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呐呐道:“这可真大呀,这里头的鱼一定很多。”
“是啊,我想到连长说的那些好吃的,我就要流口水了。”
马胜利听到这些新兵蛋子的话,心里暗自发笑,吃吧吃吧,等你们吃个十天半个月,就知道家里的饭菜有多香了。
就在新兵们排着队,眼巴巴地望着海面等船时,忽然,有人指着远处惊呼:“快看!”
只见蔚蓝的海平面上,一艘驱逐舰在两艘护卫舰的护航下正缓缓驶来,银灰色的舰身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威武极了。
“我的乖乖!”杜耀祖使劲拽了拽胡让明的袖子,激动得直跺脚:“这船也忒大了吧!”他俩在火车上坐邻座,一宿的工夫已经混熟了。
“是啊,”胡让明也傻呵呵的看着那船。
军舰稳稳靠岸,舷梯缓缓放下,郑好突然瞪圆了眼睛:“沉鹤归,怎么是你?”
只见沉鹤归笑吟吟地站在舷梯上,见她看过来,歪了歪头袋,他还没答话,又一个脑袋从他身后探出来,高志远把搂住沉鹤归的肩膀,冲着郑好嚷嚷道:“好姐!还有我呢!你咋光看见老沉了?”
郑好乐了:“哟,你们动作挺快啊!比我们早回来多久?”
“也就两天,”沉鹤归走下舷梯,顺手拎起郑好脚边的行李:“走吧,上船说。”
那边林红旗已经吹着哨子,指挥新兵们有序登舰了,随着汽笛长鸣,军舰缓缓离港。
新兵们跟孩子似的,好奇的东摸摸西看看,对什么都新鲜。
林红旗体谅他们是头回上舰,特意允许他们自由参观。
可新鲜劲儿没过多久,不少旱鸭子就开始遭罪了,海风一吹,浪头一颠,甲板上顿时趴倒一片。
有个些新兵抱着护栏吐得昏天黑地,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杜耀祖更是吐得小脸煞白,眼泪汪汪地直抽抽,胡让明赶紧给他拍背,小声劝道:“快别哭了,让领导看见多不好。”
心里却直犯嘀咕,这小子从上车就开始哭,想完妈,想奶奶,自己都哄他八百回了,他怎么就眼泪那么多!
郑好看着沉鹤归跟高志远问道:“唉,你们跟着政委去招兵怎么样,有没有找到什么比较出色的呀?”
沉鹤归一听,脸色有些不好看,郑好立刻注意到了连忙追问道:“怎么着,难不成里头还有故事?”
高志远扯了扯自己的衣领说道:“有啥故事啊,一群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小子,仗着自己是高校出来的,个个傲得不行,牛气哄哄的,就差没把“老子最牛”写头顶上了,切,这群毛头小子真是没见过比他们更狂的人。”
高志远一边说着,一边偷瞄郑好,想当初他自己也是这么牛气冲冲的,结果那股傲气被郑好三天一小打,两天一大打,硬生生给揍没了。
“哦,”郑好一听便不感兴趣了,这种狂得没边儿的,在队里揍两顿就老实了。
随即她一把扯过两人,压低声音道:“我告诉你们,我找到了一个很有天赋的小子,我跟营长说了,到时候把他安排到我们班来。”
“恩?什么小子?”沉鹤归一听这话,立刻竖起耳朵问道。
郑好转头朝甲板上正安慰着杜耀祖的胡让明指了指,说道:“看到那个没?那小子脑瓜厉害,算数那叫一个准,是个炮手的好苗子。”
虽然王革命也狙击厉害,但他打炮不行,他算数能力差了点。”
听郑好这么说,沉鹤归和高志远立刻打量起胡让明,第一眼看去,见他模样还算稳重,但再瞧旁边哭得惨兮兮的杜耀祖,沉鹤归没忍住说道:“这兵谁招的呀?就这还当兵?”
“就是,哭得跟个姑娘似的,谁招的啊?”高志远也跟着嘟囔起来。
王革命突然注意到林红旗走近了,连忙扯了扯他俩,示意他们闭嘴,可高志远没反应过来,还补了一句:“招他的人是眼瞎了吗?这种怂包也能当兵?”
话音刚落,“啪”的一声,他后脑勺挨了狠狠一巴掌。
高志远捂住脑袋,猛地回头刚想骂人,结果一看是林红旗,瞬间变了脸色,赔笑道:“哎哟,营长啊!营长有啥指示?您尽管吩咐!”
林红旗盯着他,慢悠悠地说道:“我招的,有意见吗?”
“哎哟!营长招的啊!”高志远立马改口:“我就说嘛,这小子一定有过人之处,才让您亲自出马!营长您啥眼光啊,肯定不会招没用的兵,我哪敢有意见啊,您说是吧?”
“哼!”林红旗瞟了这小子一眼,转身就走。
高志远见营长走远了,这才揉着后脑勺嘀咕:“哎哟我去,营长这神出鬼没的功夫又精进了啊,走路都不带声儿的,”
说着跟沉鹤归对视一眼,这俩都是人精,哪能不明白,这人什么情况。
等到了岛上,林红旗让马胜利带着新兵去训练场报到,自己则去找团长汇报,郑好和王革命跟着沉鹤归他们往宿舍走。
刚进宿舍,队里几个馋猫就围了上来了,郑好每次外出都会带好吃的,大伙儿都养成习惯了,一见她回来就自动蹲点。
郑好看着这群眼巴巴的战友,无奈说道:“这回带的吃食不多,你们别惦记了,不过我带了不少调料回来,明天去炊事班找吴哥开小灶。”
有人好奇地问道:“好姐,你不是带了一大堆全国通用粮票吗?”
郑好一听就垮了脸:“别提了,去了才知道那边根本不认这票,合著我白换了一堆废纸!”
众人都乐了,没想到还有这茬,大伙儿简单聊了会儿,互相分了点带来的零食。
郑好就拎着特意买的调料去炊事班找吴爽了,对厨子来说,好调料可是心头宝。
果然,吴爽接过郑好递来的包裹,乐得见牙不见眼:“哎哟!这可是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