心神！
“啊——！”
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重重地摔在地上，七窍都溢出了黑血，整个人蜷缩成一团，不停地抽搐。
这一幕，让战场上所有人都看呆了。
不管是玄冥会的教徒，还是圣约会的其他成员，都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
他们的领队，那个精神力强大到可以轻易摧毁一个团级部队意志的凯恩大人，怎么就看了一眼，然后就自己飞出去吐血了？
这是什么东方邪术？
碰瓷吗？
“凯恩！”
圣约会的其他成员惊呼一声，连忙冲上去想扶起他。
陈凡站在楼顶，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
“精神力攻击？花里胡哨。”
他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一丝怜悯。
“我看你脸色苍白，嘴唇干裂，精神萎靡，明显是气血两虚啊。”
“要不要来一瓶我们白云观特产的纯净灵泉水？包你喝了以后，面色红润，精力充沛，比喝什么血都强。”
这番话，听在特事局的人耳朵里，只觉得陈顾问真是高深莫-，杀人还要诛心。
可听在圣约会那帮人耳朵里，这简直是魔鬼的低语！
凯恩大人就是靠吸血维持力量的，你让他喝水？
这是何等的羞辱！
“撤退！全部撤退！”
一名圣约会的副手，搀扶起还在抽搐的凯恩，对着所有人发出了嘶哑的吼声。
他们意识到，这次行动彻底失败了。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东方道士，其实力已经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畴。
随着命令下达，残余的玄冥会教徒和圣约会成员开始如潮水般退去。
就在他们即将消失在夜色中时，那个被重创的吸血鬼凯恩，挣扎着从怀里掏出了一样东西，用尽全力朝着陈凡的方向扔了过来。
“东方的强者……圣约会……会记住你的！”
他的声音怨毒而沙哑。
陈凡一抬手，那东西便稳稳地落在了他的掌心。
那是一枚由不知名金属打造的信物，入手冰凉，上面沾满了凯恩刚才吐出的黑血，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和堕落的气息。
信物的中央，镌刻着一个极其复杂诡异的符号，像是由无数扭曲的肢体和哀嚎的灵魂纠缠而成。
这符号仿佛拥有生命，在陈凡接触它的瞬间，就有一股阴冷的意志，试图顺着他的手掌钻入他的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