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如蜜糖般黏稠地涂抹在贝洛伯格的建筑群上,佩拉站在办公室的落地镜前,指尖轻轻戳了戳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
曾经紧致的制服现在绷得有些发紧,特别是腰腹处那道优美的弧线,如今已变得圆润柔软。
这一个月来的记忆如潮水般在心头展开——每个清晨,她总是第一个推开办公室的门,而林仁必定紧随其后,带着晨露的清新和若有若无的甜点香气。
他们的配合越来越默契,原本堆积如山的公务竟以惊人的速度消减。
佩拉发现,按照这样的效率,每三天就能腾出整整一个慵懒的午后。
每当这时,机械屋那扇漆着金漆的旋转门就会吱呀一声,迎进两个偷得浮生半日闲的身影。
屋内弥漫着机油与红茶的芬芳,希露瓦的金发随意地扎着,发梢还沾着些许油渍。
林仁总会变魔术般从口袋里掏出各式甜点——昨日是淋着蜂蜜的松饼,今日是撒着糖霜的可丽饼……
佩拉捧着茶杯,看着奶油在红茶表面晕开漂亮的纹路,耳边是希露瓦兴致勃勃讲述的贝洛伯格八卦。
而林仁总是没个正形地瘫在角落的旧沙发上,修长的双腿随意交叠。
他手中的终端屏幕明明灭灭,偶尔,他会突然插进她们的谈话。
抛出一两句让人忍俊不禁的调侃,惹得希露瓦哈哈大笑,佩拉则抿着嘴,努力不让自己笑得太失态。
窗外传来巡逻铁卫整齐的脚步声,佩拉猛地收回手,仿佛被那声音刺痛了良心。
她深吸一口气,对着镜中的自己板起脸来。
门轴发出一声慵懒的呻吟,林仁倚在门框上,手中托着一个晶莹剔透的甜品杯。
夕阳的余晖透过杯壁,将麻薯焦糖布丁染成琥珀色,顶部的红糖珍珠如同宝石般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佩拉的喉咙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林仁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微笑,慢条斯理地走近。
他低头看着这个比自己矮半个头的女孩,她浅蓝色的眼睛里写满挣扎,鼻尖因为克制而微微发红,像只面对胡萝卜却不敢下嘴的兔子。
佩拉感到一阵眩晕。
林仁叹了口气,突然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这个动作让佩拉瞬间僵住。
佩拉感到一阵委屈涌上心头。
她的目光落在那个布丁上——焦糖液正缓缓从珍珠上滑落,在布丁表面留下一道道诱人的痕迹。
佩拉接过勺子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了林仁的手背,一股电流般的触感让她差点把勺子掉在地上。
她小心翼翼地挖了一勺——布丁与麻薯的完美组合,q弹与绵密在口中交织,焦糖的微苦恰好中和了甜腻
佩拉没有回答,因为她已经挖了第二勺、第三勺等她回过神来时,杯子已经空了,而她的舌尖正意犹未尽地舔着嘴角的奶油。
林仁大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回荡。
话未说完,她的后背突然贴上冰冷的木墙。
林仁左手撑在她耳侧,另一只手轻轻抬起不知道要干什么。
他靠得太近了,佩拉能数清他睫毛的根数,能闻到他呼吸里残留的焦糖气息。
佩拉感到一阵热流从耳尖蔓延到脖颈。
她想反驳,却发现自己的声带像被黏住了,只好紧紧地闭上双眼。
“到时候我会给你全部解释清楚的,原谅我,佩拉,这一定是最后一次了”
佩拉感觉有两根指头轻轻地在自己额头上点了一下。
佩拉无奈地叹了口气,看到林仁这样她也不想再追问了。
只是最后又补上了一句:“你只要不干损害贝洛伯格以及伤害贝洛伯格平民的事情就可以哦~”
急促的敲门声如冰雹般砸在办公室的门板上,惊飞了窗台上停驻的几只鸟。
林仁向佩拉递去一个安抚的眼神,修长的手指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佩拉迅速将凌乱的衣领抚平,指尖掠过发丝时还能感受到林仁方才触碰留下的温度。
林仁半倚着门框,逆光中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
那位铁卫的铠甲上还沾着未化的雪粒,胸膛剧烈起伏着。
他抬起的手臂在微微颤抖,指向克里珀堡的方向。
佩拉的瞳孔骤然收缩。
林仁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嘴角微不可察地下沉了一瞬。
他转向那位铁卫,伸手拍了拍对方肩甲上凝结的冰霜。
铁卫的表情凝固在困惑与敬畏之间。
在这个等级森严的贝洛伯格,如此随性的称谓就像雪原上突然绽放的温室玫瑰,美丽却格格不入。
待铁卫离去,林仁俯身拾起散落的文件。
他的动作很慢,应该在思考什么。
纸张在他手中重新变得整齐,边角对齐得像用尺子量过。
合上文件夹时,他的指尖在佩拉方才触碰过的地方停留了片刻。
门锁发出清脆的咔嗒声。
林仁走向的方向与佩拉截然相反——希露瓦的机械屋。
推门时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
希露瓦正伏在工作台上,金色长发垂落,遮住了半边脸庞。
希露瓦放下工具,转身时围裙带起一阵机油和红茶混合的香气。
林仁不是失忆了吗?除了我和佩拉哪还有朋友?
就在这时,门铃再次响起。
佩拉站在门口,脸颊因为奔跑而泛着红晕。
林仁的声音在机械屋温暖的空气中缓缓扩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