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是军校,所以派来军训的都是正规部队的军人,训练内容其实和他们在部队里的日常大同小异,都是从新兵站军姿,学习三大纪律开始。
郑好虽然没有经历过新兵训练,但她见过啊,开始还觉得有些新奇,没过多久便感到无聊了,她宁愿去跟人对练,也不愿意傻傻地站在这里。
但她看见眼前的教官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心里明白,对方还在等着找茬。
曾为民扫视着眼前这群“新兵蛋子”,一眼就能分辨出哪些人当过兵,哪些没有。
当他的目光移到郑好脸上时,不禁好奇地多盯了几眼,眼神里带着满满的审视,这目光向来是郑好看别人用的,何曾想过轮到自己被这样打量,感受到那道视线,郑好没忍住,下意识地瞟了回去。
这一眼,倒让教官怔了一下,“哟,来了个不得了的呀,曾为民暗自心想。
他本来就不情愿来接军训这活儿,但谁让他之前在比武里输了,才被“发配”来带新生。
上过战场的人都明白,战场上有两种人不能小觑,女人和孩子,往往让你阴沟里翻船的,就是他们。
所以当曾为民看到郑好瞟过来的那道眼神,不由得提起了兴趣,他走到郑好面前,突然开口道:“怎么,对我不服吗?”
郑好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大声报告:“没有!”
“没有?”曾为民语气忽然一厉:“既然没有,你眼睛看哪儿呢?我叫你看我了吗?向前看!由于你不尊重教官,多站半小时!”
“是!”郑好大声应道,站半小时而已,又不是什么难事,站就站,但这小子给她等着,别让她找回场子。
从曾为民话一出口,沉鹤归他们就察觉这教官貌似盯上郑好了,不止他这么想,全班都这么觉得,有人觉得教官是看郑好是个女同志,故意找她麻烦。
郑好一开始也以为教官是要找她茬,但后来发现他接着又去“叼难”后面的人去了,而且专挑那些看起来比较难搞的,象是故意要激怒他们似的。
等到全体解散休息的时候,沉鹤归他们凑到郑好身边,高志远殷勤地拿下帽子给郑好扇风:“好姐,咋样?能挺住不?”语气里带着点儿幸灾乐祸。
郑好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说,敢笑我?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高志远立马懂了,瞬间收起笑脸老实了。
远处,教官那边,曾为民的战友也朝他打趣:“怎么着,你一上来就抓着你班那女同学发难?不怕待会她哭鼻子啊?”
不怪他这么想,他带的队伍基本是男多女少,属于后勤专业,刚才他就看见有两个女生都快哭出来了。
曾为民听了,哼笑一声:“哭?那女同学是个老兵,老兵能哭吗?而且看她那样,分明是个刺头。”
战友听了摇摇头,没再多说,心里却想,第一次带军训就是这样,等后面真把人训哭了,那才头疼。
郑好多站了半小时军姿,结束后本以为可以休息了,谁曾想,曾为民突然从犄角旮旯里冒了出来说道:“下一个科目,教大家防守进攻,我需要找个人过来跟我演示一下。”
说着,他的目光朝人群扫了过去,经过郑好时停顿了一下。
郑好眼神跃跃欲试,刚说想找回场子,这人就把机会递了上来,但没想到,曾为民直接越过她,点了另外一名新生:“你过来,我们俩演示一下。”
那名新生有些尤豫地走上前,报告道:“教官,我不会。”
“不会我教你,”曾为民便开始讲解进攻防守的要领,以及双方如何护眼,格挡,讲完后,他让那名新生试着打他,踢他。
这种明晃晃可以“打教官”的机会,当然让人当仁不让了。
那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地找着角度,他也机灵,故意耍了个假动作,试图迷惑曾为民。
但曾为民是谁?老早就看穿了这把戏,一招就把这小子撂倒在地。
郑好见状,喊了声:“报告!”
曾为民看到郑好窜出来,挽起袖子说道:“讲。”
“报告教官,你这样并不公平,这位新同学并没有正式学过格斗,所以我有个请求我想跟教官你试试。”
曾为民见郑好主动前来挑战,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随即说道:“可以,来吧。”
难得有个出头鸟,他正愁找不到人当标杆,双方心里都打着小算盘。
郑好站在曾为民对面,想了想说道:“教官,为了不让人觉得我欺负人,我就用一只手,脚不动,如何?”这话说得着实狂妄。
曾为民听到郑好这话,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觉得这人太嚣张了,于是说道:“还是别了吧,不然别人该说我欺负你个女同志。”
“行啊,那教官来吧,”郑好说着,冲他勾了勾手,那态度嚣张至极。
曾为民眼神一暗,摆出搏斗架势,朝郑好冲了过去,一拳直朝她面部挥去。
郑好身体一侧,手像蛇似的盘上他的手臂,牢牢锁住他的骼膊,下一秒,曾为民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砰”的一声重重倒地。
视线从郑好的脸转到蓝天白云,周围扬起一片灰尘。
四周顿时鸦雀无声,除了沉鹤归他们,其他同学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他们看到了啥?这位女同学居然只用一只手,就把教官这一百多斤的人给抡起来摔地上了?
郑好见教官没反应过来,便好心地伸出手问道:“教官,要我拉你起来吗?”
曾为民下意识挥开郑好的手,一个鲤鱼打挺腾地翻了起来,他感觉自己的背估计已经青紫了。
他这回倒是正眼看向郑好,这人,有点能耐啊!
他的好胜心彻底被激了起来,跃跃欲试地说道:“再来!刚刚是我轻敌了,”这回,他打定主意绝不能小看对方。
郑好见他还想试,倒也没拒绝,紧接着,人群里便接连响起了“砰、砰、砰、砰”的摔击声。
最后,郑好看着已经被摔得眼冒金星的曾为民,开口说道:“教官,你还挺得住不?还行吗?要不算了吧?”
挣扎了一下,曾为民站了起来,用大拇指抹了一下流出的鼻血,说道:“再来!”他就是不信这个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