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
有人不愿意了,正是牛二。
他叫嚣道:“既然是杀人不见血,用鸡鸭岂能测出来?
鸡血岂能与人血相提并论?”
“你!”
见牛二如此胡搅蛮缠,杨志怒目圆睁。
“我什么?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
牛二混不吝的道。
“二爷说得有道理,区区畜牲岂能与我等万物之灵相比?”
牛二的两个跟班声援他们的老大。
“噗呲!”
张杰忍不住笑出声来。
也是难为这两个小混混了,这“万物之灵”西个字一看就知道,
是他们搜肠刮肚出来拍牛二马屁的。
牛二瞪着敢笑话他们的张杰:
“小子,你笑什么?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唰。
张杰展开手中的折扇,悠然的扇了扇风,挤兑道:
“既然牛二爷你这么想知道这宝刀是不是杀人不见血。
那么你去找一个愿意献身的人来试试不就知道了?”
“这…”
牛二脸上不由浮现为难之色。
他一个小混混,哪里去找愿意给他卖命的人?
就他身后的这两个跟班,也不过是酒肉交易的朋友而己。
“牛二爷,你去找一个人来吧!”
“牛二爷,要不您自己上?”
“牛二爷,您怕不是不敢吧?”
见牛二进退两难,围观的群众纷纷调侃道。
“唔…”
被架起来的牛二用余光看了看两个跟班,想让他们出头。
也不用真的要试刀,只要强势的怼回去就可以了。
他就不信杨志敢真的当街杀人!
得到暗示的两个跟班不约而同的选择了装死。
一个月就那么几顿酒肉、几百文钱,玩什么命啊!
‘这两个瘪三!’
牛二心中怒不可遏。
吃肉喝酒的时候拍着胸膛说什么为兄弟两肋插刀。
真的遇到事了,就只会学鸵鸟装死!
尽管早就知道这些人都是酒肉朋友,
靠不住,但现在看他们如此快的退缩,
牛二依然觉得一股怒意涌上心头。
“咦!二爷,您老不会是痿了吧?”
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群众嘲弄道。
“谁说我牛二不行?”
被猜中心中想法的牛二顿时恼羞成怒。
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
今天他牛二要是退缩了,那他以后就别想再在这附近混下去了。
牛二心一横,把脖子往杨志身前一伸,挑衅道:
“来,就用你们二爷我的脖子来验验,
这刀是不是真的杀人不见血!”
“嘶!”
周围的观众倒吸一口凉气。
俗话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而这横的怕不要命的。
牛二现在己经有几分不要命的架势了!
杨志的脸色变得铁青,但他也知道他现在吃不下人命官司了,艰难的道:
“某这宝刀不随意沾血,今日就不卖了。”
说着,收起宝刀就要走人。
‘嘿!也就这样!’
见杨志认怂,牛二心中洋洋得意。
‘不过这杨志这么怂,不如好生立威一番。’
牛二贼眼珠子一转,心中有了主意。
他一把拉住要走的杨志:“嘿!二爷让你走了吗?
今天你二爷我还就要好生看看你的刀是不是杀人不见血!”
“你!”
己经退了好几步的杨志气得浑身发抖。
想他杨志,这么多年了,哪里受了这些气?
“二爷,要不就这么算了吧?
这位杨兄也不容易,得饶人处且饶人嘛!”
这时,张杰悠然的开口劝说。
杨志闻言不由朝张杰投来感激的眼神。
然而,打定主意要立威的牛二却更加嚣张,牢牢扯住杨志不放:
“不行!二爷我今天要么看到此刀杀人不见血,要么…”
牛二说着还瞥了杨志几眼:
“要么,他就是卖假货的!”
“你这厮!”
见牛二如此诋毁自己的家传宝刀,杨志霎时怒发冲冠。
“我什么我?有本事你就砍了你二爷我啊?”
牛二继续把脖子伸到杨志的刀前,洋洋得意的挑衅道。
他之所以这么有恃无恐便是因为大宋也是有律法的。
别说一个区区的杨志,便是他的靠山高衙内也不敢当街杀人。
高衙内要是想弄死人,都是要绑送开封府,太尉府一张条子送进去。
那人只要有一点儿违规犯禁的事儿就会被明正典刑,
要是受害人身上一点儿毛病也没有,
就会就不明不白的死在大牢里,最后给一个害病之类的理由。
毕竟,有些事不上称没有二两重,
可要是上了称,一千斤也打不住!
见杨志仍然犹豫不决,牛二再加一把猛火,嘲讽道:
“什么家传宝刀?我看就是一把破铜烂铁罢了!”
‘靠!这牛二还真是作死无极限。’
张杰都被牛二的作死精神震惊了。
对于以出身杨氏将门为骄傲的杨志来说,
你可以看不起他,但不可以瞧不起他的祖先。
牛二此举就是首接在众人面前宣扬杨志的祖先不值一提。
而龙有逆鳞,触之者怒!
“啊!这是你逼我的!”
果然,下一瞬,己经被逼到角落里,
退无可退的杨志猛然暴起,“唰”的一声拔出祖传宝刀,
用他自小习武练就的武艺一刀挥出。
呲!
围观的人群中除了张杰外,
其他人只见到一道银光从牛二的脖颈处闪过。
“嗬、嗬嗬…”
牛二发出好似破风箱拉动的声音。
可即使他用残存的力气紧紧的捂住脖颈,
依然有鲜红的鲜血从他的指缝中源源不断的流出,
滴在地上形成一个小小的血泊。
‘果然,果然杀人不见血…’
牛二仅有的目光集中在杨志手里依然光亮如新,没有半点血迹的宝刀上。
而他的第二个想法则是:
‘这样一个几乎把窝囊写在了脸上的人怎么有这种胆识?’
‘他怎么敢当街杀人?他怎么敢的?
他难道就不怕大宋的王法吗?’
带着强烈的不甘与疑惑,牛二永远的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