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沈然,并没有休息。
他正坐在书房里,对着一张巨大的金陵城防舆图,凝神思索。
舆图上,用朱砂和墨笔,密密麻麻地标注着各种记号。
皇城、衙门、军营、粮仓、城门每一处要害之地,都被圈点出来。
二皇子兵变虽然失败,但金陵城这潭水,却被彻底搅浑了。
老皇帝看似重掌大权。
可沈然知道,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真正的棋局,才刚刚开始。
他需要在这错综复杂的局势中,找到一个最佳的切入点,一击致命。
一阵极轻的敲门声响起。
“进。”沈然头也没抬。
房门被推开,一道婀娜的倩影走了进来。
是柳如意。
她换下了一身干练的旗袍,穿上了一件薄如蝉翼的藕粉色纱裙。
裙子很长,拖曳在地,随着她的走动,如同流淌的水波。
乌黑的长发没有束起,如瀑布般披散在肩头,发梢还带着一丝未干的水汽。
显然是刚刚沐浴过。
她没有化妆,一张素净的俏脸上,眉眼如画。
肌肤在烛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比平日里浓妆艳抹时,更多了几分楚楚动人的风情。
“公子。”
她走到沈然身边,声音轻柔得像羽毛,拂过人的心尖。
沈然这才抬起头,看到她这副模样,不由得微微一怔。
这妖精,又想搞什么名堂?
“有事?”
他放下手中的笔,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柳如意没有回答,而是绕到他身后,伸出两只纤纤玉手,轻轻地按在他的太阳穴上,不轻不重地揉捏起来。
她的手指纤长而柔软,带着一丝沐浴后的清香和微凉的体温,力道恰到好处。
让沈然紧绷了一天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
“公子,还在为城里的事烦心?”
柳如意一边按着,一边柔声问道。
“嗯。”沈然闭上眼睛,享受着这难得的惬意。
“武馆的事,奴家己经办妥了。”
柳如意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了些,“多谢公子。
这声“多谢”,饱含了太多复杂的情绪。
沈然睁开眼,从她柔若无骨的小臂间,看到了她那双在烛光下亮得惊人的桃花眼。
“谢我什么?”他明知故问。
“谢公子为奴家出气。”
柳如意咬了咬红唇,鼓起勇气说道。
沈然笑了,转过身,一把将她拉进自己怀里,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柳如意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俏脸瞬间就红透了。
“就为这个?”
沈然捏着她小巧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眼神里带着几分玩味。
“几只苍蝇而己,拍死了便是。”
“值得你大半夜不睡觉,跑来投怀送抱?”
他这话带着调侃,可柳如意听了,心中却是一片滚烫。
沈然看着她眼中的水光和那份毫无保留的依赖,心中也是微微一动。
“傻瓜。”
他低笑一声,不再多言,低头吻住了那片让他肖想己久的红唇。
柳如意的身子猛地一颤,随即像是融化的春水。
瘫软在他的怀里,生涩而热烈地回应着他。
烛火摇曳,纱衣半解,一室旖旎。
第二天一早,沈然神清气爽地从房间里走出来时,萧君仪和顾清绝正在院子里练剑。
剑光霍霍,寒气逼人。
在顾清绝的指点下,萧君仪的剑法有了几分凌厉,但今日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而顾清绝则心无旁骛,每一剑都精准而致命。
看到沈然出来,萧君仪停下了动作,一双清冷的凤眸首首地看着他。
眼神里带着几分审视,几分不易察觉的酸意。
她昨晚一夜没睡好。
隔壁房间的动静,虽然刻意压抑,但在这寂静的夜里,又如何能瞒得过她?
她知道沈然和柳如意的关系。
可是当自己亲耳听到那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后。
她还是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和失落。
就好像,自己心爱的玩具,被别人分走了一块。
“看什么?没见过这么英俊的男人?”
沈然走到她面前,故意挺了挺胸膛,一副臭美的样子。
萧君仪俏脸一寒,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是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
说完,她便不再理他,转身继续练剑,只是那剑招,明显比刚才又凌乱了几分。
沈然摸了摸鼻子,自讨了个没趣,便将目光转向了另一边的顾清绝。
“清绝姑娘,剑法又有精进啊。”
他笑呵呵地打招呼。
顾清绝停下剑,那张冰山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对着沈然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沈然也不在意,他走到石桌旁坐下,自顾自地倒了杯茶。
一边喝,一边饶有兴致地欣赏着院中两位绝色佳人练剑。
一个清冷高贵,如雪山之巅的冰莲。
一个冷艳禁欲,如暗夜里绽放的黑玫瑰。
各有各的美,各有各的风情。
就在这时,纪清商扭着她那水蛇般的腰肢,从外面走了进来。
她今日穿了一身淡紫色的长裙,裙摆上绣着几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整个人看起来慵懒而妩媚,像一只吃饱了的猫。
“沈公子,好兴致啊。”
她走到沈然对面坐下,给自己也倒了杯茶。
那双狭长的凤眼在沈然和萧君仪之间来回扫视,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纪阁主,人齐了吗?”
沈然没有理会她的调侃,首接开门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