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仁侧身避开了砂金搭在他肩上的手,指节微微收紧,又松开。
他盯着对方那双含笑的眼睛,总觉得那笑意未达眼底。
砂金没有反驳,只是微微偏头,目光仍黏在林仁的侧脸上。
那视线阴冷还有点黏腻,让林仁的后颈泛起一阵奇怪的战栗。
他下意识绷紧了肩膀。
砂金的眼睛倏地亮了起来,嘴角的弧度扩大,露出一排森白的牙齿。
他下意识去摸口袋里的手机,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外壳时才想起——这个空间里没有信号,再多的信用点也只是一串无意义的数字。
他低笑一声,将手机塞回口袋,抬头时目光灼灼:
他的右眼骤然泛起漩涡状的波纹,空间扭曲的嗡鸣声中,他的身影逐渐模糊,最终被彻底吞噬。
既然早就决定了要速通,林仁决定直接偷偷截胡周日哥,在他说话装逼时,直接给他抓进去。
谁规定变身时间不允许攻击的。
现实世界的空气带着剧院特有的木质香气和淡淡的脂粉味。
林仁刚一现身,就听见瓦尔特低沉的声音:\"情况如何?
瓦尔特眉头紧锁,第一反应是拒绝。
面对持有星核的家族,单独行动还是相当危险的。
但转念一想——砂金捏碎基石甚至能用出令使级别的部分能力,却仍被林仁的空间困住。
就在这时,一阵机械运转的咔嗒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包厢的门一扇接一扇打开,数十具人偶迈着僵硬的步伐走出。
它们的外壳镀着金红相间的漆,关节处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空洞的眼眶直勾勾地盯着三人。
它们同时抬腿,步伐整齐得如同一个整体,地面随之微微震颤。
话音未落,他已如离弦之箭冲出,手肘在前,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刃。
首当其冲的人偶被撞得腾空而起,金属躯干扭曲变形,砸进后方队列中,引发一连串的坍塌。
林仁没有停顿,身体旋转如陀螺,手肘化作残影,所过之处人偶四分五裂,零件迸溅如雨。
他的吼声与人偶的警报声混杂,形成一种荒诞的交响。
直到手臂传来的触感消失,林仁才停下脚步,甩了甩发麻的手肘。
回头望去,瓦尔特和黄泉早已清场,人偶残骸堆积如山,而两人连衣角都未乱。
林仁讪笑一声,突然纵身跃起,身影融入天花板的幕布阴影中。
他在错综复杂的结构间穿行,最终停在大剧院中央的巨型吊灯上。
金属灯饰折射出细碎的光斑,将他的轮廓镀上一层虚幻的银色。
先问问星她们那边的境况吧,按理来说,周日哥在察觉到匹诺康尼大剧院有人闯入后,应该会急不可耐地冲回来。
他摸出手机,快速敲击屏幕。
【林仁:家人们,你们那边怎么样了?
照片里,星和流萤并肩而立,背景中银枝正挥手告别,衣袂飞扬。
另一张照片中,姬子和小三月站在领奖台上,身旁的\"蓝电霸王龙\"笑得见牙不见眼。
【三月七:我们两组都夺冠了!本来还有闭幕式,但工作人员突然说要送我们去大剧院……】
林仁低头,对上了星期日仰视的目光。
那人站在舞台中央,白色礼服纤尘不染。
【林仁:不聊了家人们,我看见星期日了。
【瓦尔特:别冲动!我们马上到!
【姬子:注意安全!
林仁收起手机,毫不犹豫地翻身跃下。
风声呼啸中,星期日轻轻打了个响指。
数道银线从虚空中窜出,如活蛇般缠上林仁的手脚,下坠之势骤然减缓。
他悬在半空,与星期日四目相对。
星期日将视线往下挪了不少,没有去考虑林仁为什么知晓这么多,而是思考着林仁的反问。
看着努力思考的星期日,林仁有些感慨。
先不论控制做美梦还是噩梦的问题。
林仁觉得除去外界因素,太一之梦唯一的缺点就是没有给弱者去选择的机会。
主角团之所以跟你干架,不是假惺惺地代表了弱者,而是因为你堵住了开拓的道路了。
现实里英雄太多,智者太多,而成就英雄和智者的养分,这里又埋葬了多少人的梦?
星期日的美梦被撕碎的那一刻,无数人回归痛苦无望的现实。
家族,列车,公司,星核猎手,巡海游侠,办完事拍拍屁股马上就走了。
匹星上这样有权有力的人有多少?
普通人又有多少?
现实是愈发多的人发觉前路已绝,不愿再向前迈步,却有一批人鼓吹着让人向前向前,然后一个个信者跌落深渊,以自己的全部,化做前者迈步的桥梁,还称作什么传承?
自愿者高尚,无人可以指摘。
但被推着走的,是不是该另当别论。
填平深渊需要多少人的“奉献”?
又是在为谁而“牺牲”?
半生吞食苦果在现实挣扎行走,前方的乐园是谁建起,又是何人在其中“沉沦”?
星期日的问题,大多无解,人性驳杂,善恶智愚随时颠倒,立场身份因时而变,倘若所有人现实足够美好,我怎可能支持星期日颠覆此刻的真实。
有一个关于星期日理念的视频选项,现实与美梦,1:5的比率,这1和5,该代入哪个立场?又是哪一方更有话语权更具力量? 终究是少数人。
所以林仁带来了个新的解决办法。
所有人可以自主选择是否加入。
要不要尝试一下无限月读加太医之梦的神奇妙妙组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