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镇压二孙,平定江东,到得到刘邈消息,确认刘邈返回,其实只有短短数日。
可就是这数日,却让留守江东的众人如隔三秋。
刘邈途径石头城时,还能看到上面留下的痕迹,立即就问道:“孙贡和孙辅呢?”
“在水牢中,主公现在要见他们吗?”
刘邈舒展手中的马鞭:“当然!”
九世犹可以复仇乎?虽百世可也!
没能力报仇的时候自然应该隐忍,可若是有能力报仇还要装腔作势,那岂不是成了伪君子?
刘连家门都没有进,穿着甲胃就与陆康来到水牢中。
此处积水淹没脚踝,光是站着就感到寒冷,更别说在里面就寝。
刘邈踩着积水来到牢狱深处,见到孙贡和孙辅那脸上的两个“袁”字时,也是毫不避讳的大笑起来。
“当真是遂了你们心意!这些你们怕不是生是袁术的人,死是袁术的鬼?”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孙责费力睁开眼。
“主公,你没死啊?”
“还行!福大命大!”
刘摸着对方的脸,随即问孙贲道:“疼吗?”
“疼。”
“疼就对了!”
孙贡虚弱的抬起头来,发丝已经全部沾在一起,全然没有了之前身为丹阳太守的风采。
听到刘邈这个时候还嘲讽自己,孙责也是苦笑:“我还以为主公回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宽待我们,好做样子给程公他们看呢。”
“那样虚伪的事,我不屑做,也懒得做。”
刘邈明白孙费的意思。
大抵是以为自己还有价值,想要让刘邈玩一出“仁爱”的把戏,来和刘邈谈什么条件可现在刘邈也告诉孙费一不可能!
“孙责,我不想杀一个人,他便是无论如何也无所谓;可我若是想杀一个人,他就是跑到天涯海角,我也一定会杀他。”
刘邈靠在栏杆上。
“从前,你是前者。”
“现在,你是后者。”
“而且不要与我说什么后事,什么条件。你犯下的罪,没资格。”
孙贲此时眼中终于闪过一丝异。
之前与刘邈是自己人的时候,孙贲始终能够感受到刘邈对自己的如沐春风。
可当如今成为刘敌人的时候,孙责才能从刘身上感受到那彻骨的寒意!
“爱憎分明,行事狠辣—主公果真有高祖之风,难怪能使得周瑜、鲁肃那样的大才臣服效命。”
孙责坐在水中的身子已经没有了任何力气,此时刚与刘邈说了两句话后就开始气喘吁吁。
“主公,此事与他人无关,与伯符无关。您现在好列也算是他的父亲,还请不要苛责他。”
刘邈闻言翻了个白眼:“现在知道说这些了?之前起事的时候你可想过伯符?想过孙氏?”
“想过。”
孙责声音中充满了没落。
“只是不知道,在面对主公时竟然会这样莫明其妙的输掉。”
“主公做的许多事,我原本都有些看不懂。可真的和主公做过一场后,才能看懂许多事来。”
“徜若当今天下,真有人能够平定天下—那或许只有您吧?”
刘邈:“不要以为你现在夸我我就能放过你,我耳根子没那么软。”
“将死之人,其言也善。”
孙责此时,是真的看到了刘邈做的许多事情。
很多事情,明明看上去润物细无声,可却真的发生了改变。
“若是在其馀地方,我在金陵如此行径,必然会响应无数。必然会来助我·—可唯独在江东,却成了这幅单打独斗的局面。”
丹阳、吴郡两地的世家,被刘邈完全犁了一遍。即便是朱桓那样的依依者也都对刘邈产生了畏惧,不肯发兵相助。
而均田的实施,更是让生活在这片土地上千百年的人们第一次得到了自己的私产!
而人一旦有了私产,就会天然站在保护他们私产的一方。
这也让江东的百姓,再不同于其他地方的百姓。
除非外来者也和刘邈一样,答应这些江东百姓,愿意保全他们的私产,说不定还有一线与刘邈争夺江东的机会。
只可惜,这些东西都是孙责在被长江渔民撞翻后,是被关在这阴暗潮湿的水牢中才想到的东西,对局势得到改变已经变得太迟刘邈在江东的基本盘,从来都不是什么陆家、顾家的支持,也不是刘邈那从未经营过的名声,
而是那千千万万个分得农田,千百年来第一次有了私产这一概念的江东百姓。
孙责长叹一口气:“若是我早想到这些,即便国仪以死相逼,我怕是也不会答应与他作乱吧?”
“确实可惜了点。”
刘邈对孙责的遭遇深表遗撼。
可这并不防碍,刘还是要杀了他。
刘邈将自己的马鞭交给狱卒,随即便走出水牢。
至于孙辅,刘却是懒得去看上哪怕一眼当晚,刘邈就在府中设宴庆祝。
“此次能够平定二孙之乱,皆仰仗诸位功劳!”
刘邈十分大方的为众人赏赐。
如陆康、张昭等文官,皆是赐下钱粮锦帛。
如徐晃、朱桓等武将,皆是官升一级。
令众人惊奇的是,就连程普、吴景、黄盖等人也在此次封赏的串行!
几人连忙推辞:“无功不受禄。”
“讨灭陈兰、雷薄,难道就不是功劳吗?”
如此,刘魔下的中郎将直接暴涨到七人,即一周瑜、太史慈、程普、吴景、黄忠、徐晃、朱桓。
刘邈同时叹息:“能让孙贲、孙辅得逞,这都是江东守备兵力不足的下场啊。”
“如今大争之世,我欲重新梳理兵制,招募新兵,诸位以为如何呢?”
来了!
所有人都知道,孙责、孙辅之乱后,刘必然会有相应的举措。
即便刘对程普等孙坚旧部再怎么信任,可眼下叛乱的事实就在眼前,没有人能够对其置之不理。
虽然众人都好奇刘邈竟然这么快就想好了对策,不过却也图了一个心安。
若是刘真的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改,那才是事出反常必有妖!
故此诸将早对此事有了准备,吴景甚至抬头问起:“主公该如何梳理兵制呢?”
刘沉思一阵,终于是缓缓说出两个字来—
“府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