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道门真人正为傅斩的归属争执不下时,王长青风尘仆仆地带着丹药赶回。
张灵素天师袍袖一拂,精纯的炁息裹挟着丹药送入傅斩腹内,随即抱起昏迷的少年,快步走向天师专用的静室。
雨水由密转疏,雷声渐息,最终化作远方天际的几缕馀音。
神霄派震阳真人、茅山派守一法师、天心派玉恕法师各自收功。
道童们忙着收拾法坛上散落的符纸法器。
三位真人听闻傅斩在山下酣畅淋漓的杀戮,皆是抚掌大笑,眉宇间洋溢着与有荣焉的喜色。
“这雷没有白祈,不枉我等联手开坛!”
“是啊!不过,小斩连此等天雷都能驭使,怕不是雷神降世吧?”
“代价也很惨烈啊!幸好,他的身体匪夷所思的强硬,否则免不了肉身兵解,身死道消。”
“一些全性贼子和清廷勾结,是该好好清理清理。”
“还有那佛门藏污纳垢,惯会用邪法控制人心,百姓死的何其无辜。”
“少林的龙树法师没有馀力掌控佛门,大小名寺大都投了铁帽子王。我们能帮忙的时候要帮帮忙,替佛祖除去一些邪僧。”
“说的在理,佛本是道,我玄门义不容辞。”
“”
三个真人谈过几句,又去看了看傅斩,见他呼吸平稳,安详入睡,便离开了。
张静清带着几个师弟,在张灵素命令下,再度下山,去打扫战场。
傅斩则由陆明烛和司荻协助照顾。
三天后。
傅斩方才醒来。
依旧浑身疼痛难耐。
他性子坚韧,疼也不说,不说就不疼。
“小斩,你终于醒了!!司荻姐姐,小斩醒了,你快来看看他还有没有什么大碍?”
陆明烛的声音欢快的很。
另一侧的厢房很快走出一个人,柔媚的眸子闪着幽幽的喜意。
“真醒了,我来看看。身子还疼吗?”
傅斩摇了摇头,望着两个女孩,心中明白,他失去意识的这段时间,应该是二人在照顾自己。
他问道:“已过了多久?”
陆明烛:“许是三五年,许是四六年,时间太长,记不得了。”
傅斩:“”
司荻正给傅斩把脉,没忍住笑出了声,嗔怒地瞪了一眼陆明烛。
“你就会说怪话,什么三五年。小斩不要信她,只是过了三天而已。”
“姐姐,逗一逗小斩嘛。”
陆明烛就是这种活泼的性子。
司荻接着吩咐陆明烛:“你把小斩醒了的消息告诉老天师和静清道长一声。”
陆明烛:“好嘞。”
陆明烛离开后,司荻静静给傅斩把脉。
傅斩动了动身子:“司荻,这三天都是你们在照顾我吗?”
司荻指尖离开傅斩腕间说道:“还有静清道长。我和明烛轮流照看你,静清道长也经常来,天师给你服下了宝药大丹,需要时时查看你的身体情况。”
“多谢,你们费心了。”傅斩郑重道谢。
司荻摇头:“谢什么,我们都是心甘情愿的,明烛说你是大侠,静清道长和我都觉得她说得对。”
傅斩微微蹙眉,什么大侠?还是不够了解我。
司荻又说:“你的身体恢复的很好,比想象中的要好很多,相信很快就能自如行走。”
傅斩内视一番,发觉筋骨皮肉上还有少许一些裂纹,反倒是元神恢复的更快,这可能和无上杀意有关,他的元神本就淬炼的强大无比。
而在灵台,他发现雷帝旗好象变的更加闪亮。
旗子上繁复的纹路,有些变得流光溢彩。
“这是被炼化的模样吗?看样子有三分之一在发亮!我记得之前好象只有五分之一。”
傅斩默默思考。
这一战的收获是丰厚的,不但晋升七品运道,收获铜皮铁骨,还让雷帝旗更加如臂使指。
当然,更主要的是杀的很快意!!
唯一遗撼的是最后没有馀力,留下那一哨的官兵。
“想什么呢,那么入神?”
傅斩脱口而出:“想杀人。”
司荻:“”
说话间,张灵素、震阳道长,张静清等人一起推门而入。
“小斩,你醒了。”
“天师,震阳前辈,静清,多谢这些天的照顾,感激不尽。”
张灵素呵呵一笑:“别光感谢我们这些老头子,明烛和司荻照顾你那么久,有没有感谢人家啊?”
这话让陆明烛都害羞起来,司荻轻抚耳边鬓发,眼神扫过傅斩和陆明烛,心里微微叹息。
傅斩很感谢陆明烛和司荻,他沉声道:“今后她们若有仇人,只需告诉我,我定替她们杀绝!”
陆明烛瞪着明眸,不敢置信,谁家好人是这么感谢别人的?
司荻倒是不怎么惊讶,一个刚醒来就想着怎么杀人的人,能说出这种话也就不奇怪了。
“哈哈。”震阳道长抚须大笑两声。
怕是只有傅斩会说出这种话来,可见他是真的喜欢。
“你啊你,还不如老道解风情。伸出手,我看看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张灵素又看了一遍傅斩的身体,和司荻一样,也是啧啧称奇。
“你小子的身体奇怪得很,堪比大宗师。”
“本以为要月馀才能醒过来,没想到三天就能醒。再过几天,你就可以自如行走了。”
这时,震阳道长上前道:“小斩,铁帽子王睚眦必报,是个不容忤逆的小气之人,你三番五次恶了他,他绝不会放过你。龙虎山已经不安全,要不要随老道去神霄派躲一躲?”
张灵素插口道:“玉恕法师,云济真人,牛葛等先行离去了,他们都留下话,如果你想去他们那里也行。”
震阳道长死死瞪着张灵素,张灵素道:“震阳,别那么小气。玉恕他们也出了大力,起码给他们一个机会。”
震阳道长、玉恕法师等人想让傅斩去他们山门的目的很简单,除了和傅斩结个善缘外,就是想用他来给自家的弟子磨刀。
傅斩却是微微摇头。
“震阳道长,老天师,我哪儿也不去,天师府挺好。”
“至于奕亲王,有些帐,该亲自讨还。他不来找我,我还要去寻他。”
静室忽然陷入奇异的寂静,整个房间弥漫着若有若无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