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贼”和“外来者”。
前者很好理解，毕竟有些权柄很明显来自真实界，比如【仪式】之流。
不过…
“外来者。”
孟毅在心中默念这个称呼，真实界认为“神国”是外来者？
可根据自己之前的见闻来看，不应该啊。
无论怎么看，“神国”都明显像征现实世界，尤其是…当我和自然女神配合之后…就更能确定这点了。
唔…
这个“外来者”，可能是指责“神国”曾经突入真实界，发起攻击的过往。
在孟毅身侧，位于云层下的阴影一阵蠕动，自然女神从中优雅地迈步而出。
她略微低头，借助这里斑驳的阴影，很快便看清了所有变化，旋即，她幽幽一叹：
“哥哥，真实界复苏的动作远比我想象中要快。”
对于自己眷族的彻底毁灭，她没有表现出任何唏嘘，也没有尝试救援的举止。
倒是孟毅，很快将索明程从这个已经被真实界侵蚀的地域中一把拉了出来。
一团光明包裹着索明程，远远甩向了它处。
不能让这大嘴巴看到更多情况。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人要比吴萱恐怖得多。
孟毅略微摇头，视线重新投向下方，看着那些扭曲无状的真实界“后代”，若有所思。
现如今，人类世界绝大多数六阶以上的创生者都聚集到了这里。
如此一来，他们在繁衍之主和真实界的影响下，孕育了足够数量的后代。
这些后代均带有真实界的气息，积聚在一起后，甚至开始改变环境。
照这个样子来看，随着真实界的复苏，现实世界岂不是会出现越来越多的“真实之地”？
毕竟，真实界特殊存在成群结队出现在现实之后，就可以象今天一样改变环境，让它们能够长久地存活在现实…
很棘手啊…
这不是什么固定的地点，而是类似于随机“刷新”的“刷怪点”。
谁知道这些特殊存在会聚集在何处，会不会移动，转移。
而且，随着真实界复苏程度的加深，等到神灵也踏入现实，它们将拥有格外强力的“保护伞”。
孟毅顿感头大。
他似乎已经预见到了现实世界战火连天的最终场景。
现实世界和真实界将划分两大阵营，人类、真实界特殊存在、神灵，将展开殊死战斗。
还好，那些稀奇古怪的眷族如今一个不剩，仅剩的自然女神眷族，如今也算是彻底消亡。
也算提前消除了部分隐患。
他仍然盯着下方，只是轻声向自然女神询问道：
“你认为，现在距离真实界彻底苏醒还有多久？”
他和自然女神两人默契地没有去破坏这个被侵蚀后的“真实之地”，而是尝试进行更多的观察，获得更多的情报。
自然女神尤豫着开口：
“我本体担忧受到针对，不敢苏醒，只能借着大海和黑暗来屏蔽自己。
所以…
我只能做出较为模糊的判断。
大约三到五个月，真实界就会彻底苏醒。”
孟毅微微颔首…暗自思量…
三到五个月吗？
还要考虑一点，真实界苏醒和诸神进入现实世界不是一回事。
那就是说，留给我的准备时间可能只剩一到两个月。
很紧迫…
不过还好，由于有自然女神这个盟友，我提前得到了消息，否则…我可能会孤身一人扎进开始复苏的真实界，那才叫倒楣。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泛着奇特色彩的艳丽种子从另一个世界来到这里。
它们或与那些造型古怪的新生儿融为一体，或是扎根于尚未彻底消失的土地，汲取…
嗯？
孟毅敏锐地察觉到一点。
这些种子在汲取污染，好象是在获取营养。
它们开始拙壮成长，从种子变化为各种稀奇古怪的造型。
这比在真实界都长得快啊…
看着这一幕，孟毅突地想到一点，霍然侧头望向自然女神，神情凝重地开口询问道：
“你以前，也是这么长大的吗？”
他伸手指向下方成长到一半的种子。
自然女神反应了几秒才理解了他的意思，旋即茫然摇头道：
“不是啊…”
“那你以前怎么长大的？”
“你以前怎么长大的，我就怎么长大的啊。”
感觉到孟毅似乎无法理解，自然女神解释道：“世界母亲孕育万物。
它们构成了一个复杂的系统，有的以…”
“停停停！”
孟毅连连挥手，他理解了对方的意思。
曾经的真实界，也象现实世界一样，有着独属于自己的“生态环境”。
不过，还有一些东西无法理解。
他眉头紧锁，转而问起其它问题：
“可你说，曾经真实界的特殊存在，可以达到二阶层次的实力，难道，这份实力，不是源自污染？”
自然女神理所当然地回道：
“当然不是，我们曾经的力量，源自真实界本身。
只不过后来…”
她漂亮的脸蛋上挂上了笑容，同时目光炯炯地望向孟毅，慢悠悠开口：
“哥哥，你难不成认为，污染来自真实界，我们以前…
是类似受污染侵蚀后，异化体一样的东西？”
难道不是吗？
孟毅喉咙隐蔽地蠕动了一下。
他回想起了自然女神以及智慧之神对曾经真实界的形容，那个时候，世界母亲慈祥，温和…
真实界孕育的“生命”，热情友好，开朗活泼。
那是个天堂的一般的世界。
奇幻，绚丽，和诡异，扭曲没有任何关系。
在过去，孟毅先入为主地认为，由于真实界受到了打击，发生了天翻地复的变化…
所以，源自真实界的力量变得扭曲怪异，充满恶意和憎恨，变成了今天的“污染”。
原来…事情居然不是这个样子。
他心情激荡之下，急切道：
“那你怎么不说明白？”
自然女神眨巴了两下眼睛，无辜开口：“这…这很重要吗？
那东西又影响不到我们。”
怎么不重要？
孟毅一时间有些气急，他愤然开口数落道：
“你能不能有点脑子？
就算这东西对你无所谓，但这很可能关系到两个世界为何突发变故的原因，关乎到力量的本质，关乎…”
他忽地又有些意兴阑姗。
算了，和自然女神这种“神灵”说这些干嘛。
人家说的对，污染不污染的又影响不到神灵，操那闲心干嘛？
有这功夫，他们不如琢磨怎么夺取【权柄】，增强自己。
自然女神怯生生地看了他一眼，委屈地说道：“哦…”
旋即，她又小心做出了解释：
“最开始，我认为污染来自现实世界，可随着我有了信徒，对现实世界有了一定的了解后，我推翻了这个猜测…
我想…
污染应该是世界的病变，恶化的一种具象反应，毕竟…两个世界都发生了变故。
因为对我的影响很小，所以我后续就没再关注过。”
她努力观察着孟毅的神色，闷声开口：
“哥哥，我就知道这么多，你别生气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