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地魔”这个名字一出,整个大厅就陷入了死寂。
德拉科原本苍白的脸变得更加苍白,仿佛所有的血色都从他的脸上褪去。
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背靠在楼梯的扶手上,呼吸也变得急促。
对于一个在食死徒家庭长大的孩子来说,“黑魔王归来”这几个字的分量远比其他人更重。
那不仅仅是一个遥远的恐怖传说,而是父亲手臂上永远无法抹去的标记。
而哈利脸上的愤怒也被震惊所取代。
他的脸色变得象德拉科一样苍白,头上那道闪电形的伤疤也突然开始隐隐作痛,他抬手按住额头,指尖感受到凸起的疤痕正在微微发烫。
他看着小天狼星,又看了看罗伊,绿色的眼睛在两人脸上来回扫视,仿佛在查找任何能证明这是玩笑的迹象。
也许他们只是在吓唬自己,也许这只是某种严厉的教训方式。
但当他看到小天狼星眼中那深不见底的恐惧,看到罗伊脸上那种深思熟虑后的严肃时,他明白了。
这是真的。
那个杀害了他父母、毁掉了无数家庭、让整个巫师界陷入黑暗时代的黑魔王,真的回来了。
不是作为游魂,不是作为附身在奇洛教授后脑勺上的怪物,而是以某种形态回来了。
哈利感觉一阵眩晕袭来,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他的膝盖发软,脚步不稳,整个人就要倒下时,小天狼星本能地跨步上前,
双臂稳稳地扶住了他。
“哈利!”
哈利靠在小天狼星怀里大脑一片混乱。
伏地魔回来了,他活着,而小天狼星和罗伊今天去面对了他,差点就——
哈利看着小天狼星,胸中的怒火转化成了担忧,还有——责任感。
那种从一年级以来就一直压在他肩上的责任感,此刻变得前所未有的真实。
“你们——你们看到了他了吗——”
但哈利没有等小天狼星回答,而是突然抱住了他,脸埋在小天狼星的怀抱里,就象一个终于找到避风港的孩子。
“我很高兴你们平安回来了——我真的很高兴——
6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肩膀微微颤斗着。
在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愤怒的、想要证明自己的少年,而只是一个害怕失去亲人的十四岁男孩。
小天狼星紧紧回抱住哈利,一只手轻轻拍着他的背,另一只手抚摸着他凌乱的黑发。
许久后,哈利才抬起头说:“但是,永远不要再这样做了。“
然后他松开小天狼星,站直身体,尽管还有些摇晃,但已经恢复了那种格兰芬多式的倔强。
“他杀了我的父母,在一年级想杀死我,在二年级又想杀死我——”哈利的声音越来越坚定,“小天狼星,我不是需要保护的瓷娃娃,我必须面对,必须战斗。”
小天狼星看着哈利,看着这个十四岁的男孩用超越年龄的成熟语气说出这番话,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
骄傲、心疼,还有深深的愧疚。
哈利说得对,他不再是那个需要被藏在褓里的婴儿了,战争已经找上了他。
而他能做的,不是把哈利藏起来,而是让他有能力面对即将到来的黑暗。
“现在不是争论这个的时候,”罗伊插嘴道,“我们必须立刻把这件事告诉邓布利多。
“
确实这不是讨论个人情感的时候,每一分钟的延误都可能意味着更大的危险,小天狼星用力点了点头,快步走向大厅里的壁炉。
他从架子上的银罐里抓起一把飞路粉,将粉末撒进火焰里。
橙色的火焰立刻变成了明亮的翠绿色,小天狼星单膝跪下,将头探进那些绿色的火焰中。
他大声喊道:“霍格沃茨,校长办公室!邓布利多!紧急情况!”
没过多,邓布利多的身影就出现在了绿色的火焰中。
“我马上就到,小天狼星。”他的声音低沉而平静,但其中蕴含的紧迫感让所有人都明白,邓布利多已经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片刻之后,壁炉的火焰再次剧烈地升腾起来,然后,阿不思·邓布利多从火焰中走了出来。
他拂去长袍上的灰烬,脸上的表情却异常严肃。
他扫视了一眼房间里的所有人,然后抬起手,轻轻一挥魔杖。
“这里不适合长谈,”他说,“我们去会客厅吧。“
在德拉科的带领下,他们穿过大厅,来到客厅。
邓布利多平静地坐在主座上,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哈利和德拉科也紧张地坐在旁边的沙发上,两人都坐得笔直。
小天狼星站在壁炉旁来回踱步,无法坐下,象一只困在笼子里的野兽,罗伊则选择了一个稍远的位置。
“说吧,小天狼星,”邓布利多平静地开口,“发生了什么。
“
小天狼星停下脚步,开始讲述。
他将他们在里德尔府的经历原原本本地讲述了一遍——
从他们去那里,到那个可怕的蛇脸婴儿形态的伏地魔,再到弗兰克的猎枪和最后的逃脱。
哈利和德拉科在一旁听得脸色发白。
邓布利多一直静静地听着,一句话也没有打断,但是他的表情随着小天狼星的讲述越来越凝重。
“—而且他要抓罗伊!”小天狼星激动地转向邓布利多,“他说——他说罗伊是永生的一部分!阿不思,他知道罗伊的存在!“
“我知道了,”邓布利多沉声说,“这确实是我最担心的事情。伏地魔回来了,虽然还不完整,但他已经回来了,意味黑暗时代可能会再次降临。“
他站起身,走到壁炉前,背对着众人,凝视着跳动的火焰。
“我必须告诉魔法部,”他转过身,坚定地说道,“康奈利需要知道这件事,无论他愿不愿意相信,都需要做好一切准备。“
他走回座位,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落在哈利和德拉科身上,眼神变得温和了一些。
“小天狼星、哈利、德拉科,谢谢你们,”他真诚地说,“但现在,能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和罗伊单独谈谈吗?“
三人虽然不情愿,但还是顺从地点了点头。
会客厅的门自动关上了,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现在,这里只剩下罗伊和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没有立刻说话,而是走回壁炉旁坐下。
他优雅地挥了挥魔杖,一碟柠檬雪宝凭空出现在茶几上。
“来一颗吗?”他问道,就象只是在进行一次普通的下午茶谈话。
罗伊摇了摇头。
邓布利多也不勉强,他拿起一颗糖,慢条斯理地剥开花花绿绿的糖纸,把糖放进嘴里。
他闭上眼睛,似乎在品味那种酸甜的味道,脸上甚至露出了一丝满足的微笑。
然后,他睁开眼睛,那双蓝色的眼睛通过半月形的镜片,仿佛能看穿罗伊的一切:
看穿他的谎言,看穿他的秘密,看穿他灵魂深处最黑暗的角落——
”罗伊,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想去里德尔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