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济世，这个表面光鲜、被誉为地方经济支柱的企业家，背地里可能比任何人都肮胀！
但林凡瞬间压下所有震惊。
不能露馅。
绝对不能。
他现在面对的不是普通的土豪粉丝，而是一个可能心狠手辣、能量巨大的老狐狸。
一丝一毫的异常，都可能引来难以预料的后果。
电光石火间，林凡脸上已经重新挂上了那副略带歉然和坚持的表情。
只是眼神深处，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锐利。
他缓缓开口，语气依旧诚恳。
“张总，您说的道理我明白。合作开发，造福更多用户，确实是好事。”
他先肯定对方，这是话术，避免直接激化矛盾。
“但是，”林凡话锋一转，目光坦然地看着张济世，“正因为这个药方潜力巨大，我才更不能草率。”
“师命难违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作为研发者，我需要对它的安全性负最终责任。”
“在没有经过我本人完全认可和严格验证之前，我不可能将它交给任何人，哪怕对方是济世药业这样的巨头。”
“这不是固执，张总，这是原则。”
“我相信，以您的格局和远见，一定能理解我对产品的这份责任心和坚持。”
直播间的观众听得一愣一愣的。
【主播牛逼！这话说的有水平！】
【不卑不亢！既拒绝了，又让人挑不出毛病！】
【还把问题抬到了责任和原则的高度，张总也不好再逼了吧？】
【学到了学到了，以后拒绝老板画饼就这么说！】
张济世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微微闪铄了一下。
他显然没料到林凡会如此回应。
这个年轻人，比他想象的要难缠。
不仅敏锐，而且心思缜密，话术到位。
他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但语气依旧平稳：“呵呵，责任心和原则，当然是好的。我很欣赏。”
他轻轻抚摸着恺撒的皮毛，小猎豹舒服地眯起眼，又咕哝了一句。
【烦……又说这些听不懂的……还不如想想晚上吃什么肉……上次那个不肯签字的记者也是，吵死了，最后还不是被‘处理’得干干净净……】
嗡——
林凡的脑子象是又被重锤砸了一下！
记者？
不肯签字？
处理得干干净净？
又一个黑料！
而且听起来，比工厂老头那个更严重！
“处理”这个词，在这种语境下，令人不寒而栗！
林凡内心狂涌，但面不改色。
甚至因为刚刚“坚持原则”而显得更加坦荡和真诚。
现在，他手里握着的牌，分量更重了。
张济世似乎并未察觉自己怀里的“小宝贝”已经无意中泄了两次天机。
他见林凡沉默，以为自己的“欣赏”给对方造成了压力，便继续施加影响，语气更加“推心置腹”。
“林医生，你还年轻，可能不太了解市场的复杂性和人性的贪婪。”
“一款效果如此惊人的药物，一旦面世，会触动多少人的利益？会引来多少觊觎的目光？”
“你没有强大的资本和背景保护，怀揣这样的宝藏，就象小儿抱金于闹市，非常危险。”
“与我们济世合作，不仅仅是商业行为，更是对你自身和你的成果的一种保护。”
“我可以向你保证，合作条件绝对优厚，并且我们会充分尊重你的意愿和你的原则。”
他身体微微前倾，通过屏幕，带来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我这是为你好，林医生。希望你认真考虑。”
软硬兼施。
先点明危险，再给出承诺和看似美好的出路。
典型的谈判技巧。
若是没有听到恺撒的心声，林凡或许真的会被这番话触动，至少会尤豫。
但现在，他只觉得这话里充满了虚伪和威胁。
为他好？
恐怕是为那张药方好吧！
林凡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思索和一丝尤豫。
他沉吟了几秒钟，仿佛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
然后，他抬起头，眼神里带着点感激。
“张总，您这么说……我确实有点后怕了。”
“市场的复杂，我确实了解不多。经您提醒，我才意识到这背后可能的风险。”
张济世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微微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
直播间的观众却急了。
【啊？主播你别怂啊！】
【坚持住啊林医生！他吓你的！】
【完了完了，大佬还是大佬，主播顶不住压力了？】
然而，林凡接下来的话，却让张济世的笑容微微一僵。
“但是，张总，”林凡话锋一转，“正因为风险这么大，我才更得谨慎了。”
“您想啊，如果这药方真那么值钱，眼红的人肯定不少。万一……我是说万一，合作过程中，或者合作之后，出了点什么‘意外’。”
“比如，实验室突然起火啊，数据丢失啊……”
“或者，负责项目的内核人员突然出了什么‘状况’啊……”
“再或者，象您刚才说的，引来一些不守规矩的竞争对手，用些下三滥的手段……”
“这些风险，恐怕不是光靠济世药业的名头就能完全避免的吧？”
“到时候，我人微言轻，找谁说理去？”
张济世并没有过多联想，只觉得是林凡泰国胆小。
他的脸上堆起宽厚的笑容。
“哈哈，林医生，你多虑了。哪有那么多意外和状况？”
“我们济世药业是正规企业，守法经营，有着完善的安全体系和法务团队，足以应对任何挑战和保护我们的合作伙伴。”
“你说的这些，概率太低了。”
【呸！说谎！上次那个发现废水乱排的工程师不就‘意外’坠楼了吗？笨笨两脚兽还骗人……】
恺撒的心声再次适时地响起。
如同冰冷的匕首，刺穿虚伪的面纱。
废水乱排？工程师？意外坠楼？！
林凡的心跳再次漏了一拍。
又一个！
而且涉及人命！
这张济世，简直罄竹难书！
“哦？是吗？原来济世药业的安全体系这么完善啊？”林凡露出一副放心的样子，“那我就稍微安心一点了。”
他顿了顿，象是突然想起什么，看似随意地问道。
“对了，张总，说到安全，我前几天看本地新闻，好象看到有个什么老工厂发生了火灾，据说还挺奇怪的？”
他目光清澈地看着张济世，仿佛只是闲聊。
“当时好象还提到了济世药业，说那块地之前是济世想收购的？不知道后续怎么样了？”
“您说，这种意外调查起来是不是挺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