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罗伊的话，卢修斯的身体瞬间僵硬。
这话是在说小矮星彼得，还是在暗示他？
毕竟，自己当年也曾声称被夺魂咒控制，以此逃避阿兹卡班的审判。
某种程度上，他和小矮星彼得并无本质区别，都是为了自保而背弃了曾经的忠诚。
房间里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
“你在想什么，卢修斯？在想自己和小矮星的相似之处？”
卢修斯的脸色变得苍白。
“你确实曾经‘背叛’过，”罗伊走到沙发旁坐下，“但你知道你和小矮星的区别在哪里吗？”
“我……不知道，主人。”
“区别在于选择的时机，”罗伊玩味地看着他，“他选择背叛是在我最强大的时候，而你选择是在我倒下之后。一个是真正的转换阵营，一个只是表面的自保。”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更重要的是，当我找上你时，你选择了相信一个十三岁的孩子，献上了整个马尔福家族的未来，不象奥古斯特那个蠢货。”
“而且德拉科和我相处得十分愉快，不是吗？”
那语气轻柔得让人毛骨悚然。
如果不是有牢不可破的誓言，卢修斯绝对会认为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是的，主人，”他深深低下头，“德拉科很幸运能有您这样的……朋友。”
罗伊将杯中剩馀的火焰威士忌一饮而尽，随即皱起眉头：“这味道真够糟糕的。下次准备些象样的葡萄酒吧，勃艮第或者波尔多都行。”
他放下空杯，轻轻敲击着杯沿：“说到忠诚，让我想起一个有趣的问题，你认为哪种忠诚是不需要筹码维系的？”
“有……有自己信仰的人？”卢修斯试探性地回答。
罗伊轻笑着摇头：“错了。是那些尝过自由的滋味，却主动选择被奴役的人，多比！”
啪的一声，家养小精灵凭空出现。
它瘦骨嶙峋的身体裹着一个脏兮兮的枕套，网球般的大眼睛里满是恐惧。
“主人们有什么吩咐？“多比尖声问道，整个身体都在微微颤斗。
罗伊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这个可怜的生物，象在观察一只实验品：“多比，你在马尔福家服务多久了？”
“多比……多比已经在马尔福家服务很多年了，少爷。”
“你还记得德拉科曾经对你的承诺吗？”
多比的大眼睛瞪得更大了。
它当然记得，去年小主人曾经说过，如果它按要求做事，学年结束时就给它自由，但小主人回来后从未提起这事，罗比也不敢问。
“多比……多比不记得小主人有什么承诺……”它战战兢兢地说，不敢抬头。
罗伊的微笑变得神秘：“别害怕，多比，因为那个承诺不是德拉科给的，是我给的。”
多比震惊地抬起头，卢修斯也露出困惑的表情。
罗伊慢条斯理地取下自己的斯莱特林领带，动作带着某种仪式感：“我现在就履行那个承诺。”
多比接过领带的瞬间，无形的魔法束缚就此消失。
它难以置信地看着手中那条绿银相间的布料，又惊恐地看向卢修斯——
“多比自由了？”小精灵的声音在颤斗，大眼睛里涌出泪水，“多比……多比真的自由了？”
“是的。“罗伊点头。
多比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泪如泉涌：“罗伊少爷解放了多比！多比永远永远感激您！”
下一秒，它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卢修斯站在原地，内心的情绪翻江倒海。
“主人，”他努力压制着情绪，“恕我直言，我完全不明白这和您刚才说的有什么关联。”
罗伊拿起卢修斯之前在看的书，漫不经心地翻阅着：“别着急，卢修斯，这才刚刚开始。”
他抬眼看向对方：“告诉我，一个自由的家养小精灵能在巫师界找到工作吗？”
“……很难，”卢修斯最后承认，“大部分巫师不会雇佣自由的家养小精灵，在他们眼中，那是……异常的，不自然的。”
卢修斯沉思片刻：“霍格沃茨？邓布利多倒是会收留——”
“邓布利多被国际巫师联合会召去处理紧急事务了，”罗伊打断他，“现在是魔法部在掌控霍格沃茨，你认为福吉和乌姆里奇会收留一个‘异常’的小精灵？”
“那……也许波特？”卢修斯继续试探道，“多比似乎对那个男孩有种莫名的崇拜。”
罗伊终于抬起头，露出一个笑容。
在原本的时间线里，多比确实会去找哈利。
但因为自己的介入，多比从未有机会警告哈利，从未帮过他的忙，更没有创建任何情感联系。
对现在的哈利来说，多比只是一个见过的家养小精灵。
“多比对波特的崇拜，不过是盲目崇拜罢了。”
“所以……“卢修斯开始明白了什么。
“所以当多比发现没有巫师愿意雇佣一个‘叛逆’的小精灵，”罗伊合上书本，“当它在寒冷和饥饿中苟延残喘，当它意识到所谓的‘自由世界’充满恶意……”
罗伊缓缓走到壁炉旁，火光在他脸上投下阴影：“它会回来的，而且会比离开时更加卑微，更加顺从。”
卢修斯感到一阵寒意爬上脊背。
“多比会成为世界上最忠诚的仆人，不是是因为契约，而是因为感激，感激你给了它第二次机会，感激你‘仁慈’地接纳了一个堕落的自由精灵。”
“而这种忠诚，”罗伊转身又走向门口，“不需要任何筹码维系，也永远不会背叛。因为背叛你，就等于否定它自己的选择，否定它用自由换来的归属感，这比死亡更加可怕。”
随着一声轻微的爆裂声，罗伊消失在马尔福庄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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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伊回到霍格沃茨的第二天，整个学校笼罩在压抑中。
乌姆里奇的最新教育令像瘟疫般蔓延，占据了每一块公告板。
而更坏的消息还在后面。
当罗伊他们走进黑魔法防御术教室时，卢平正在将私人物品装进一个破旧的皮箱。
这位温和的教授看起来比往常更加憔瘁。
“同学们，”他的声音依然温柔，却带着无法掩饰的疲惫，“恐怕这是我教你们的最后一堂课了，洛哈特教授从法国回来了。”
教室里爆发出一片绝望的哀叹。
罗伊注意到身边的德拉科眼框泛红，不由得侧目：“你在……难过？”
“废话！”德拉科狠狠瞪了他一眼，“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我们又要写那些该死的读后感了！我宁愿写一百份关于欣克庞克习性的研究报告，也不想再分析洛哈特是如何用他那该死的迷人微笑击败黑暗生物的！”
下课后，罗伊和德拉科刚踏出教室，一个红色的身影就象八爪鱼般从背后扑了上来。
“冈特！救命！”罗恩死死抱住罗伊，整个人象挂件一样吊在他身上，“我完了！彻底完了！”
“放手，韦斯莱！”德拉科试图把这个格兰芬多从罗伊扯下来。
好不容易挣脱罗恩的死亡拥抱，罗伊转向哈利：“他这是怎么了？”
哈利的表情明显是在憋笑：“刚才洛哈特教授来挑选‘幸运的助手’了。下周他要在课堂上重现他在法国‘英勇对抗’唐吉坷德怪的壮举。”
“唐……什么玩意？”罗伊皱起眉头。
“唐吉坷德怪！”罗恩抓狂地揪着自己的红发，“我连那是什么鬼东西都不知道！他选中我来扮演那个怪物！说我的头发颜色‘简直完美’！”
“确实很合适，”赫敏一本正经地补充，“根据记载，唐吉坷德怪都有火焰般的红色鬃毛。”
“那到底是什么生物？”德拉科的好奇心被勾起。
“但是说来奇怪，”赫敏的眉头逐渐皱起：“洛哈特声称他三年前就在法国南部成功驯服了一只。问题是，这种生物只生活在西班牙特定的地区，而且它们极其害羞，看到人类的影子就会立刻逃走，更别说什么‘激烈搏斗’了。”
“听起来象是某人又在蹭学术热点。”罗伊耸耸肩。
“说起来，罗伊，”赫敏转向罗伊，棕色的眼睛里满是期待，“你之前答应过的，等洛哈特回来后要教我们，现在他回来了，所以……”
“教是什么？”一个尖锐的声音插了进来。
所有人转头，看到潘西站在走廊拐角，身后跟着一群斯莱特林跟班，每个人胸前都别着一枚崭新的徽章，粉红色的底色上，用花体字写着“特别调查员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