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猛地站起身,她穿着洗到发白的t恤和牛仔裤,扎着利落的马尾,五官清秀。
只是那张本该充满活力的脸上,此刻却写满了与年龄不符的疲惫和戒备。
她柳眉倒竖,一双眼睛像是淬了火,死死地钉在萧逸尘身上。
“你看他这年纪,能懂什么医术?上次那个什么‘气功大师’的教训还不够吗!”
女孩叫钱晓晓,钱老板的独生女。
钱老板的老脸瞬间涨红,他尴尬地对萧逸尘挤出一个歉意的笑,随即扭头压低声音呵斥女儿。
“晓晓,别胡说!这位萧萧大夫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
钱晓晓一步上前,张开手臂护在父亲身前,像一只被逼到绝境的小兽,全身的刺都竖了起来。
她警惕地盯着萧逸尘,一字一句道:“不就是看我们家病急乱投医,想来骗最后一笔钱吗?我告诉你,我们家一分钱都没有了!你赶紧走!”
面对这几乎是指着鼻子的呵斥,萧逸尘甚至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他的目光平静地掠过女孩写满愤怒的脸,没有掀起任何波澜。
“是不是骗子,五分钟后,自然见分晓。
声音很淡,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镇定。
他侧身绕过挡在面前的钱晓晓,径首走向里屋的卧室。
“病人在哪?”
“你!”
钱晓晓气得胸口起伏,脸颊涨得通红,还想再骂,却被钱老板一把死死拉住。
“晓晓!让他试试!就试这一次!”钱老板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近乎崩溃,“你妈现在连水都喝不下了,再这样下去再这样下去就真的没时间了!”
钱晓晓看着父亲通红的眼眶和颤抖的嘴唇,所有刻薄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再也说不出口。
她只能狠狠地跺了跺脚,扭过头,眼圈却也跟着红了。
卧室里,光线昏暗,窗帘拉得严严实实。
床上躺着的那个女人,生命的气息己经微弱到了极点。
她的皮肤像一张被揉皱的黄纸,紧紧贴在骨骼上,嘴唇干裂起皮,每一次呼吸都细若游丝,仿佛随时都会断绝。
这就是被怪病折磨得不成人样的钱老板的妻子。
也就在萧逸尘看到她的瞬间,一行只有他能看见的金色小字,悄无声息地浮现在女人头顶。
【病入膏肓,生机断绝,逆转可获功德点】
萧逸尘的眼神微微一凝。
功德点,终于又来了。
他没有急着动手,只是走到床边,伸出两根手指,在那女人枯瘦如柴的手腕上轻轻一搭。
脉象沉细如丝,几不可闻。
脾胃之气衰败到了极点,五脏六腑都被一团化不开的死气死死困住,生机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逝。
萧逸尘对病情己然洞若观火。
他收回手,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将针盒放在床头柜上,对钱老板说:“打火机。”
钱老板连忙从兜里掏出一个递了过去。
萧逸尘抽出一根最细的毫针,针尖在跳动的火苗上轻轻燎过。
下一秒,他指尖捏着针柄,手腕一抖。
没有丝毫迟疑,那根针己经精准地刺入了女人手臂上的一个穴位。
快、准、稳。
这三个字甚至不足以形容他动作的万一。
站在门口的钱晓晓本来还满脸不屑,准备看他怎么装神弄鬼。
可当她看到萧逸尘下针的那一瞬间,脸上的所有表情都僵住了。
她不懂医术,但她看得出一种感觉。
那是一种绝对的掌控力,仿佛那根针不是刺入皮肉,而是拨动了一根天地间的无形之弦。
那是一种融入骨血、刻入灵魂的自信与从容,绝不是任何装模作样可以模仿的。
萧逸尘的手指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舞蹈,一根根毫针在他的操控下,或捻、或弹、或刺,动作行云流水,快得只剩下一片残影。
阴阳八针。
调阴阳,通经络,引死气,渡生机。
不过短短两分钟,八根针己悉数刺入相应的穴位,在他指下微微嗡鸣。
钱晓晓和她父亲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死死盯着床上的女人,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一秒。
两秒。
“嗯”
一声极其微弱,却又无比清晰的呻吟,从病床上女人的喉咙里逸出。
钱老板整个身体都剧烈地一震!
紧接着,在父女俩惊骇欲绝的目光中,女人那张死灰色的脸上,竟然从皮下透出了一丝活人的颜色!
那抹颜色虽然微弱,却像是在一块朽木上,开出了一朵鲜活的花!
“妈?”
钱晓晓下意识地往前凑了一步,声音控制不住地发抖。
萧逸尘走到床尾,伸出两根手指,在女人脚底的涌泉穴上,不轻不重地一按。
“呃!”
床上的女人,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原本黯淡浑浊的眼睛,此刻虽然还有些迷茫,却不再是死气沉沉的一片,而是映出了天花板的轮廓。
“老公?”
她转动着眼珠,看到了站在床边的钱老板,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发出了几个沙哑的音节。
“哎!我在!我在这儿!”
钱老板的眼泪“刷”地一下就决堤了,他一个箭步冲过去,紧紧握住妻子的手,激动到只会重复这两个字。
钱晓晓己经彻底傻了。
她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又看看那个神情淡然、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小事的年轻人,整个世界观都在崩塌。
这这就醒了?
那些全国闻名的专家教授,那些吃了几个月、堆积如山的中药,全都束手无策的绝症
被他用几根针,几分钟就
“感觉怎么样?有力气说话吗?”萧逸尘开口问道。
女人看着他,虚弱地点了点头,然后竟挣扎着,尝试想坐起来。
钱老板赶紧伸手去扶。
下一刻,让钱晓晓感觉灵魂出窍的一幕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