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哥哥……沉哥哥叫我滚……我等了他一整天,从早上等到晚上,结果他叫我滚,”纪青柠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季红见她这样赶紧劝道:“哎呀,我的小祖宗,你可不能这么哭,别忘了你有心脏病,这么哭心脏怎么受得了,快坐下喝点水缓缓。”
季红见她哭成这样,吓得要命,赶紧让她缓缓。
纪青柠稍微缓和了一下,才断断续续把事情说清楚:“我在沉爷爷家等了很久,那个琼姨还给我脸色看,好不容易等到人回来,沉哥哥不仅不搭理我还叫我滚,最后直接把我赶出门。”
季红听完后叹了口气:“闺女啊,以后别去招惹他了,他摆明了不喜欢你,妈再给你找合适的对象。”
季红不止一次后悔当初跟闺女提这事,果然纪青柠一听这话就站了起来,不敢置信地看着季红说道:“妈!当初是你和爸说让沉哥哥娶我的,你说肥水不流外人田,现在又让我找别人,我都已经喜欢上他了,你让我怎么放得下?”
季红脸色一僵,忍了忍压住火气说道:“我那不是想着你身体不好,嫁到外头怕受欺负嘛,嫁回来好歹是在我跟前,但你也看到了,那小子这么嫌弃咱们,还对你舅舅做出那种事,你还要嫁给他,你把你妈的脸,把你舅的脸往哪搁,你就只顾自己,完全不顾我和你舅。”
纪青柠听到这话哭着反驳道:“之前是你们说的,现在又是你们说的!我是人,不是货物,”说着便哭着跑上楼去了。
“青柠,青柠,唉,都怪我,当初就不该出那个主意,”季红望着女儿跑上楼的背影,忍不住懊恼地叹气。
她刚嫁进沉家时不是没尝试过和那孩子好好相处,可沉鹤归看她的眼神就象在看仇人似的,无论她做什么都是错,再加之老爷子护孙心切,干脆直接把孙子接走了。
“后妈难当啊……”当初老爷子一纸调令把孙子接走那日,整个大院的目光就象刀子,生生将她钉在了“恶毒继母”的耻辱柱上。
那些窃窃私语的话还不时的传过来,不外乎就是说她狠毒,带着一双儿女把人家正主给挤走。
可她心里也委屈啊,那混小子从来就没给过她好脸色,处处跟她作对,再说了,他在老爷子那儿不是过得挺好吗,吃穿用度哪样亏待他了?
沉从泽回到家,看见妻子呆呆地坐在客厅里,皱眉问道:“怎么了,坐在这儿发愣?”
季红听到丈夫的声音,叹了口气道:“还不是我们当年说的那些话,青柠这孩子当真了,今天一大早就跑去老爷子那儿等小鹤,枯坐一整天,结果小鹤一回来就让她滚……”
说着偷瞄丈夫的脸色:“老沉,我知道小鹤不喜欢我,可青柠没做错什么啊,他再怎么恨我,也不该把气撒在青柠头上,他不待见我和我弟我认了,毕竟是我弟做错事在先,我这个后妈又占了他母亲的位置。但青柠是无辜的啊。”
沉从泽听到这话,眉头紧紧的皱起来:“既然小鹤不想见你们,那就让青柠别过去了,正好我给她在图书馆找了份工作,过两天去上班,有个正经工作,以后找对象也容易些。”
季红脸色先是一喜,随即又沉了下来,她本想让丈夫去说说情,让沉鹤归别这么对待她闺女,可让青柠出去工作这事,她又有些尤豫,毕竟女儿身体一直不太好。
她这想法若是让沉鹤归知道了,怕是要直接一盆洗脚水泼过来,让她清醒清醒,多大脸呢?
沉家这边,郑好看着沉鹤归阴沉着脸片烤鸭,也不好过问那姑娘和他是什么关系,但看他这副模样就知道,不管什么关系,总归不是什么好关系。
特别是沉鹤归片鸭子的架势,好象不是在片鸭,而是在片人。
韩琼见郑好一直盯着沉鹤归片烤鸭,便笑着说道:“看来阿好喜欢吃烤鸭呀?等明天琼姨再去给你买两只,来,尝尝这个,这是咱们这儿有名的麻酱花卷,跟你们那儿的咸花卷味道不一样。”
郑好看着眼前暗红色的花卷,拿起一个咬了一口,顿时眼睛一亮:“好吃!甜而不腻,味道刚好,”说着三两口就把花卷吃完了。
韩琼见状忙说道:“慢点吃,还有呢,喜欢的话,琼姨以后常给你做,既然来了咱们这儿,想吃什么尽管说。”
“恩嗯,琼姨你真好!”郑好三两口吃完两个花卷,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噌地一下跑上楼去。
不一会儿,她捧着两个大海螺和一串贝壳风铃下来,献宝似的递到韩琼面前:“琼姨,这个送给您,我没什么好东西,就拿我们家乡的海螺当礼物。”
“这个是风铃,这个是海螺号角,您对着吹口能发出“呜呜”的声音,要是贴在耳朵上听,还能听见大海的声音呢!”
“哟,真的呀?”韩琼这辈子没怎么出过远门,闻言赶紧学着郑好的样子把海螺贴在耳边,闭上眼睛果真听到了“呜呜”的声音,睁开眼惊喜地望向郑好:“这就是大海的声音吗?”
郑好想了想,笑着说:“差不多吧。”
对于没去过海边的人来说,海螺里的声音就是他们能接触到最真实的大海了。
这时沉老爷子从楼上走了下来,见韩琼和郑好聊得眉开眼笑的,便好奇地问道:“哟,你们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韩琼一听,立即晃了晃手中的海螺:“老首长您看,这是阿好送我的,能听到大海的声音呢!”
沉老爷子看见那个巴掌大的海螺,眼睛一亮:“哟,这海螺好看呀,当年我们在沿海当兵时也常见,小鹤奶奶最爱收集这些了,”说着突然顿了顿,声音低沉下来:“可惜后来一场意外,那些海螺都不见了,本想着再陪她去捡些回来,却一直没抽出时间,到最后,终究是没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