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土城,位于大罗王朝西南角,这里土资源丰富,历经三百五十馀年强者如云,始终是王朝内排名前五的大城市。
这里也有内城与外城的区分。
内城住凡人,这是铁律。
外城则是城防设施,全都是军事驻地,至多容纳一阶魔棺士修行。
一旦晋升二阶,就得去城外。
城外连接城墙的交界局域,五大教、十二小教,如花瓣般划分地盘,宗门地基自然与荒野环境相互融合。
“难得出趟远门呢。”
“阿云姐,我们来做什么?有架可以打不?”
金茶花一队,绰号“蝶”的双马尾少女,抱着金芷云的手臂期待问道。
“不知道耶。”
“我是来度假的,你们嘛,平日里做任务也辛苦了,这次请大家一块来玩。”
金芷云拍拍蝶的脑袋,象是一位温柔大姐姐。
蝶很受用,唯独听到没有架可以打,情绪渐渐低落。
“盘土城的城市规模是芒草城的两倍,这里天骄无数,怎会缺架?”
绰号“狮”的狂野派男子,仰望着面前的巨大城池,炯炯有神的眸光里,先划过一丝敬畏,随后闪铄憧憬。
“你们别乱来,闯了祸,背锅的是金队和宁队。”
绰号“木”的清秀书生,一袭白衫,淡淡提醒,闻言,蝶与狮面不改色,显然平日里类似的话语听到生耳茧。
“先随便逛逛吧,这里外城与内城严防死守,城外鱼龙混杂,非宗派地基设立大量集市,只要愿意花钱,吃喝玩乐应有尽有。”
蔡贤做过攻略,自觉担任向导的工作。
他在前面领路,金芷云、蝶、狮、木几人跟随,宁烛则吊在队伍的末尾,左观右望目不暇接。
不愧是排名第四的大城市。
这里的风土人情,与芒草城千差万别。
猎人们喜欢戴草帽,多见于手工编织的款式,走的是乡镇田园风与西部牛仔风的混合体。
商人们摆摊吆喝,徜若无人问津,老板切换魔躯表演杂技;
徜若生意兴荣,手下人一个个忙得团团转,老板坐在后面品尝甜点,时不时瞄一眼堆积起来的魔尘袋子,春风满面。
“火象教最近出了桩大事,少教主外出闯门结果失踪了,多半凶多吉少,火象教教主为此雷霆震怒,最近千万不要招惹他们,不然要倒大霉!”
“呱呱教最近也不太平,上头有长老带头掐架,下头有教众酗酒闹事,要不是呱呱圣女从中调解,指不定闹成啥样呢!”
“哎,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古墓教的日子才是最难熬的,想当年初代教主阴顶天在世时,古墓教可是赫赫有名的大教,盘土城人人尊敬!”
“三百多年晃过去,古墓教不仅失去大教的头衔,连小教也快撑不住了,无论是穆教主还是那几个长老,垂垂老矣,难以为继啊!”
“是啊,也就初代馀威尚存一丝,念在旧情上,盘土城城主始终睁一眼闭一眼,不然就现在的古墓教,哪里符合小教的门坎,早就被拆去宗门,沦落凡俗间了。
酒馆一条街,一伙猎人正在闲聊,宁烛路过,不禁竖起耳朵。
一人放下酒杯,打抱不平道:
“数十年前,穆教主巅峰时期,其实也重点培养过接班人。”
“但那位绰号‘亡灵公主”的伪天种,升入三阶后,突然暴毙于荒野,随行者无一生还,最后连怎么死的都没能查明。”
“她的殒落无疑是沉重的一击。”
“在那之后,古墓教就一直在走下坡路,如今濒临极限,穆教主为了延续火种,不惜违背初代教主的遗言,居然面朝整个大罗王朝招揽亡灵派系的好手。”
“依我鄙见,这是亡羊补牢。”
“外来者没有盘土城乃至于古墓教的归属感,只是镇教之宝,谋夺机缘。”
“待穆老教主去世,古墓教还是会分崩离析,难逃消亡的命运。”
“我的看法恰恰与兄台相反。”
另一人举杯痛饮,杯落,甚是豪迈道:
“不做,死路一条。”
“做,还有一线生机。”
“亡灵一脉,即便放眼大罗王朝也是垫底的冷门派系,别说名动一朝,就是名动一城也凤毛麟角,而那样的人会在意一个衰败的宗门吗?古墓教如果不倾尽所有,如何体现诚意?”
“哎!”先前那人举杯同饮,“这倒也是。”
“自放出消息以来,已有三月。”
“天南地北赶来盘土城的亡灵魔棺士,往往是三脚猫居多。”
“加之穆老教主设下的考验,非常人能够通过,弄到最后,怕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小烛子,这些人这么八卦,居然没提到你的名字?”
“看来我们芒草城还是太落后了,独占鳌头的少年郎,赫赫有名的亡灵统御者,却连名字都没有传到其他城市”
金芷云不知何时站在宁烛的身边,她容貌出众,气质动人,随意站在人群中宛若明珠般耀眼,往来者警之颜,无论男女老少,皆有失神之色。
反观宁烛,灰发灰瞳,近一米八的身高,置身人流,也就平均颜值的水准,难有出尘之意。
“嘻嘻,不出名也好。”
“等我们登门拜访,你拳打恶灵,脚端腐骨,力压群雄时,自有真名流出。”
金芷云朝着宁烛的背上使了一点力道,推着他走路。
见金发女子与灰发男子离去,周围人目目相,尤其是那桌喝酒的猎人们,好几人直皱眉头:
“芒草城?排名第九还是第十的城市?离我们十万八千里,我们管它作甚?”
“不过—那女子花颜月貌,不似寻常的庸脂俗粉,恐怕不是一般人—”
“那男子是亡灵魔躯?为古墓教而来?究竟是有多自信,能有那般狂妄的语气?
半醉半醒的猎人们,仗着一股酒劲,相互扶,起身去往古墓教所在之地。
没料刚刚靠近,就见古墓教悬在门口的铜镜喷涌黑光,黑光化剑,停于金发女子的眉心,逼着她往后退去。
“作甚?凭什么不让我进去?”
金芷云双手叉腰,气势汹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