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八，上午九点。
英城市铁东区派出所门口，李沐言拎着两盒上好的龙井茶，站在寒风中等候。他今天穿了一件深灰色呢子大衣，显得稳重而干练。
门卫大爷打量了他几眼："小伙子，找谁？"
"您好，我找张建国所长，已经约好了。"
门卫拨了个内线电话，片刻后点头："进去吧，二楼最里面那间。"
李沐言道谢后走进派出所。走廊里，民警们忙碌地进进出出，电话铃声、交谈声此起彼伏。他刚走到二楼拐角，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张舒窈！
李沐言脚步一顿，只见张舒窈正站在所长办公室门口，手里拿着一个女士皮包。她今天扎着高马尾，穿着一件米白色的羊绒大衣，看起来清爽又精神。
"李沐言？"张舒窈转头看到他，眼睛一亮，"你怎么在这儿？"
"我来拜访张叔叔。"李沐言晃了晃手中的茶叶，有些尴尬——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她。
张建国从办公室里探出头来，看到两人站在走廊上说话，眉头一挑："都进来吧，别在门口杵着。"
办公室里，张建国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警服笔挺，不怒自威。李沐言恭敬地递上茶叶："张叔叔，我这次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张建国扫了一眼茶叶，微微点头："坐吧。"
张舒窈好奇地看着两人："爸，你们有事要谈？那我先……"
"你不用走。"张建国摆摆手，"正好也听听，看看这小子有啥屁。"
李沐言听后尴尬的轻咳一声，直奔主题："张叔叔，我昨天在人才市场招聘时，遇到一个叫刘大虎的人……"
他将事情经过详细说了一遍，包括刘大虎的威胁和昨晚的围堵。
张舒窈听得脸色发白："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
"没事，正好有巡逻jg c经过。"李沐言安抚地看了她一眼，继续对张建国说，"我担心他们会干扰公司正常运营，所以想请教张叔叔，这种情况该怎么处理。"
张建国手指敲着桌面，沉思片刻："刘大虎……是不是脖子上挂着条金链子，左脸有道疤？"
"对，就是他。"
"这家伙是跟东城老疤混的，专门收保护费。"张建国冷哼一声，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老蒋，中午有空吗？……好，中央大街高句丽酒楼，我带个年轻人给你认识一下。"
挂掉电话，张建国对李沐言说："中午跟我去见个人，铁东区东郊pai chu s所长蒋浩铭，我的老战友。你的公司在东郊，正好归他管。而且那个刘大虎也在他的辖区内活动。"
张舒窈插嘴："爸，我也要去！"
"你去干什么？"
"我……我饿了！"张舒窈理直气壮地说。
张建国无奈地摇摇头，对李沐言说："这丫头从小就被我惯坏了。"
李沐言微笑："舒窈是关心我，我很感谢。"
这句话让张舒窈耳根微红，低头假装整理衣服褶皱。
包厢里，蒋浩铭已经等候多时。这位东郊所长比张建国年轻几岁，身材精瘦，眼神锐利如鹰。
"老张！"蒋浩铭起身相迎，看到李沐言和张舒窈，笑道，"这就是你说的年轻人？哟，还带着闺女？这是" 他没有说完就被打断。
"我闺女非要跟来蹭饭。"张建国介绍道，"这是李沐言，英城今年的高考状元，现在自己创业开了家蔬菜配送公司，就在你的辖区。"
"年少有为啊！"蒋浩铭主动和李沐言握手，"听老张说，你遇到点麻烦？"
四人落座后，李沐言将刘大虎的事又说了一遍。蒋浩铭听完，不屑地摆摆手："西城那帮杂碎，手伸得够长的。小李，你放心，东郊是我的地盘，他们不敢乱来。"
"谢谢蒋所长。"李沐言恭敬地敬了杯茶，"不过我担心他们会在我配送途中使绊子，比如拦车、找茬什么的。"
蒋浩铭夹了块红烧肉："这样，明天我派两个f j ，穿便衣在你公司附近转转。另外……"他掏出手机，"你记下我的私人号码，有事直接打给我。"
这份关照让李沐言受宠若惊："这太麻烦您了……"
"不麻烦。"蒋浩铭看了张建国一眼，"老战友的晚辈，就是我的晚辈。"
张建国满意地点头，举杯："来，走一个。"
酒过三巡，话题从治安管理聊到了英城的经济发展。蒋浩铭听说李沐言的公司主营学校食堂配送，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市教育局下周要开个食品安全会议，我正好要去。要不要给你引荐一下分管后勤的市局长？"
李沐言眼睛一亮："那太好了！"
张舒窈在一旁默默听着，看着李沐言与两位长辈侃侃而谈，眼中满是骄傲。
饭后，蒋浩铭有事先行离开。张建国叫住女儿："舒窈，你去前台要盒薄荷糖，我酒喝多了有点上头。"
支开女儿后，张建国直视李沐言："小子，我这么帮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李沐言坦然道："因为舒窈？"
"一小部分原因。"张建国点了根烟，"还有一小部分是你之前救过她，但主要是看中你的潜力。英城需要你这样的年轻人，有文化，有胆识，踏踏实实做实业。"
他吐了个烟圈："不过，我警告你，如果你敢辜负我女儿的信任……"
"张叔叔，"李沐言打断他，声音坚定，"我向您保证，无论将来如何，我都不会伤害舒窈。"
两人对视片刻，张建国终于点点头："记住你说的话。"
张舒窈拿着薄荷糖回来时，发现气氛有些微妙："你们……聊什么了？"
"没什么。"张建国站起身，"走吧，我下午还有个会。"
张建国开车回派出所，李沐言和张舒窈并肩走在街上。
"谢谢你。"李沐言突然说。
"谢我什么？"
"如果不是因为你，张叔叔和蒋所长不会这么帮我。"
张舒窈踢着路边的小石子："才不是呢，我爸是欣赏你的能力。"她顿了顿，声音变小，"那个……刘大虎的事，你真的不害怕吗？"
李沐言看着远处的高楼："说不怕是假的，但创业路上总会遇到各种困难，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张舒窈突然说，"我觉得你像个……像个经历过很多的大人，尤其是对很多事情的判断，很有先见之明。"
李沐言心头一跳——她敏锐得可怕，再次提起此事。
他轻描淡写地带过，"对了，你什么时候回学校？"
"正月十六。你呢？"
"差不多时间。"李沐言看了看表，"我得回公司了，下午还有培训。"
"我跟你一起去！"张舒窈眼睛一亮，"我还没见过你的公司呢。"
李沐言本想拒绝，但看到她期待的眼神，只好点头："好吧，不过可能会很无聊。"
"才不会！"
两人坐上公交车，阳光透过车窗洒在张舒窈的侧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李沐言突然想起前世妻子刘子怡的脸——这两个女孩都爱自己，我怎么抉择呢？要不全收下吧。
这个念头让他心里一紧，急忙移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