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身份(1 / 1)

“你就没有想过去调查一番?”沈丘明媚的脸上简直写上了大写加粗的无语凝噎四个大字。

“当然查了!”骆岐川皱了皱眉,面上不耐又懊恼,“可事情距离当时过了十六年,我那时候又还只是一个毫无人脉和权利的少年人,所查到的东西也非常有限。”

“那个据说被父亲欺骗后跳江的女人,亲人早就搬离了j市了,有听说过此事的人,也所知甚少。”

“查出来的线索也与祖母所言纷纷能对的上,基本上可以断定,她并未说谎,因此我才相信了她的一面之词。”

“那你就没有想过与段夫人当面对质?她再怎么样也养育了你这么多年。”简不听皱眉问道。

“当然问过,我问她是否害死了我的父亲,她并未反驳。更何况……”骆岐川说着,顿了顿,神色变得有些异样,许久后,他说,“更何况,我幼年时,亲眼目睹了她将温以柘喂狗的画面。”

那血腥残忍的场面让他印象极为深刻,无数次午夜梦回中,温二爷的求救声都扰的他难以安寝,他几乎在潜意识里认定了段宝珠的罪行。

那铊是祖母亲手交给他的,他也从十六岁那年就开始下了。

两年的时间,足以让毒入骨髓,无药可解,而两年的时间,本该是段宝珠的死期。

可她却只是离开了两年,两年之后,她活着回来了。

不仅如此,她的性格变得更加古怪,且变得多疑阴郁,她用餐开始有了严格的规制,入口之物均日日验毒,甚至出行开始有保镖持枪跟随,简直算得上是严防死守。

骆岐川也因为不知道她为何能够死里逃生,而不敢再有所动作,而后来,即便他想动作,也难以找到机会了,就这样,替身在段家竟然安生了十年。

“既然如此,骆大少爷杀害替身的动机也出来了吧?”傅珩之抬了抬下颌。

骆岐川闻言语气不善:“傅先生还请拿证据说话,莫要像条疯狗一样随便攀咬。”

“讲完了么?那么接下来我们来聊一聊好了。”沈丘整理了一下手中的照片,说道,“我和辛老板一起去了芳华庭和火车站,因为营业时间的问题,我们先去了火车站,倒是查到了点有趣的东西……”

火车站的指向性很明显,坐火车而来的人只有两个,一个简不听,一个傅珩之。

他们见到了火车站的负责人,先查了下车签到记录。

巧合的是,这两个人都没有被记录在册。

沈丘身为伪装了十年段夫人的替身的智囊,自然不可能不知道,段夫人的侄女名字是“间步葶”三个字,而辛煦则带了傅珩之的照片以防万一。

可无论是间步葶还是傅珩之,记录名册上都没有他们的名字。

可巧的是,这两位下车当天,榕桥村只有两个人到了车站,一个名叫简不听,一个名叫佐藤次郎。

于是他们询问工作人员是否对这二人有印象,则有个工作人员提到,佐藤次郎先生在火车站的储物柜里存了几个行李箱。

沈丘拿着象征着段夫人身份的私印,以“段夫人怀疑是有间谍潜入府中,特意让我等亲信代为跑一趟查个清楚”为由,软磨硬泡的拿到了行李箱。

之前查到过,傅珩之在段府的行李箱里,除了一些很日常的衣服之外,并没有什么太多稀罕的东西,除了手枪、弹夹、信号弹、《圣经》和密信之外,就只剩下了个一个军队手碟了。

而引人生疑的也是这个军队手碟。

当时的疑问,他们以为在打开行李箱后可以得到解释,可结果,却更加迷糊了。

第一个行李箱里的东西,不由得让他们一愣。

那牛皮的皮靴底部镶嵌的极具特色的防滑钉,很明显的诉说着它的身份——是一套倭国军官的军装和军靴。

而在他们几乎确定了傅珩之的身份时,第二个皮箱却让他们有些脑袋发蒙了——那是一套国民军的军装。

因此,他们不得不把希望寄托在了第三个行李箱当中。

第三个行李箱中,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大沓保存的非常完好的书信,书信的寄件人让他们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那是大家的一个熟人——涟漪。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皮质封面的日记本。

一封封对照着日记阅读着书信,涟漪与傅珩之的故事,也跃然于眼前。

傅珩之是他的中国名,而实际上,他是个倭国人,叫佐藤次郎。

他是佐藤家的小儿子,自小喜欢文学戏曲,对艺术颇为感兴趣,是个极具浪漫主义色彩的男人。

也因此,他是倭国少有的崇尚和平的人物。

他不认为自己的幸福和安宁一定得通过掠夺他人的才能实现,比起如今战火连天的日子,他更喜欢曾经自己小时候,被阿娘抱在怀里看樱花的安逸日子。

可是他身为佐藤家人,背负着家族给予他的使命。

在战争爆发后,家人便不顾他的反对,毅然决然地让他参了军。

这也就算了,他原本被父母利用职务之便安排的是负责文化宣传方面的工作,可后来,上头却将他调往了前线。

他崇尚和平,却被迫用人命换来自己的功勋。

他凭借着自己的智慧,一次次立功,很快便成为了少尉。

然而,他内心深处对战争的厌恶和对和平的渴望,让他陷入了痛苦的挣扎之中,他一边按照家人要求的那样英勇奋战,一边为自己手下的亡魂哀悼悲痛。

坠入泥潭中难以自拔的他,选择了随机寄信到一个任意地址,他不期待有人回应,只希望自己能够找人说说心里话。

信中的内容也隐藏了身份,即便被人发现也不会成为他的把柄和负担。

就在这时,他遇到了一根凭空出现、却可以救他上岸的缰绳。

收到信的人正是涟漪。

涟漪是个勇敢而坚强的女子,她的温柔和耐心,给了傅珩之莫大的安慰和勇气。

她学着对方的样子,并没有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自那以后,他们便开始通过书信交流了起来。

但战争的阴霾与残酷却始终笼罩着他们,他们无法相见,而这样不知道对方是谁的聊天方式,让他们更加可以摒弃身份地位、国界限制进行自在随行的沟通,他们频繁通过书信倾诉彼此难以对外人言说的心事,像是为自己找到了一处树洞。

而那本日记,则记录了傅珩之在战场上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想,以及他的所作所为,和对战争和人性的思考。

可这样的信件在前段日子就戛然而止了。

他写过许多封信给涟漪,却并未收到她的回信,可他又身处军队轻易脱不开身。

尽管他对于自己国家的行为感到不齿和自责,却光凭一己之力无法对此做出改变,他也无法因为自己心中对和平的热爱而辜负父兄的期待。

自古忠义难两全。

正在此时,他接到了一个任务。

兄长说,受大倭帝国庇佑的j市榕桥村的段家多年来以“大战当头影响经济发展导致商铺盈利困难”为由迟迟拒绝上缴财物支持帝国大业,尽管每次见面段家主事人皆热情接待卑躬屈膝,可一到出钱出力上就百般推脱,疑似投靠并非真心。

正在兄长百般犹疑的时候,接到了密报信,上书:段家疑似暗中通国军抗倭。

于是为了查证真相,派遣佐藤次郎作为先行军前来调查清楚,至于大部队早就包围了段府,只要他证实了密报信是伪造的,并且拿到段府给与的资金和财物,便算作罢。

若是证实了密报是真的,便拉扯信号弹,大军便会踏平春江镇。

j市春江镇。

涟漪曾经在信件中提到过,她就在这个地址。

于是佐藤次郎便化名为傅珩之,欣然前往。

为了避免暴露身份,兄长让他伪装成表面上是魔都富商、私下却是祈求追加军饷供给的国民军军官在暗地里秘密前往。

于是他便出现在了这里。

“我们回来后特意查看过傅先生的怀表,把后盖拆开之后,能够看到里面刻写着佐藤字样,以及一个看似家徽的图案。”辛煦说道。

“傅先生的身份基本已经算得上是毋庸置疑了,他来此的目的也非常清晰了……”沈丘扬了扬眉眼,“你需要自行补充一下么?佐藤先生?”

“我还是更喜欢被称作傅先生。”傅珩之摊了摊手,唇角微勾,眉眼低垂,“我自小便胸无大志,只争朝夕,却被迫做了一件又一件违背我心意的事,若是为了保家卫国,我当然难不会有半点逃避,可是屠杀无辜,创造罪恶,这非我所愿。”

“如此一来,有机会让我离开前线,我当然不会推脱……更何况,我很担心涟漪的处境,从她最后的那封信上可以看出来,她当时的状态很不好。”

“你就这么喜欢她?”简不听似笑非笑的接上了一句,似乎是在调侃似的。

傅珩之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胡说八道:“不要误会,我只是从她的身上感受到了久违的来自母亲的温暖。”

顾辞安:神他妈的“母亲的温暖”。

沈丘憋着笑,清了清嗓子,又说:“我们在车站调查到这里,就已经没什么别的收获了,虽然‘间步葶’小姐的名字成了‘简不听’也非常可疑,可是她并没有在车站留存什么东西。”

“正当我们想打道回府的时候,却发现了车站旁边有一家名叫应有尽有的古着店。”

“因为好奇,我们便进去了,想试试看能不能买到半年前的一份报纸……那份报纸本来段府上有,可年代过于久远,一直都没有找到,而事实证明我们真的很幸运。”

“我们买到了那份报纸,多亏了间步葶小姐半年前接受过一次采访,才让我们查出了简小姐的真实身份。”

沈丘拿出了那份报纸,给大家传阅。

之前月奴曾经提过,间步葶是上过《人民日报》的才女,而当初这份报道就是在半年前进行发布的。

不止是文字报道,上面还附赠了一张间步葶刚下舞台穿着戏服的近照。

的确是个明媚耀眼的大美人,却跟面前这个简不听两模两样。

“原本我也想过是不是写错了名字之类的,可是,这张照片证实了我的猜测,你们可以看一下采访右下角的采访人姓名。”

她纤细的手指点了点报道右下角的位置,那里“简不听”三个字格外引人注意。

“简小姐,是不是可以坦白你的真实身份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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