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租界的日本驻兵,除去驻扎在总领事馆,公会堂等局域的护卫武官外,另有一个大队,一千四百多人,驻扎在海光寺军营。
今夜火起生乱,有两个中队外出抓人,两个中队在租界周围布防,谨防义和拳冲入租界惊扰侨民。
馀下的二个中队,约四百人睡不卸甲,枪不离身,在军营里随时等侯命令。
这支大队的鬼子由日本陆军层层筛选组成的队伍,是鬼子兵里最精锐的部分。
大名鼎鼎的熊本师团,仙台师团等精锐师团骨干都出自这个大队。
整个队伍的作战风格,残暴血腥。
在他们眼里,敌人不是人,自己也不是人,唯有天皇永存,他们从不留俘虏,惯以玩弄俘虏后虐杀。
啪啪啪啪!
雨水被劲风吹斜,冰冷打在脸上。
暗处的傅斩、霍元甲,默默观察前方兵营的情况。
哨塔上有鬼子兵,不断巡视,六个探照灯不停移动,照亮黑暗的阴影角落,五人的巡逻小队牵着狼狗,在军营机械地走动。
军营很静,探照灯光芒外的日式建筑,漆黑阴冷。
“霍兄,营房的后面就是海光寺。”
“待我御刀杀死哨探,我们两人一左一右,突袭进去遇到军械库或者火药库,一定要毁掉忍者、神官、阴阳师之类日本武人全力出手,务求一击必杀”
傅斩说完大体的行动计划。
他又郑重地说:“霍兄,进去之后,无论男女老幼,遇之皆杀,不要有任何尤豫,也不要有任何仁慈。”
“想一想陈真、振声,想一想雨花十三巷,再想一想以前住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你的任何仁慈,都是对他们最无耻的背叛!!”
霍元甲缓缓点头:“放心,我不做则已,既然决定以杀止戈,我绝不会有妇人之仁。”
傅斩:“那便好。”
傅斩手腕芥子珠寒光一闪,一把刀子落在手中,饶命在他的操控下飞起。
闪亮的刀锋划破雨幕,在鬼子军营上空盘旋,瞅准时机,骤然饶命下落,将哨塔上的哨兵一刀枭首。
脑袋剩下一丝的皮和脖颈粘连在一起,耷拉在后背。
这一刀精准无比,既保证鬼子绝对死亡,又不会因头颅掉落而惊动其他鬼子。
饶命见血的那一刻开始,刀子的飞行速度立刻变得迅捷无比。
四个哨塔先后被拔掉。
一队巡逻小队的狼犬嗅到血腥味,不安地躁动。
“勇治,你怎么了?”
勇治是这个狼犬的名字,牵着狼犬的鬼子刚问一句,一个刀子横空斩过。
鬼子的军纪极其苛刻,五人成队,排列的整整齐齐。
恰好方便了傅斩,这一刀斩过去,五颗人头骨碌碌落在地上,狼犬身上被喷浓稠的鲜血,这狗张嘴就要大叫,饶命顺着它的口腔插入进去,搅烂心肺。
“干的好。”
霍元甲看到如此干净利落的杀戮,忍不住叫好。
杀戮本是血腥残忍,但傅斩的杀戮,在血腥残忍的同时,竟然有种赏心悦目的美感。
饶命的杀戮还在继续。
哨塔上的鬼子被清空以后,探照灯失去了控制,在兵营门口站岗的鬼子很快发现异常。
“诶诶诶,好好工作啊!不许偷懒。”
他朝着哨塔高声喊。
话音未落,一抹璀灿亮白寒锋,刺破雨幕,扎入他的胸口,连人一起钉在墙上。
另一个哨兵端着枪急忙跑出来,脖子猛地一凉,一道血线划过,脑袋砸在水洼,无头腔子往前跑了七八步才倒下。
“霍兄,该我们了。”
“早就忍不住了!”
傅斩开了一个好头,仇恨、血性把津门大侠这头病虎彻底释放出来。
两人同时从阴影中掠出,狂奔向前!!
血红色的炁、金光咒的金光、青紫色的炁,青色的罡煞在雨幕中交相辉映,如同璀灿焰火。
岗哨边,饶命落入右手。
傅斩左右双刀,杀入最近的营房。
营房内,八个鬼子反应极其迅速,即使遭受突袭,竟在傅斩动刀的时候,也扣动了扳机。
嘭!一发子弹打在傅斩胸口,被金光挡下。
傅斩走出这个营房,鲜血从门缝流了出来,他大口吞吐冷气,没有时间多想,立刻杀入下一个房间。
已经响枪,必须得抓紧时间。
他扛着阎王,来追鬼子,若是杀得少了,阎王怕是不满意哦。
下一个房间,当傅斩出现在门口的时候,七八声枪响立刻射向门口。
不愧是鬼子精锐,训练有素,反应极其迅速。
即使是深夜,竟也能做到随时投入战斗。
傅斩躲过去四颗子弹,三颗子弹打在身上,他的金光咒修炼时日尚浅,金光尚薄,打在身上隐隐作痛,不过幸好有‘铜皮铁骨’。
鬼子一轮齐射后,拉栓的间隙,房门轰然碎裂。
傅斩带着腥风闯入,他看也不看,抬手掌心紫雷,填满整个房间。
屋子里的八个鬼子,立刻抽搐着倒下,被电的焦黑。
霍元甲和傅斩类似,在被发觉后,也开始强攻。
他的护体罡煞远比傅斩强悍,硬扛子弹,抬掌就打,在他手下这些鬼子兵就象豆腐,碰着就死,没有一具完整的尸体。
傅斩清杀三十二个士兵,海光寺内的喧闹和脚步声已经很近很近。
他和霍元甲汇合。
“鬼子有机关炮、速射炮,还有专门对付炼炁士的猎杀小队,他们的子弹枪械被鬼子神官施过咒。”
“霍兄,千万不要让他们列好枪阵。”
“我们一起杀进去!!”
霍元甲身上是血,他沉默地点头。
饶命游弋在身边,傅斩向着鬼子兵行进过来的方向杀奔。
“快,快!”
“活捉他们,上好的实验体。”
“是支那人!!”
“藤田将军说他被吵到了,务必马上解决他们。”
“”
日语此起彼伏,嘈杂不已。
带队的士官是一名中队长,叫服部规三,在日本是不折不扣的贵族子弟。
他对上层动向更加了解,清楚华夏是一个极佳向上的机会。
于是,就托家里关系来到华夏,成为裂空流空手道大师藤田慧的麾下。
藤田慧出生在北海道一个村子,他从九岁开始登擂打黑拳,那一年,他打死了十三个人,后被极真空手道大师大山北达收为弟子,在拜师学艺的第二年,他在道馆打死大山北达。
自创裂空流空手道,而后参军添加陆军,从一个小兵开始,一拳一拳,杀到驻屯军司令少将的位置。
日本陆军军卒,无不视藤田慧为毕生偶象。
现在藤田慧说,他被吵到了!
服部规三一定要杀死来人,让他们为藤田将军赎罪。
“嗬嗬!”
服部规三冷笑,心里兴奋,脑子里已经在预演藤田慧夸奖他的场景。
“快,快。”
他催促着鬼子兵,脚下疾奔,踏出海光寺寺门。
猝然,一道璀灿亮光,瞬间填满了他的眸子,眸子里的光很快又黯淡下来。
生机已逝。
服部规三的脑袋,砸落在军靴子上,滚了两圈,尚未完全抿灭的意识,听到一句话。
“叫的那么响,应该是个大官。”
傅斩的低语被风雨带走。
他的身子紧随饶命撞入鬼子兵群中。
火器最怕有二,一是雨水,二是近身,鬼子兵全占。
他们手里的武器是有坂三十年式步枪,配有单刃剑形的三十年式剌刀,即使步枪做了防雨措施,还有近身作战的剌刀,但被傅斩和霍元甲撞入进来,真是那虎入羊群。
傅斩的双刀,又快又利,他不用任何刀法,只是最原始的劈砍,却好似在舞动血肉磨盘,刀光所过之处,血肉纷飞,血雨如注,漫天的肠肚脑浆喷洒的到处都是。
即便如此,这些鬼子兵依旧没有任何退缩,在风雨中极力大吼,意图稳住队形,对傅斩、霍元甲发起反击。
砰砰砰
枪声不断。
有一个鬼子曹长,甚至不顾忌自己的同僚,悍然下令开枪。
傅斩的背部骤然一痛,他脖子拧动半圈,双目猩红,盯着那曹长。
“吼!”
随着虎吼一声,双手握刀,伏下身子,再现独臂刀法,刀快,步子也快。
那曹长拿出一把手枪,还未扣动扳机,一道刀光斜劈而下,他那手枪断成两半砸落在地,随之他的上半边身子在浓稠血水粘连缓冲下缓缓滑落。
杀戮远远未停。
傅斩灵台的系统提示疯狂跳转。
他根本没有时间去关注小鬼子的‘价值’。
杀,只有杀!
那宿慧记忆里的仇恨被翻开,两世的仇恨叠加,这恨撼天动地。
仇恨越深,杀起来便越快意,越酣畅,入喉醉人老酒一般畅快。
傅斩眸子闪的发亮,他的身体外围金光早已涣散消失,身上的衣服到处是枪眼儿,若不是铜皮铁骨,他早被打成了筛子,但此时却浮现有淡淡的血色,这血色很弱很弱
傅斩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他已经杀疯!!
独臂刀法快,赤血刀法狠。
现在他用赤血刀法,赤血十九式的血红炁息在鬼子兵里左突右奔,哪里枪响,哪里有他的刀光。
刀式旋风扫叶,最狂放,一刀砍去,秋风扫落叶一般,只不过他扫的是人头!
刀式破阵枪,最犀利,有坂三十年式步枪,经不住这一刀,连人带枪,人枪俱碎。
刀式陷天,最豪情,傅斩阻拦衍空用的就是这一招,天塌地陷,精神忧惧而亡,这一式夺人心智,没有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气势,使不出来。
傅斩感觉自己身体里有使不完的劲,体内的大穴经脉,都好似一个个饕餮在如饥似渴吸收天地能量。
人的身体就是一个宝藏,当你做爱做的事,你的身体会迸发无限潜能。
傅斩没有感觉到疲惫。
霍元甲也是这般,甚至他比傅斩还要血腥,傅斩用刀,一刀两断,他用掌拳,四分五裂,血肉模糊,傅斩甚至在他身上看到一截肠肚。
霍元甲忍了那么久,今朝全部释放出来,如压抑许久的火山喷发,烈的可怕。
他的表情狰狞,宽大的身子散发着滂湃的炁。
二百多号鬼子很快只剩下二十几个。
霍元甲刚想松懈,耳边便传来傅斩的提醒。
“还不到时候,那口杀气绝不能泄。”
“杀不尽仇人头,浇不灭心中火!”
“霍兄,匹夫一怒,亦可流血漂橹。”
霍元甲那股气,瞬间又被傅斩提起。
“好!杀!”
病虎今夜璀灿如明月。
傅斩则正是照耀明月的烈日。
两人再度扑杀十几个鬼子兵,骤然傅斩发现其中一个鬼子兵竟诡谲一笑。
“小心!!!”
傅斩惊呼那一刻,霍元甲立刻聚集罡煞于身前,而那鬼子兵的身形开始拔高,一头张着独角的狰狞怪物撞向霍元甲。
轰!
堪比炮弹的炸响,霍元甲和那怪物双双后退数丈。
霍元甲的护体罡煞上竟燃起诡异绿火,他灭掉绿火的时候,罡煞已经被消耗很多,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而傅斩在那怪物被撞退的时候,立刻抽身扑上,雷帝藏刀斩毫不尤豫在左右开攻,在怪物气力不接的时候,把他斩成三截。
“小斩,这怪物能耗我罡煞。”
傅斩应了一声,望向海光寺深处,他一声低喝‘走’,看也不看剩下的几个胆裂的鬼子。
霍元甲不明就里,但依旧跟随傅斩往海光寺内跑去。
而在他们刚刚迈步离开走出数十步,数十个炮弹呼啸着落下,处在其中的几个鬼子瞬间支离破碎。
霍元甲瞠目结舌。
“这他们好狠毒!!”
“别把鬼子当人看!刚才那几个家伙被吓破了胆,枪都不敢拿起来,在其他鬼子眼里,这些人与其活着,还不如死了光荣。”
“这是鬼子的‘玉碎’武士道精神。”
霍元甲心惊肉跳,这鬼子如此悍不畏死,大清以后
海光寺以往放置佛骨的佛塔上,站着五个人。
为首的是一个军人,面无表情,身材高大。
在他周围是一个伊势神社的巫女,一个年轻俊俏阴阳师,一个抱着两把长剑的武士和一个穿着和服的老头。
“支那人有些智慧。”年轻巫女轻轻低语。
阴阳师手里把玩着一枚玉佩,他悠悠道:“藤田将军,寺内的秘密可不能被支那人知晓。”
藤田慧望着前方默不作声。
抱着长剑的武士道:“佩刀男子,交给我。”
和服老头:“那另一个就让我比壑忍对付好了。”
雕塑一样的藤田慧这才动了动。
但也只是点了点头。
——————
二合一不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