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的时间,比想象中来的快了些。
到了约定的时间,简不听“啪”的一声,合上了日记本,脸上的笑意消弭,精致的俊脸上只剩下了遗憾和怅然。
只不过,她知道,这日记中的故事似乎并不完整。
而真正完整的虞娇娇的故事,只有当事人自己才能讲的清楚。
简不听进了餐厅后才发现,原来情绪不好的并非只有自己一个人。
大家看起来似乎都有些不小的收获似的。
这个宅子里,住了这么一家人,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其中悲喜不尽相同,也不能互通。
嘉宾们不清楚弹幕上网友们的热议,倒是不约而同、干脆利落的吃完了午餐。
而在用饭期间,节目组也将各位嘉宾整理好的“线索”的照片洗出来了,分别送到他们自己的手上,为了方便整理,还给他们餐桌后矗立了一个个头不小的长方形的白板。
三位死者的照片分别贴在了白板的中线,方便勾画关系图。
简不听不由得咂舌:“我还以为节目组真想,让我们凭借自己内存不怎么样的大脑,一直玩到游戏结束呢!”
董书禾闻言忍俊不禁:“就你最皮!”
简不听吐了吐舌尖,上前将其他人的照片也陆续贴了上去,同时将关系图补充完整:“从我们之前得到的消息来看,真正的段夫人十年前非正常死亡,具体原因未明。”
“在那之后段夫人二号和沈丘回了段府,继续伪装成段夫人还活着,调查段夫人死亡真相。”
“段夫人一号临死前身边只有三个孩子,骆岐川、温以柘和虞娇娇,沈丘因为出现的比慢性毒药出现的时间晚因此排除嫌疑。”
“段夫人二号身边有三个孩子,分别是骆岐川、温以柘、虞娇娇,还有一个儿媳妇董书禾和一个侄女简不听,然后沈丘和段夫人二号是合作关系。”
“辛煦和傅珩之与段夫人二号的渊源还未可知。已知辛煦是董书禾的恋人,傅珩之与骆岐川有合作。”
“已知涟漪是骆岐川囚禁在身边的恋人,是董书禾的情敌,温以柘想救她但是没能成功救下她,涟漪还是虞娇娇的班主任老师,其他人待定。”
“这就是我们目前已知的人物关系图,后面的欢迎补充!”
“要来聊聊我们的收获么?”率先打破平静的人,出乎意料的竟然是辛煦。
他在节目中向来不太喜欢讲话,谦逊安静的像个边缘人似的,似乎很讨厌出风头似的,这倒是他第一次先发言,尽管并非是以领导者和支配者的语气,而是以询问的姿态。
他这话一出,诸位嘉宾显然也都是想到一块儿去了,不约而同的纷纷点头。
温以柘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直接把嘴角咧到了耳根,与其说是拿的“纨绔少爷”剧本,倒不如说,他是地主家的傻儿子,看起来就不那么聪明。
温以柘笑得眉眼弯弯:“那当然,大家互通有无,也方便进行下一步查探嘛!”
简不听听了摆了摆手,眼神绕了一圈儿,道:“那就按照现在座位的位置来聊吧,从辛老板开始,顺时针简单聊聊自己的收获,讲解的同时大家也可以传阅线索卡,然后说一下自己下午的调查方向,免得大家的行程撞车,具体的细节我们可以晚上再慢慢聊。”
辛煦整理了一番自己手中的笔记:“我去了傅先生的房间,之前听说傅先生是从魔都远道而来的商人,可我看到的情况并非这样。”
“傅先生虽然是个商人,可是这次来访似乎并未带交易的财物和印章啊?甚至连支票都没有!是因为你此行前来并没有交易的诚意,还是因为你根本就不是商人呢?”
傅珩之是客人,贴身带的东西不多。
但是找到的东西却都有些奇怪。
关于傅珩之的身份,辛煦不是没有打听过,只不过听到的说法是,他是来跟骆岐川谈生意的商人。
可傅珩之的房间里却并未出现大额现金、支票、公章等与他商人身份相符的东西,倒是发现了一本被摩挲的有些破损了的圣经,看上去显然已经看过无数次了。
傅珩之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淡定回应:“此行我虽然是自己先到了,但是实际上我管理财务的同事也会随行而来,只不过是比我稍晚些罢了。”
“如果交易谈的顺利,他便会带着钱来接应,如果谈的不顺利,或者说是我出了什么事儿,我也能让他及时求援。毕竟段夫人的手段是出了名的狠辣,与她的儿子交易不亚于与虎谋皮,我多些谋划也是情有可原吧?”
辛煦听了又问:“你是基督教徒?”
傅珩之耸了耸肩,唇角带着闲适的笑意:“当然,不像么?”
辛煦点了点桌面若有所指的说:“可是据我所知基督教徒是不吃荤的。”
傅珩之却是半点不被他蒙蔽似的,丝滑的回应他的试探:“酒肉胸中过,上帝心中留!基督教徒可不是秃驴,没那么多讲究!”
辛煦还在他的房间里找到的东西当然不止于此,他还找到了一个满满当当的弹夹。
“所以你的身上,有枪吧?”辛煦似乎也没指望着上一个问题能让傅珩之露出马脚似的,他看向傅珩之,眉头紧锁。
傅珩之此时依旧是那一身西装和皮鞋,梳着油光发亮的背头,看起来俊秀笔挺,温文尔雅。
比起商人,他更像是一个留洋回来的富家少爷。
辛煦此话一出,傅珩之也没有半点儿的惊慌。
反而调整了一个更为舒适的姿势,慢条斯理的说:“孤身一人在外,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刚刚我也说了,冒险与段府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而入住段府,也不亚于进入龙潭虎穴,我带枪在身上只为自保,这与案件并没有什么关系吧?”
辛煦闻言仍是觉得奇怪,对他的怀疑不减反增:“除此之外,你是不是还得解释解释你身上的军队手牒是怎么回事?”
辛煦所说的军队手牒,是一个上面印有五角星图案的小证书一样的物件,小64开纸的大小,上面像简历一样印有他的从军经历,除此之外还有他的个人资料,在手牒背面,还有他的签名。
虞娇娇听了有些犹疑也有些惊讶:“傅先生是军人?”
辛煦歪了歪头:“应该不止,他大概是倭国军人。因为军队手牒上的文字是倭国文字。”
傅珩之摊了摊手,道:“那手牒上又没有照片,只凭年龄,身高,籍贯和履历,怎么证明那就是我的?你怎么就能肯定那不是我捡来的?”
骆岐川也说道:“如今线索不全,不如继续查查再下结论吧!”
辛煦点了点头:“我今天上午只查了傅先生,除了刚刚提到的东西,我还在他的行李箱中找到了一封很奇怪的书信,上面的内容似乎被密码加密了,简直不知所云;而且还有一个信号弹和一个看起来价值不菲的怀表。不管怎么样,我没办法打消对他身份的怀疑,所以下午我可能会着重调查一下傅先生的真实身份。”
虞娇娇此时却是突然拿着线索卡笑成一团:“这个信号弹……谁家的信号弹把这三个字贴在上面啊?!是生怕别人认不出这是信号弹吧?!”
探头看去,线索卡上的图案明显就是一个圆筒状像是拉环炮似的物件,物体身上贴着硕大的“信号弹”三个字。
下一个发言的温以柘此时似笑非笑,开口道:“我去了大哥的房间,实不相瞒,我也查到了很多有趣的东西!就比如,同样被翻看得磨了毛边的《圣经》,大哥那也有一本,还真看不出来,原来大哥也是基督教徒啊?”
骆岐川闻言依旧板着那张死鱼脸,有些不耐烦的说:“是又如何?!”
温以柘也不在意他的冷脸,继续说道:“不如何,不过我在大哥房间里可找到了不少鸦片,这东西我怎么记得是法律明令禁止的呢?”
骆岐川听了抬眸看向温以柘:“同样是段家人,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我们自己家到底经营了什么生意?!”
简不听托腮挑眉,言语之间不乏嘲讽:“这些鸦片是准备给涟漪的吧?毕竟如果那姑娘没死的话,可是托骆大少的福,成了个瘾君子呢?”
骆岐川脸色不好,但也承认:“那的确是我准备给涟漪的,是底下人新送来的,但是因为涟漪失踪,所以没有派上用场。”
温以柘侧目:“大哥的房间,也有枪和子弹……当然,我想这个你可能也会解释为,身在段家身不由己,所以关于这个我就不问了。”
“说起来,我运气还算不错,调查的时候不经意间触碰到了机关,打开了大哥的密格,从中拿到了一沓书信,你们别说,还挺巧,我看着这格式,瞧着跟傅先生手里的那封信,差不太多。”
其他嘉宾将两个线索拿出来对比一看,可不是差不多么?
两封信除了数字不相同,这格式可以说是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