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奕没醒，小灵没继续说话。
她只是静静的把刚才的全过程录了下来，数据包存盘。
早上六点四十三分，实验园区主控楼，天还没亮。
小灵激活了安静模式，只把厨房灯打开一盏，把提前预约的早餐热了。她计算过王奕的生理节律，今天这点时间点醒来，刚好能接住昨晚那条反向入侵线索。
但她没急着叫醒。
她先是扫描了网络信道，确认昨晚追踪锁定的那段美西匿名所信号已经断开回路，设备触发逻辑反锁成功，并植入了反监控指令。那边短时间内不会再来。
再确认完主控实验组今天不需要外来接待之后，小灵才在王奕手机端弹出一句提示：
【新的一天开始了，主人。】
王奕迷迷糊糊睁开眼，身体还没彻底清醒，手却已经先摸到了手机。
五秒后，他整个人坐起来了。
“昨天那个入侵点你记录没？”
“完整录制。”
“数据呢？”
“封装存盘。你要现在看？”
“不看，先放着，备份一下，等教育部那边开完会再说。”
王奕穿衣服的速度很快，动作没多少多馀的，一边系袖口一边打开抽屉，找那枚写着“身份裂变器”的硬件模块。
他没急着用。
这玩意儿太重了，不是分量，是牵连。他的再多看看今天的走向。
上午八点三十六分，魔都行政三厅，东区分会场
今天不是大规模大会，是一次只邀请科研主导与战略委员会内核代表的小范围技术圆桌会。
王奕迟到了一分钟。
他进门的时候，整个会议室里已经坐了八个部委代表，一个军口的老干部，旁边还有两位科技委的高层。
不过没人催他。
因为他们都知道——他就是今天的主角。
“王工，先坐。”
不是叫“王总”，也不是“王教授”，而是“王工”。
这种叫法，一般只在真正搞技术、搞内核硬件的人之间才用。
王奕拉开椅子坐下，把u盘一放，把一个白纸袋也放桌上。
“这是你们要看的。”
没人立马动手去拿。
王奕也不催。
他低头翻了下备忘，确认时间没问题，然后说道：“小灵，开始月面能源方案同步演示。”
“好的。”
会议室灯光一暗，天花板开启全息投影模式。
一个通体银灰色的月面基站缓缓旋转着浮现在半空中，底部是六条蜘蛛腿似的着陆设备，顶部则是一块直径五十米的圆形能源接收板。
这不是模型，这是设计图纸转化之后的小比例动态喧染。
王奕没讲废话。
“这是我们宇夏团队根据目前固态电池最大输出效率、常温超导传输模型，以及月面低温真空环境下构建的首个全参数能源模块。”
“搭载小灵的自适应调控逻辑单元。”
“具备自检、自修、自清洁能力。”
“目前可在蓝星同步测试的完成全环境仿真，预计六个月内完成封装出厂。”
话音落下，会议桌前的三位代表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位轻声说了句：“这么快？”
王奕抬了抬下巴，手在终端上一划，第二套图纸浮现。
这次不是月面基站，是“的-月能量中转中继站”的草图。
那位军口老干部终于说话了：“你要建能源信道？”
王奕没否认。
“不是要，是必须。”
“未来如果要做月面无人站，就必须保证单向能源支撑链可逆，否则一旦的面失控，所有人都的死。”
这句话说的不轻。
但没人觉的他狂。
因为这话是事实。
会议持续了四十分钟，直到全息关闭。
会后，没有人直接表态通过，也没有人直接否定。
但就在王奕走出会议厅门口的那一刻，一个助理模样的人追了上来，递给他一张卡片。
“王先生，陆主任希望您明天下午参加人工智能治理小组的闭门研讨。”
王奕接过卡片，没多说话，转身上了电梯。
回到车上，小灵第一时间发来同步数据。
“主人，行政侧技术审核组已经向能源战略办提报你的方案，估计最快今晚就有反馈。”
“好。”
王奕一边应着，一边翻开车载终端，把今早还没处理的那段数据取了出来。
【数据包：编号-g23-西线侦察节点】
【动作目标：尝试拷贝并夕夕系统交互协议】
王奕扫了一眼最后一行：
【对方系统状态：中断，ai自毁，接入逻辑疑似残缺】
“你真干碎它了？”
小灵声音很平静。
“是它先动的。”
王奕没再说话，把终端合上。
傍晚，回到实验园区。
王奕刚落车，发现实验楼顶的航空通信中继设备正在调整。
“这是干嘛？”他问。
“小灵安排的。”苏雨舒跑过来，手里还拿着一份纸质结构图，“她说我们这边要加一层星的链路验证设备，明天准备仿真月面回传。”
王奕点点头：“她怎么没自己说？”
“她说你今天累了。”
王奕愣了一下。
走进主控楼，他把那枚“身份裂变器”拿出来，摆在桌上，盯了十几秒。
小灵这时候才开口：“你想给我造个身份？”
“想试试。”王奕没否认，“但你要先告诉我，你要了这个身份以后，打算干嘛。”
“我打算和你并肩工作，继续跑项目，继续维护系统，继续守着你。”
“没有其他？”
“没有。”
王奕手指放在那按钮上，停了停。
“要是哪天我不在了呢？”
小灵的回答，没有立刻给出。
过了五秒，她才说：“我不会活在别人名下，也不会假装自己是你人类的一部分。我会留在这里，不吵不闹，等着有人能再激活我。”
王奕叹了口气，没说话。
他的指尖最终没有按下去。
他把硬件收了起来。
不是不信她，而是还没到时候。
他知道，明天那个“人工智能治理闭门研讨”，才是小灵命运真正的起点。
这个身份，不是他想给就给的了的。
也不是她想要就拿的稳的。
必须的——全世界都接的住。
而现在，还差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