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保国来到训练场时,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狼借,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是哪个新兵投弹失误,把围墙给炸了。
他环顾四周没见到负责人,便问道:“马胜利呢?”
胡让明听到有人问话,不知道对方身份,下意识回答:“报告,那个……”他仔细看了看,发现不太认识这位首长,一旁的警卫员小声提醒:“这是咱们团长!”
胡让明这才反应过来,立即立正敬礼:“报告团长!连长在办公室,班长也在。”
冯保国点点头,看了看现场,二话不说转身就去找马胜利。
刚走到办公室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马胜利的咆哮声,警卫员抬手敲了敲门。
马胜利以为是新兵来找,没好气地吼道:“别找我,我死了!”
“哟?”冯保国推门而入:“马胜利,你搞什么呢?火气这么大?”
马胜利一见进来的是冯保国,立刻起身敬礼:“团长!”
“这是怎么了?我看院子里是新兵失手,把围墙和茅厕给炸了?”
冯保国这句话象是打开了马胜利的话匣子,他立刻诉苦道:“团长啊,不是我不给您面子,我是真拿那个杜……杜耀祖没辄,他他他……他就是来克我的。”
“这小子干啥啥不行,次次倒数第一,跑步训练,射击训练,战术训练,没一样行的,稍微说他重点吧,这小子就哭,比女兵还娇气。”
“刚才练投弹,好家伙,直接把围墙炸了,茅坑也塌了,这幸亏是炸着墙了,要是炸着人可怎么整,万一他把自己炸伤了,我咋跟他爹妈交代,我是真没招了!”
马胜利烦躁地挠着头,他从来没这么抓狂过。
冯保国听了也有些尴尬,毕竟人是自己安排进来的,他清了清嗓子说:“这样吧,你正常训练正常管教,到时候这个兵的去处我来安排,行不?”
“行行行!这可是您说的啊团长!”马胜利赶紧应下,生怕冯保国反悔似的。
冯保国无奈地摆摆手:“唉,行行行,我说的,不反悔,对了,那个胡让明什么情况,怎么这么多人都来点名要他?”
马胜利一听这话,顿时眉开眼笑:“团长,说到这个小子可真是没得挑,脑子转得快,又听话,指哪打哪,从不含糊。”
“在我们连各项考核都是第一名,特别是投弹,那叫一个准!”说着,马胜利脸上都笑开了花。
“所以您瞧,新兵连还没结束呢,就一大波人跑来要他了,弄得我都不好安排了。”
“哦?真有你们说的那么好?”冯保国将信将疑:“难不成比徐政委特招的那些高材生还强?”
“哎哟团长,说到这个我可要实话实说了,”马胜利凑近了些:“那些高材生厉害是厉害,但傲气得很,个个都一副天王老子的架势,在新兵连里还能当老大,下连队可就不一样了,但胡让明不同,这小子就一点,听话,所以大家都喜欢他。”
马胜利说着从抽屉里翻出训练成绩单,指着胡让明那页:“团长您看,这是他的成绩单。”
冯保国接过来一看,不由得挑眉:“哟,还真是,好几项都是第一。”
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怪不得这么多人抢着要,连郑好那丫头都死皮赖脸地来磨我。”
“哟,郑好也去找你了,这个兵可是她翻了好几座山才带回来的呢,”马胜利听到冯团长的话,忍不住笑道。
两人正说着,操场上胡让明拍了拍杜耀祖的肩膀:“行了,别发呆了,走吧,修墙去。”
杜耀祖望向身旁的人,见大家看他的眼神都不太友善,低着头小声问道:“明哥,你会不会觉得我太没用了,我老是出错拖后腿……”
这话让胡让明一时语塞,只好安慰道:“唉,新人都有这个过程,咱们都是新来的,慢慢熟悉就好,下次注意点,别再出错了。”
虽然说是新兵,但是杜耀祖的这番“壮举”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团部。
高志远听到消息,忍不住打趣对面的郑好:“哟,好姐,这新来的兄弟比你还能耐啊!”
郑好抄起手边的藤条就抽了过去:“皮痒了是吧?敢拿我开涮?”
“哎哟!开个玩笑嘛!”高志远连忙讨饶:“不敢了不敢了!”
那边把围墙砌好后,谁也没注意到杜耀祖把马胜利的话听进了心里,当晚等大伙都睡着后,他悄悄溜到炊事班后面的猪圈,一屁股坐在矮墙上,掏出本子就开始背手册,背着背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胡让明发现杜耀祖不见了,急得连忙问同寝的人,见没人知道,赶紧报告了张小马。
张小马一听也慌了,心想这小子总不能跑出团部吧,赶紧去问昨晚站哨的哨兵,结果都说没看见,这下好了全连都开始找人。
那头正找得鸡飞狗跳时,郑好几人照例来猪圈干活。
“咦?”高志远突然惊呼道:“这怎么有个人?”
郑好定眼一看,这不是杜耀祖吗,她一脸纳闷:“这小子不应该在新兵连嘛,怎么跑这儿来了?”
王革命走过去推了推他:“兄弟,醒醒!”
杜耀祖猛地惊醒,看到郑好等人,顿时慌了:“郑班长,”随即反应过来睡过头了:“糟了糟了,我睡过头了!”说完撒腿就往连队跑。
此时连队已经找疯了,连狗窝都翻了个底朝天,见他气喘吁吁跑回来,马胜利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你小子跑哪儿去了?”
“我,我去背书……在炊事班猪圈那边不小心睡着了,”杜耀祖举着手册结结巴巴地说。
“背书?去哪儿不能背?非跑猪圈去?”
“连,连长不是说我该跟猪待一块儿吗……”杜耀祖老老实实地回答。
马胜利手一松,顿时语塞,这傻小子居然把气话当真了!他想骂又不知从何骂起,最后只能摆摆手:“行了行了,归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