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喊得又快又急。
孙女士准备关掉视频的手指顿在了半空。
她皱着眉，一脸不悦地看向镜头：“又怎么了？不是没辄吗？我还赶时间！”
直播间的观众也被林凡这突如其来的制止弄懵了。
【嗯？主播怎么叫停了？】
【不是要断开吗？这老女人看着就烦！】
【林医生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难道灰灰的病另有隐情？】
林凡的内心并不平静。
“卖掉”、“上次那个小两脚兽”、“再也回不来了”——
灰灰那充满恐惧的心声，
如同魔咒般在他脑海里回荡。
他几乎有八成把握。
这个孙女士，极有可能涉嫌……拐卖儿童！
但此刻，他没有任何证据。
有的，只是一条狗模糊不清的心声。
他必须冷静。
必须沉住气。
绝不能打草惊蛇。
一旦让她产生警觉，断开连接数。
甚至立刻带着灰灰消失。
那可能就真的失去找到那些被卖掉孩子的线索了。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情绪。
脸上瞬间切换回那副专业、沉稳，甚至带着一丝歉意的表情。
“孙女士，您别误会。”林凡放缓了语速，语气变得异常诚恳，
“刚才是我考虑不周，态度可能也有些急躁，我向您道歉。”
他这话一出，不仅孙女士愣了一下。
连直播间的观众都傻眼了。
【啊？主播道歉？】
【凭什么啊！明明是她的错！】
【就是！主播的脾气也太好了吧？】
【要是换我，早就骂回去了！这女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孙女士显然也没料到林凡会来这一出。
脸上的不耐烦稍微收敛了一点，但依旧没什么好脸色：“哼，知道就好。那你说现在怎么办？”
“是这样，”林凡开口，
“我仔细想了想，灰灰这种情况，虽然看起来象简单的食欲不振，”
“但结合它精神萎靡、牙龈苍白这些细节，可能没那么简单。”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吸引孙女士的注意力。
“有时候，宠物突然拒食，不仅仅是身体问题，也可能是……心理上的巨大压力导致的。”
“心理压力？”孙女士嗤笑一声，“一条狗，有什么心理压力？”
“有的。”林凡非常肯定地点头，语气严肃，“动物很敏感，尤其是狗狗。”
“它们能敏锐地感知到主人情绪的变化，家庭环境的变动，”
“甚至……一些我们人类不易察觉的威胁。”
他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着孙女士的反应。
当提到“家庭环境的变动”和“威胁”时，孙女士的眼角似乎微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
眼神有一瞬间的闪铄。
不过她掩饰得很好，平常人几乎不可能看出来。
若非林凡的身体经过系统强化，也根本难以察觉。
而这变化，也让林凡内心一阵波动。
有戏！
林凡继续引导：“灰灰看起来胆子很小，很缺乏安全感。”
“孙女士，您再仔细回忆一下，最近家里，或者您身边，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可能您觉得是小事，但对灰灰来说，刺激很大？”
他问得非常模糊。
避免直接指向敏感话题。
孙女士皱着眉头，似乎在努力回想。
但嘴上却否认：“没有！能有什么事？我天天忙得要死，哪有功夫管它想什么！”
【这女人嘴真硬！】
【我看她对灰灰根本没有任何心思！
【唉，灰灰摊上这样一个主人，真是倒楣】
【看看主播怎么说吧】
林凡没有气馁。
他知道对方不可能轻易松口。
他需要换个角度。
从灰灰本身入手，获取更多信息。
“也许是我们想复杂了。”林凡话锋一转，语气轻松了些，
“这样吧，孙女士，既然您暂时不方便带灰灰去医院，我们换个方法试试。”
“什么方法？”
“您把灰灰抱起来，就象刚才那样，让它面对镜头。”林凡指挥道，
“我尝试用一些安抚性的声音和指令，”
“看看能不能缓解它的紧张情绪，有时候情绪放松了，食欲也会改善。”
这个要求合情合理。
完全符合兽医的身份。
孙女士虽然不耐烦，但似乎也想尽快解决灰灰不吃东西的问题。
免得“累赘”。
便依言将灰灰重新抱回怀里。
灰灰一回到她怀里，身体明显又僵硬了几分。
【怕……主人身上有那个味道的时候……更凶……】
灰灰的心声再次传来。
那个味道？
林凡记下这个线索。
他对着镜头，开始用低沉、舒缓的语调对灰灰说话：“灰灰，乖，不怕，看着我，这里很安全……”
他的声音仿佛带着某种魔力。
通过麦克风，不仅传到了灰灰那里。
也让直播间的观众感到一阵平静。
灰灰在孙女士并不温柔的怀抱里，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皮。
看向镜头里林凡温和的脸。
【这个医生的声音……好舒服……不象主人……】
它的恐惧似乎减轻了一点点。
林凡一边持续用声音安抚，一边集中精神。
通过系统能力，向灰灰传递更清淅、更引导性的意念。
【灰灰，告诉我，上次那个小两脚兽……是谁？】
他不能直接问“是不是被卖掉了”。
那样太直接，可能会吓到灰灰。
或者引起孙女士冥冥中的警觉。
他需要灰灰自己回忆和表达。
灰灰在林凡的声音和意念双重安抚下，情绪渐渐平稳了一些。
它的小脑袋歪了歪，似乎在努力理解林凡的问题。
【上次……那个……小小的……香香的……会偷偷给灰灰饼干吃的……】
灰灰的心声断断续续。
带着一丝怀念和悲伤。
【有一天……主人把她带走了……坐上了会呜呜响的大盒子（车）……】
【然后……就再也没回来……】
【主人回来的时候……书着亮晶晶的纸（钱）……笑了……】
【但是那天晚上……主人喝了那个辣辣的水（酒）……打了灰灰……】
【说灰灰不听话……也要把灰灰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