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
随着救赎圣城的汽笛声响起，陷入呆滞中的所有人以及非人都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不同于救赎使徒们的狂喜。
其馀神恩者和眷族望着满目的猩红，根本没有感叹的心思，疾速转身落荒而逃。
猩红色的雾气…这是救赎出手的表现，这在已经消失的自然之城，靖安城、云安城外均有记录。
而且…全知之眼，光明之神已然真身降临。
这意味着一点。
所有人心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两个字：
神战！
不是信徒和信徒之间的战斗，而是神灵直面神灵。
这绝不是短时间可以分出胜负的战斗，扩日持久的神战，波及范围可能会很广，让他们接连殒命。
这时候，不跑等什么？
围观吗？
这种人倒不是没有，不少精神失常的疯子正一脸狂热地嘶吼：
“神战，神战，我将见证这一切！”
他们对自己的生命不以为意，并在精神的极度亢奋中，准备迎接属于自己的末日。
他们仰起头颅，直勾勾望着屏蔽了天空的猩红雾气，神情癫狂中带着几分探寻和快意。
不论如何，神战意味着将有一位神灵死去。
这难道不令人畅快？
“我都不知道你们在看什么，抬眼都是红色雾气，能看到什么？”
有人在逃遁中恶意满满地给出了建议：“冲进去看，近距离看。”
而先前已经做好了搏命甚至牺牲准备的于轩等人，则是纷纷向圣城折返。
至于伍冰薇，她克制了自己想要一同返回救赎圣城的冲动，跟随大部分人一同逃离了此处。
这个时候，美神肯定会关注这里，她虽然心乱如麻，却也不敢有“不轨”的行为。
人类最高委员会需要靠她来维持架子不倒，永安城也离不开她。
万幸有救赎，否则全知之眼的到来将会让人类世界陷入崩溃。
她在“逃遁”中心有馀悸地回头观望，并忍不住在心中赞美了一句救赎。
值得一提的是，小呜无视了宁兴修的警告，自顾自接近“神战”中心。
“宁先生，你完全没必要担忧圣城的安危。”
岑绮云来到他身侧，抬眼打量着充斥天空的猩红雾气，满面潮红开口：
“吾主的强大毋庸置疑。”
她嘴角微微勾起，轻声道：
“吾主可曾有过失败？”
宁兴修的目光陡然变得深邃，好象确实如此…
不论面对哪一位敌人，从杀戮之神到智慧之神以及血元祭主，吾主都不曾落过下风。
而且…全知之眼这位神灵似乎和吾主短暂的交过手。
吴萱说过这件事。
所以…就算不能胜，吾主也绝不会败。
“还有更为重要的一点。”
岑绮云语气中难掩兴奋，“吾主已然从真实界归来…势必会变得更加强大。”
她向着返回圣城的于轩等人，微微张开双臂，嘴角噙着笑容，朗声道：
“在战斗结束后，我们很可能…
会真正见到吾主。”
她在心中默默补充了一句，还有孟毅。
刚刚落到楼顶的于轩等人闻言，眼睛一亮。
是啊…
全知之眼来到了现实世界。
吾主也从真实界回归。
他们各自仰头，满怀期待地盼望着神战结束，好亲眼目睹自己的神灵。
……
红雾之中，全知之眼从惊慌失措中恢复，正在大放光明。
他不是不想以光速逃离此处，只不过这个尝试刚刚失败。
繁复的仪式阵纹悄无声息地勾勒而出，密密麻麻地交织在一起，宛如一张巨网将他层层包裹。
明净的智慧之光分散在每一条阵纹之上，将光明牢牢束缚。
他逃遁的行为被无情打断。
而那个可恶的声音还在不停响起：
“有一点我很好奇，你有没有向自然女神透露构建这个“门”的仪式。”
孟毅仍然很好奇自然女神对自己眷族的安排，听起来她对灵体也有不少的须求。
但自然女神的手段又和全知之眼有所不同。
从老王八他们的发现来看，自然女神的眷族并没有收集其他异化体，或者眷族灵体的行为，否则根本没必要寻求创生者的帮助。
全知之眼没有回答，浓郁的光明刺破了孟毅的身躯，让其无声地消融。
“你也是哑巴？”
又一个孟毅出现在了旁边，随后非常贴心地做出了解释：
“这只是一个全息投影，你毁掉也没有任何意义。”
他伸手指了指自己头顶，那里有着无数的机械造物。
“我只想和你谈谈，说不定我们也可以达成…合作关系。
你看，你和自然女神有合作，我也和自然女神有合作。”
这句话刚出口，孟毅就忍不住脸颊微微抽搐…
这非常象智慧之神说的话。
我终于是活成了自己讨厌的样子。
他轻叹一声，诚恳补充道：
“双子才是我真正的目标和敌人。”
光明仍在肆虐，全知之眼试图驱散红雾，这个举动毫无疑问的失败。
与此同时，它残破的眼球上分出了数以万计的细小瞳孔。
它们四下巡视，追踪着孟毅的本体所在。
浓郁的红雾后方，隐约传来了海浪拍击的声音。
有意思…大眼珠子面对“神国”表现的非常克制，全程都在尝试逃脱，基本无视了“神国”的吸引力。
海水环绕的正中心，孟毅托着下巴若有所思。
杀戮之神是渴望“上进”的邪神暂且不提。
其馀几位见过“神国”的神灵…
双子也很贪婪，但并不疯狂。
自然女神也算是贪婪吧…虽然表现形式有些独特。
但是智慧之神和血元祭主就有些离谱了。
他们面对神国疯狂到不管不顾，甚至无视了我和自然女神联手带来的威胁。
难道是在长久的僵持中，带来了理智的倒退？
孟毅收敛思绪，做着最后的交流尝试。
还有另外一道“门”没有处理，他可不会和全知之眼耗费太多时间。
“你有没遗言要交代？”
哇…这种威胁别人的感觉！
孟毅不自觉咧开了嘴巴。
通过红雾，他可以清楚地看到全知之眼浑身一“震”，那些细小的瞳孔同时放大了不少。
很显然，全知之眼并不平静。
可惜…
对方仍然一言不发。
孟毅抬手捏了捏眉心，既然如此，那就上路吧。
横亘在他和全知之眼中间的红雾，开始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