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灰蛇已经沦落到做诈骗勒索的勾当了？”面对塞巴斯蒂安的逼近，卢修斯缓缓抬起下巴，“我原以为你们重新崛起会有更宏大的图谋。”
塞巴斯蒂安的笑容变得阴冷：“你已经还是那么傲慢，卢修斯。”
接着他从长袍内侧取出一个水晶小瓶，银色的记忆在其中缓缓流动：“在来你庄园之前，我去阿兹卡班拜访了我的叔叔。”
卢修斯的目光锁定在了那个小瓶上面。
“所以我得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塞巴斯蒂安晃了晃手中的记忆瓶，“有些人在魔法部面前信誓旦旦，说自己是被夺魂咒控制，身不由己……但这里却记录着他主动跪在黑魔王面前宣誓效忠的画面。哦，还有亲吻袍角的细节，相当虔诚。”
大厅的温度骤降。
“这可不象是被夺魂咒控制的样子，”塞巴斯蒂安的眼中闪过残忍的光芒，“我想魔法部的那些正义之士会很感兴趣，还有《预言家日报》，他们最喜欢这种反转剧情。”
卢修斯的手微微颤斗，但脸上依然保持着贵族的矜持，他的目光再次投向一旁的少年。
罗伊已经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赤足搭在茶几边缘，仿佛在欣赏一出无聊的戏剧。
察觉到卢修斯的目光，他微微挑眉：“别看我，这是你的麻烦，马尔福……叔叔。”
最后两个字咬得格外戏谑。
“你想要什么？”卢修斯冷冷地转向塞巴斯蒂安。
塞巴斯蒂安舔了舔嘴唇：“十五万金加隆。五万是我的损失，十万买这份记忆。当然，如果你拒绝……”
就在这时，一声轻笑打破了紧张的气氛。
“真是精彩的表演，”罗伊慢条斯理地站起身，“不过，卢克伍德先生，你确定要用这个来威胁？”
塞巴斯蒂安打量着罗伊：“小孩，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罗伊走向塞巴斯蒂安：“我只是觉得，你现在威胁的可不只是卢修斯一个人。”
“什么意思？”
罗伊歪着头，露出一个天真的笑容：“想想看，如果神秘人还活着，你觉得他会怎么处理一个敢威胁他忠实仆人的……商人？”
温度继续下降，壁炉里的火焰诡异地变成了幽绿色。
“他当然死了，波特消灭了他。”
“所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特别的意思。”
罗伊停在他面前，突然，一股无形的威压笼罩了整个大厅。
塞巴斯蒂安感觉膝盖在不受控制地颤斗。
这个少年身上散发出的气息……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他注意到了罗伊的眼睛，是令人不安的蛇瞳。
“撤退！”塞巴斯蒂安马上下令。
幻影移形的爆裂声此起彼伏，不速之客们纷纷消失。
临走前，塞巴斯蒂安还是不甘心地回头威胁：“马尔福！看来你找到了新朋友，但你最好看紧你的宝贝儿子……”
随着最后一声爆裂声后，大厅恢复了死寂，只馀壁炉里柴火燃烧的噼啪声。
卢修斯的双腿发软，刚才全凭意志力才没有瘫倒。
“主人……”
“闭嘴。”
罗伊的眼睛恢复成正常的瞳孔，但眼中的冷漠仍然没有消失：“夺魂咒？真是个便利的借口。”
“主人，我——”
“我对你怎么糊弄魔法部不感兴趣。”
罗伊重新坐回沙发，像只慵懒的猫。
卢修斯回想着最后塞巴斯蒂安放下的狠话，最终还是跪了下来：“主人，我知道我这个卑微的仆人没有资格向您提出任何请求，但德拉科是我唯一的血脉……”
“唯一的血脉？”罗伊玩味地重复，“有意思的措辞，所以呢？”
“求您……”
卢修斯在颤斗，这个一向骄傲的男人此刻如此卑微。
“恳请您将他纳入您的羽翼之下。”
“纳入我的羽翼？”罗伊突然笑了，“卢修斯，你刚才还不希望你儿子添加食死徒。”
“主人，请允许我说实话，”卢修斯的声音在发抖，“我确实不愿意德拉科现在就追随您。他太年轻了，还不到时候……”
“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谈的了。”罗伊的声音冷得象冰。
“但是主人！”卢修斯急切地抬起头，灰色的眼睛里满是绝望，“我愿意献上一切！”
“一切？”罗伊的眼睛亮了起来，如同发现有趣猎物的捕食者，“这可是个危险的词汇，尤其是从一个斯莱特林嘴里说出来。”
“是的，一切。”
卢修斯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只要您愿意将德拉科置于您的庇护之下，让他能够……让他拥有选择的权利。”
“选择的权利？”罗伊若有所思，“指他接受我的标记？”
卢修斯额头重重磕在地板上：“我只是卑微地希望，当他成年后，能够自愿选择自己的道路，而不是因为我的罪孽被迫……”
话音未落。
“真是感人的父爱。”
罗伊站起身，赤足踩过冰冷的大理石，走到壁炉前：“可惜我从来不曾拥有过这种……奢侈品。那么，让我们谈谈你能付出的代价。”
“主人，马尔福家族的金库任您——”
“我不需要那些俗物。”
罗伊划过壁炉架上的银器：“我要征服者威廉赐予的羊皮纸。”
“您……您说什么？”
罗伊转过身，蓝眸中跳动着诡异的火光：“卢修斯·马尔福，在我面前装傻可不是明智之举。”
卢修斯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
那是马尔福家族最深的秘密，是连历代家主都不敢轻易触碰的禁忌。
那张羊皮纸地契不仅仅是一份产权证明，它还承载着魔法契约，是整个庄园防护结界的内核，是马尔福家族力量的根源。
“您怎么知道这些的……”
“我知道的远比你想象的多。”
罗伊的笑意加深，“比如，你们家族差点就成为麻瓜王室的一员。可惜伊丽莎白一世对巫师不感兴趣。修斯，卢修斯·马尔福一世，听说他的画象还挂在你的书房里？”
卢修斯的呼吸急促起来，冷汗顺着苍白的面颊滑落。
这些都是马尔福家族最隐秘的历史，连巫师界都极少有人知晓。
“要是我把这些与麻瓜密切往来的历史告诉食死徒们，你猜他们会作何反应？”
罗伊慢慢走近，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跪伏的男人。
“纯血至上的马尔福家族，竟然差点和麻瓜通婚？马尔福二世？”
卢修斯闭上眼睛，浑身颤斗。
壁炉里的木柴劈啪作响，如同倒计时。
终于，卢修斯睁开眼睛，声音嘶哑：“主人，请恕我冒昧……如果要进行地契的交易，我需要……牢不可破的誓言。”
“当然可以。”
当魔法的光芒缠绕在两人之间，誓言完成，比锁链更牢固，比血契更神圣。
罗伊承诺将德拉科置于庇护之下，不强加黑魔标记，让他在成年后拥有选择的自由。
而卢修斯，将献上马尔福家族百年的根基。
随后，卢修斯如行尸走肉般带着罗伊来到书房。
他对着祖先的画象低语了一串古老的法语，画象缓缓移开，露出一个尘封的密室。
从最深处的魔法保险箱中，他取出了那张羊皮纸。
千年的时光没有让它腐朽，魔法的光辉依然在褪色的墨迹间流转。
征服者威廉的印章清淅可见，那是一个时代的印记，是权力的像征。
“真美。”
罗伊接过地契，象是在欣赏稀世珍宝，他手指轻挥，契约上“马尔福”的字迹渐渐模糊，被“冈特”所取代。
“从今天起，我就是这片土地真正的主人了。”
卢修斯跪伏在地，声音卑微到尘埃里：“是的，我的主人。”
罗伊将地契收入长袍：“不过别担心，你们依然可以住在这里。毕竟，我需要一个称职的管家。对外而言，你仍是马尔福庄园名义上的主人。”
“感激您的仁慈。”
“去准备我的房间吧，管家。”
当少年的脚步声消失在楼梯尽头，卢修斯才颤斗着撑起身体。
他看着空荡荡的密室，看着祖先们沉默的画象。
马尔福家族的基业，就这样拱手让人。
但至少，德拉科会在黑魔王的庇护下存活，会在成年后拥有选择的自由。
作为一个父亲，这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