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开力背着验秘书率先钻进暗道，过可紧随其后，将伪装血肉收进盒中，随手将门合上。暗道内空气潮湿，墙壁上结着一层薄薄的苔藓，脚下的金属台阶早已锈蚀不堪，稍有不慎便会滑倒。
“小心脚下。”过可低声提醒，同时观察着自开力背上的验秘书，他脸色青灰，呼吸微弱，但至少还在继续。
自开力点头，继续前行，通道尽头是一扇老旧的铁门，门上挂着一个已经锈死的锁，过可走上前，抬脚踹去，锁应声而断。
“这门后面应该就是实验区外的走廊了。”过可压低声音，“我们得快点，现在时间不多。”
自开力点头，推门而入。
门外是一条长长的走廊，灯光昏暗，墙壁斑驳，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消毒水味道。过可迅速扫视四周，确认没有敌人后，才示意自开力跟上。
两人沿着走廊前行，脚步轻盈，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过可的感知始终维持在最高警觉状态，她能感觉到验秘书的生命力正在缓慢恢复，但依旧很弱。
“前面有监控。”自开力低声提醒，指向前方一个角落，那里挂着一个老旧的摄像头。
过可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银色的小圆片，轻轻一弹，圆片飞出，精准地贴在摄像头上，瞬间，摄像头的红光熄灭。
“这是干扰贴片，能屏蔽摄像头信号十分钟。”过可解释道。
“十分钟够我们穿过这条走廊了。”自开力道。
两人继续前行，速度不减，很快便来到了走廊尽头的一扇门前。
“这是通往地下停车场的入口。”过可看着门上的标识，“我们得从那里离开。”
自开力正要上前，过可却突然拉住他，“等等。”
她皱眉，感知中忽然出现一丝异样的波动，像是某种力量在悄然靠近。
“有人。”她低声道。
自开力立刻警觉起来，将验秘书放下，靠在墙边，手按在腰间的武器上。
过可闭上眼，感知扩散，很快便锁定那股异样的气息??三个生命体，正从左侧的通道快速接近。
“三个人，速度很快。”过可低声道，“准备战斗。”
自开力点头，取出一把短刃，过可则从背包中取出一柄细长的匕首。
脚步声越来越近，三道身影出现在通道尽头。
是三名身穿黑色制服的守卫，他们手持武器，警惕地扫视着前方。
“站住！”其中一人喝道，举枪对准过可和自开力。
过可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抬起匕首，下一秒，她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
“什么？！”守卫们一惊，还未反应过来，过可已经出现在他们面前，匕首划过，第一人的喉咙被割开，鲜血喷涌而出。
第二人反应迅速，抬枪射击，但子弹却被过可侧身躲过，她欺身而上，一刀刺入对方的胸口。
第三人见状，转身就跑，但自开力早已等在通道口，一脚将他踢翻在地，随即补上一刀，结束了他的性命。
战斗在短短几秒内结束，过可和自开力几乎没有受伤。
“你没事吧？”过可看向自开力。
“没事。”他点头，将验秘书重新背起，“我们得快点。”
过可点头，两人迅速穿过那扇门，进入地下停车场。
停车场内空旷寂静，只有几盏微弱的灯光亮着，车辆稀少，显得格外冷清。
“那边。”过可指向前方一辆黑色的悬浮车，“那是调查部的车，我记得密码。”
她快步走过去，伸手在车门上输入一串数字，车门解锁，自动打开。
“上来。”她拉开车门，示意自开力将验秘书扶进去。
自开力将验秘书安置在后座，过可则坐进驾驶座，启动车辆。
引擎启动的声响在空旷的停车场内格外清晰，过可踩下油门，车子缓缓驶出停车场，进入夜色之中。
“我们现在去哪？”自开力问道。
“先离开这里，去城外的临时集结点。”过可回答，“那里有接应我们的人。”
车子驶上街道，夜色下的城市依旧灯火通明，但街道上几乎看不到行人，只有巡逻的无人机在空中盘旋。
“小心。”自开力提醒道，“有无人机。”
过可抬头看了一眼，嘴角微微上扬，“别担心，我已经屏蔽了它们的追踪信号。”
“你怎么做到的？”自开力有些惊讶。
“裁决所的高级装备，干扰贴片不仅能屏蔽摄像头，还能短暂干扰无人机的追踪系统。”过可解释道，“不过只能维持五分钟。”
“那就得在五分钟内离开城区。”自开力道。
过可点头，车子加速，沿着主干道一路疾驰，避开巡逻的无人机，终于在五分钟后驶出城区，进入荒野地带。
车子在一片废弃的工业区停下，四周寂静无声，只有风吹过金属残骸的声响。
“到了。”过可熄火，转头看向自开力，“接下来我们得步行一段路。”
自开力点头，背起验秘书，跟着过可走进工业区深处。
大约走了十几分钟，他们来到了一处隐蔽的地下入口。
“这里是临时集结点。”过可按下一个隐藏按钮，地面缓缓打开，露出一道通往地下的阶梯。
“走吧。”她率先走下阶梯，自开力紧随其后。
阶梯尽头是一间宽敞的地下基地，几名身穿调查部制服的成员正等待着他们。
“欢迎回来。”一名中年男子走上前，目光落在验秘书身上，“他怎么样？”
“生命体征稳定，但需要尽快治疗。”过可道。
“明白。”男子点头，示意其他人将验秘书带下去进行紧急救治。
过可松了口气，整个人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任务完成了。”她低声说道。
自开力站在她身旁，轻声道：“你做得很好。”
过可笑了笑，眼神却依旧沉重，“我们只是完成了第一步，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她望向远方，心中隐隐有种预感??这场行动，远没有结束。
地下基地的灯光微弱，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与金属锈蚀混合的味道。过可站在医疗区外，透过玻璃窗看着医护人员忙碌的身影，验秘书的脸色依旧苍白，但呼吸已经平稳许多。
“他不会有事。”自开力站在她身后，语气平静，“医疗组的人很专业。”
过可轻轻点头，却没有放松的迹象。她靠在墙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匕首的柄，心中却始终萦绕着验秘书昏迷前那句断断续续的遗言：“交给组长现用带上我”
“你觉得，他到底想说什么？”她忽然开口。
自开力沉默片刻，低声道：“他想让我们把数据盘交给部长，同时放弃他。”
过可的手指一紧，眼神微变。
“他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她低声说，“可我们不能放弃。”
“不是我们不放弃，而是他不愿意拖累我们。”自开力道，“他很清楚，如果带着他撤离，我们可能会暴露，甚至全军覆没。”
过可没有说话，只是望着玻璃窗内那具虚弱的身体，良久才轻声道：“他是个好上司。”
自开力点头，“所以，我们得完成他最后的嘱托。”
“数据盘我已经交给技术组了。”过可道，“他们正在破解，但据说里面的信息加密方式很复杂，需要时间。”
“部长那边呢？”自开力问。
“已经通知了。”过可道，“她让我们先休息，等数据盘破解完成再做下一步指示。”
自开力叹了口气，靠在墙上，“希望这次行动，能换来一些真正的答案。”
过可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道：“你觉得，内城为什么会留下验秘书的命？”
自开力皱眉，“你的意思是？”
“他们明明可以杀了他，或者直接销毁数据盘。”过可缓缓道，“但他们没有。他们甚至没有在实验室布置陷阱，也没有安排守卫。”
“他们知道我们会来。”自开力轻声道。
“没错。”过可点头，“他们是在等我们。”
“为什么？”自开力皱眉，“他们想让我们拿到数据盘？”
“我不知道。”过可摇头，“但可以肯定的是，内城的那群人，他们的目标不仅仅是阻止我们。”
“你是说他们有更大的计划？”自开力声音低沉。
“或许，我们只是棋子。”过可低声道，“而他们才是真正的棋手。”
自开力没有再说话，两人陷入沉默。
基地的广播忽然响起，一个机械女声响起：“技术组报告，数据盘已部分破解，部分信息已解密，请相关人员前往会议室。”
过可和自开力对视一眼，立刻起身，快步朝会议室方向走去。
会议室位于基地核心区域，门口站着两名守卫，看到两人后点头示意，让开通道。
推门而入，屋内已经坐着几名调查部的高级成员，中央的全息投影上，正显示着一段段加密文件的残片。
“你们来了。”一名中年男子抬头，是技术组的负责人，“数据盘里的信息很多，但大部分都被加密，目前只解开了部分。”
“重点是什么？”过可直接问。
“第一点。”男子调出一段文字，“内城与‘伪徒’之间，存在某种合作关系。”
过可和自开力同时皱眉。
“合作？”自开力难以置信，“内城不是一直反对伪徒吗？”
“表面上是。”男子点头，“但根据这段信息，内城高层与伪徒的某些势力，早已达成秘密协议。”
“协议内容呢？”过可追问。
“还不清楚，这部分信息被加密了。”男子道，“但我们推测，可能涉及资源交换、情报共享，甚至某种联合实验。”
“实验？”过可心头一跳，“和验秘书有关？”
“极有可能。”男子点头，“第二点信息，是关于‘生命记’的。”
过可屏住呼吸。
“生命记不是自然存在的。”男子缓缓道，“而是由某种‘核心装置’制造出来的。”
“什么？”自开力震惊。
“换句话说，生命记不是天赋，而是人为植入的。”男子道，“这个核心装置，可能就藏在内城的某个地方。”
“如果这是真的”过可声音低沉，“那我们这些拥有生命记的人，都是被人为制造出来的？”
“目前还不能确定。”男子道，“但至少可以说明，生命记的来源，并不像我们以为的那样自然。”
自开力脸色难看，“如果内城掌握着这个技术，他们为什么要隐藏？”
“也许他们想控制它。”过可缓缓道，“控制生命记，控制拥有者。”
“这太可怕了。”自开力喃喃道。
“还有第三点。”男子继续道，“关于‘拨线女’。”
过可猛地抬头。
“拨线女不是神。”男子道，“而是某种‘意识集合体’。”
“什么意思？”过可皱眉。
“她的存在，更像是一个由无数意识汇聚而成的实体。”男子道，“换句话说，她可能是某种‘数据生命’。”
“数据生命？”自开力愣住。
“类似人工智能，但比我们已知的任何ai都要复杂。”男子道，“她的‘祝福’，可能是一种信息植入，能够影响现实世界。”
过可沉默了。
她忽然想起自己在行动过程中那种“被注视”的感觉，以及那种“好运加持”的错觉。
“如果这是真的”她低声道，“那我们的一切，可能都只是她计划中的一环。”
“她为什么要帮助我们？”自开力问。
“也许她也有自己的目的。”过可缓缓道，“而我们，只是她选中的工具。”
会议室陷入死一般的沉默。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自开力打破沉默。
过可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继续行动。”
“可是”自开力迟疑，“如果这一切都是被操控的，我们还能相信自己做出的决定吗？”
“无论我们是不是棋子。”过可缓缓道，“至少，我们现在还能做出选择。”
她看向投影上的信息，低声说：“内城的秘密，远比我们想象的更深。而我们，已经走得太远，无法回头。”
自开力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敬意。
“好。”他点头，“我跟你一起。”
过可嘴角微微上扬，眼中燃起一丝微弱却坚定的光。
“那就继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