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斩,你非要劫牢吗?死牢危险的很,里面有各种机关,还有很多高手,你刚杀了旗人,外面肯定到处是差人官兵,咱们躲躲风头成不成?”
“废话太多。”
沙里飞哀叹一声,嘴里的大包子也没什么味道了。
“那我去找两套夜行衣。”
沙里飞出去,很快就回来了,手里只有两个花脸面具。
“这就是你找的夜行衣?”
“别提了,外面已经封城,整个绿营、差役、八旗兵,还有花拳门的人都在四处找人。”
“这俩面具还是我在天桥下偷的一个玩杂耍的老头的,够用就行。”
傅斩点点头,他看外面的天,已经黑了下来。
“先休息吧,时间还早。”
沙里飞灰败的脸上露出生无可恋:“我哪里还睡得着?我可能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傅斩:“明天阴天。”
沙里飞嘟囔两句:“我是这个意思吗?我从不干找死的事儿,龙虎山天师府欠我一个人情。”
傅斩嗯了一声,闭目休息。
只是到了夜里,他被几声吵闹声惊醒。
睁开眼,沙里飞已经在他脸前趴着。
“花拳门的青皮子来找人,我让洪涛先对付,咱们俩是生面孔,得小心点。”
“恩。”
傅斩在佛台上休息,声音越来越近,他跳下佛台。
“官爷,只有我们几个讨饭的,没见到其他人。”
“是吗?老子不信!除非你给老子五两银子。”
“官爷,我们都是乞丐啊,我们没钱的”
“没钱?你想让老子白跑一趟,大半夜那么冷,你觉得合适吗?”
“啊这这这”
“官爷我有几个铜板”这是小乙的声音。
“去你娘的蛋,老子缺你这点铜板!!这个小乞丐是个女的吧,模样虽然丑了点,但也能卖点钱”
“官爷不要啊,她丑的很,还得了病。”
“你她娘说的不算!老子”
黑夜里。
争吵声戛然而止。
一抹刀光划破黑暗,快急哭了的洪涛猝不及防被泼了一脸鲜血。
他没有害怕,反而隐隐有些快意。
好死,好死。
小乙捂住两个小乞丐的嘴,目光璀灿,看向庙门前的那道身影。
【噬运:微乎其微,忽略不计。】
傅斩道:“会处理尸体吗?”
洪涛狠狠点头。
“那就去处理。天亮之后,小乙你去金满楼找刘掌柜,让他帮你们找个活路,钱记我帐上。”
“恩嗯。”小乙立马去忙碌。
傅斩则对沙里飞说道:“既然醒了,那就开始干活,你去放火,我去劫牢。无论事成不成,都去城墙根儿的大柳树下汇合。”
沙里飞带上鬼脸儿面具,没入黑夜。
傅斩随之踏步出了庙门。
死牢外。
寒风呼啸。
傅斩等了半个多时辰,南方火起,冲天的火光把鬼脸照的明灭不定。
死牢内值班的狱卒往外看去。
一个道:“谁家烤火下那么大本钱,怕不是把屋子都给点了。”
另一个嘿嘿一笑。
“你小子就会说怪话。”
“也就这点乐趣,我可不是里面那个变态,大半夜不睡觉,来折磨犯人。”
“那可不是一般的犯人,听说是江西那边的道人,骨头硬的很。”
“嘿,硬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一个死字?”
一个狱卒正要说什么,看到一个黑影一闪而逝,他急忙缩了缩脖子,往地上一趴。
“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看到。”
另一个急忙趴在他身边,嘴里不停嘟囔。
“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听到。”
很快,死牢里响起一阵阵喊杀声。
傅斩进入死牢,不知触了什么机关,急促尖锐的哨声响个不停。
牢中狱官闻风而来。
这是个其貌不扬的汉子,只有一双大手格外引人注目,一只手很糙,一只手却格外白净。
“好胆,敢劫我窦无常的牢。”
这人十根手指牵出炁线,随着手指舞动,一个个傀儡机关兽从四面八方围过来。
“机关术,果然是墨门弃徒。”
窦无常冷笑:“知道我的底细,还敢来劫牢,真是不知死活。”
傅斩眯着眼睛,杀意沛然。
我知你的底细,你可不知我的底细。
牢狱灯火昏暗。
傅斩的双刀显得格外闪亮,他脚下快如奔雷,直扑窦无常,只是窦无常反应也很快,牵动炁线,一头机关兽拦住去路。
这头机关兽似马非马,长着蝎子尾巴,头上又有犄角。
傅斩朝着面前机关兽连劈数刀,它竟毫发无损。
“可笑,既然知道墨门机关术,难道不知道机关兽水火不侵,刀斧难伤?”
两只机关飞鸟扑杀过来,地上又有蜈蚣机关兽剪腿。
傅斩就地一滚,俯下的身子不再起来,手中刀势开始变化,一个人好似分出了两个。
双刀不但怪异无比,而且又快了几分。
“好快的刀。”窦无常感慨一句。
话未落下,地上的蜈蚣机关兽已经被砍成数段。
窦无常脸色难看,十指急促连弹,数个机关兽随之开始配合着绞杀傅斩。
傅斩淹没在机关兽里,看不到人影,可窦无常却清楚,他不但没事,反而越发神勇。
因为他的机关兽一个个正被打断关节。
这小子好强的悟性,已经摸清了机关兽的弱点。
窦无常眼皮子一跳,那刀光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要是被这种凶人近身,那就完了。
“金钩子,还不助我?”
“来了。”
死牢深处想起一声嘶吼,声音未落,人影已至。
一个很年轻的桀骜青年,个子不高,一脸的邪相,吊眉眼儿泛着冷光,他双手手指还留着血迹。
“他便是全性金钩子?这等人还能活几十年,真是没天理。”
傅斩心里杀意更甚。
黄放看到傅斩,叫道:“这是哪里来的凶人,好强的杀气?”
窦无常冷哼:“还用想吗,肯定奔着天师府道人来的。”
傅斩挥刀斜劈,角度刁钻,正好劈中身前独角马脖颈处的关节,独角马立马散落一地。
窦无常心里滴血,这匹独角马可是他的心血。
“黄放,你还在等什么?”
黄放怪叫一声扑了上来,他双手的食指中指弯曲,直奔傅斩身上的筋脉钩去。
窦无常看到黄放上前,心里松一口气。
傅斩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饶命匹练似的飞出,带出一道鲜血归来,同时窦无常的头颅高高飞起。
傅斩复握饶命,耳边听到脚步攒动声,他摸了摸腰间,最后瞥了一眼金钩子黄放,不甘心地身影一窜,往外跑去。
路上,遇到很多兵丁正往死牢里跑。
傅斩御刀而行,遇到则杀。
很快,一个个头颅串冰糖葫芦一样落在雪窝。
后面赶来的步跃见此场景,一股寒气直冲脑门。
“这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