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几秒,向羽才长长吐出一口气,:“哥,那么大个一只老虎崽子就让它跑了?!你咋不让我干它一枪呢?那皮毛老值钱了!比熊胆都值钱。
"我能不知道老虎崽子皮毛值钱?你用啥干?它离着咱们快二百米,撅把子子弹打到它那,都不知道飘哪里去了。我要是有只56半,我能让他跑了?"
陆阳顿了顿,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甘:“这玩意贼记仇,在林子里来无影去无踪的。咱俩要是一次没有干死它,以后咱俩只要在这片林子出现,它就会伺机报复咱俩。有千日作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
它刚才没动,也是在掂量咱们的实力。不过不怕,己经知道了它在片林子活动,早晚有一天过来干死它,早晚!”
三条猎犬依旧没有完全放松,尤其是黑虎,耳朵仍机警地转动着,不时嗅嗅空气,显然那只突然出现又消失的老虎崽子,给它们留下了极强的危机感。
陆阳和向羽说完话开始继续喂狗,把狗喂饱以后就开始分肉。
"走吧,回家。"陆阳把另外一半狍子肉扔给向羽。
陆阳和向羽扛着狍子肉往山下走,三条猎犬跟在身后,但明显比来时警惕了许多,不时回头张望,显然那只突然出现的猞猁给它们留下了深刻印象。
“哥,那老虎崽子…真会记仇?”向羽忍不住又问。
“嗯,”陆阳点头,脚步没停,“这玩意聪明得很,而且睚眦必报。在山上要是被它盯上,比遇上熊瞎子还麻烦。熊瞎子大多时候你不惹它,它也不惹你。但这东西…它会琢磨你,会蹲你。”
向羽听得脖子后面凉飕飕的:“那咱以后还来这片林子不?”
“来!为啥不来?”陆阳哼了一声,“它记仇,我还记仇呢。等我学摸到一把56半,第一个就来收拾它!它的皮子,可是好东西中的好东西!”
两人说着回到了屯子口。依旧是那棵老槐树下,几个闲唠嗑的邻居看见他们又扛着猎物回来,己经见怪不怪了。
“阳子,小羽,这回是啥啊?”老吴头眯着眼问。
“瞎溜达,碰上一头傻狍子。”陆阳笑着应付,脚步没停。
等两人走远,后面才传来议论声:“这陆家小子是真行哈,天天不空手”
“人家祖上就是干这个的,血脉里带着的本事”
到了家门口,向羽扛着自己那半扇狍子肉,还是有点不放心:“阳哥,那老虎崽子不能半夜摸进屯子吧?”
陆阳被他逗乐了:“想啥呢!它再厉害也是山里的牲口,怕人烟。除非饿急眼了,不然不会靠近屯子。放心吧,把你那半拉狍子肉让你妈给你炖上,香香地吃一顿,再睡一觉,明早一起来啥都忘了!”
向羽这才嘿嘿笑着,扛着肉回家了。
陆阳扛着肉进院,刘美兰正在晾衣服,看见他又扛着东西回来,叹了口气:“哎呀我的祖宗唉你这天天往家整肉,咱家仓房都快堆不下了!这又是什么?”
“狍子,妈。今天运气好,戴宗…就是二哥送那新狗,立大功了,把狍子撵到黑虎和黄盖嘴边了。”陆阳把肉卸在墙角雪堆上,拍了拍身上的雪渣。
“戴宗?这名字倒是挺有意思。”刘美兰走过来看了看狍子,“个头不小。这肉咋吃?还包饺子?”
“炖点吧,包饺子吃腻了。我爹呢?”
“在炕上躺着呢。”刘美兰说着,招呼陆阳,“赶紧进屋暖和暖和,脸都冻红了。”
陆阳继续洗完脸,坐在炕沿边,喝着妹妹递过来的热水,心里还在琢磨那只猞猁。那一身油光水滑的皮毛真让人难以忘怀。
“想啥呢?”陆山河看他出神,问了一句。
“没啥,今天遇到一只老虎崽子。”陆阳回过神,“手里拿的撅把子,也没敢打,有点不甘心。”
陆山河听陆阳说完猞猁的事,眉头也皱了起来。
“老虎崽子…还是那么大个的?这东西是挺缠人。你当时没动手是对的,撅把子打远距离是飘,一枪打不中要害,后患无穷。”
他沉吟了一下,看向陆阳:“真想动它?”
陆阳点头:“那肯定的。爹,那皮子太好了。而且在那片林子遇到了,不把它解决了。以后进山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陆山河点点头:“是这个理儿。正好明天让你向叔帮我请几天假,我和你上山一趟,把它干下来。你打猎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什么水平呢。就拿这只老虎崽子试试你的身手。"
老陆的话十分霸气,根本没把老虎崽子放在眼里。就像他们到了山里,就一定能把老虎崽子打下来一样。
不过老陆确实有这个资格说这话,他当初打死过正经老虎。
老陆虽然因为打猎运气不好但是那只是老陆遇不到猎物。不是打不死猎物。老陆枪法硬的很。
从小就练,后来进了军队,参加过西南战斗,枪法练的那是可以说指哪打哪!
刚走陆娜那年,林场来了一只老虎咬死三个人。
不管什么东西杀过人以后,只要没有被打死,它就还会继续杀人。可能是人体血液里的盐分含量高,动物喜欢?可能是有什么其他原因。
总之,杀人的动物必须打死,就算老虎也不行。林场领导请示市里,当时市里来了一队武警,全拿着56冲,在山里里搜了两天,因为不懂围猎,连老虎的影子都没看见。
最后没办法,林场领导只能请老猎人出马了,可是那时有名的炮手,老的老,死的死。根本就没人能出来打虎了。
给林场领导急得够呛,最后也不知道听谁说的,说陆山河是打猎世家,而且是战斗英雄,枪法出神。
给领导说让陆山河打虎的人就是高大山。这还是事情过了很久以后,陆山河才知道的。这也是从陆山河这一辈开始,就和高大山家里没什么交集了,却还这么讨厌高大山的原因。
打虎那是什么好活嘛?而且是大一只杀过人的老虎,一不小心是要送命的。可见高大山没安什么好心。
林场领导上门求着陆山河出山,本来陆山河是不同意的,领导软磨硬泡,又是讲陆山河是军人,这时候应该挺身而出。又是讲陆山河是党员,应该为人民服务。最后陆山河只能同意。
陆山河领着三个打枪的好手,在山里追了西五天,风餐露宿,循着那偶尔出现的硕大爪印,一路追到一处人迹罕至深山山谷。
说来也怪,陆山河这辈子进山,十次有八次空手而归,打猎的运气是出了名的背。可这回,邪了门了。好像那山神爷终于睁了眼,把欠了他大半辈子的运气一股脑还给了他似的。
就在这个背阴满是乱石和倒木的山谷里,老陆发现了老虎真正的巢穴。那是一个巨大的岩洞,洞口散落着新鲜的骨头和兽毛,腥臊气老远就能闻到,雪地上那碗口大的梅花爪印更是清晰得吓人。
“就是这儿了!”陆山河压低声音,脸色凝重。
陆山河仔细观察了地形,很快选定了一个绝佳的伏击点——就在岩洞斜上方七八十米处,有一片乱石堆,既能隐蔽,视野又开阔,正对着洞口下方野兽往返必经的一条窄道。
“就在这儿猫着!那大虫肯定还得回来。”陆山河沉语气笃定。
这一猫,就是两天两夜。山里夜晚能冻掉下巴,西个人轮换着盯梢,不敢生火,啃着冻得硬邦邦的饼子,耳朵竖得比兔子还高,捕捉着山林里任何一丝风吹草动。
第三天晌午,日头稍微暖和了点。就在盯梢的人眼皮子开始打架的时候——
山谷深处,传来一声低沉、却极具穿透力的虎啸!
“嗷呜——”
整个山谷仿佛都为之震颤,林间的积雪簌簌落下。所有人一个激灵,瞬间睡意全无,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死死攥紧了手里的枪。
陆山河深吸一口气,压下狂跳的心,眼睛死死盯住那条窄道。
没过多久,一道黄黑相间,毛色斑斓,体型极大身影,如同君王巡视领地般,不紧不慢地从林子里踱了出来。陆山河几人离着老远都能感觉到老虎身上那令人窒息的威压。
就在老虎走到岩洞下方的同时,它似乎察觉到岩石后那几支早己上膛、瞄准了它的枪口。
它之前在武警搜山的时候闻到过枪里硝烟的问道。
“嗷——吼!!!”
老虎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冲着陆山河几人藏身的地方就冲了过来。
“打!”陆山河怒吼一声,手中的56半却没有马上开火。
几乎就在他开口的同时,旁边另外三支56半也响了!
“砰!砰!砰!砰!砰!"
七八十米的距离,对于一头暴怒的东北虎而言,不过是几个扑跃的事!
老虎快速的移动,和冲过来时巨大的压迫感,让三人发出去的八发子弹只命中两颗。
而且这两颗子弹还没有打到老虎的要害。
受伤的老虎彻底狂暴了,它不顾剧痛,凭借着惊人的爆发力,朝着枪陆山河他们藏身的石堆更加快速猛扑过来!
“砰!砰!砰!”
此时陆山河异常冷静,他根本没有时间害怕,手中的56半连续射击!根本没有刻意瞄准,全凭几十年摸枪形成的肌肉记忆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一枪!两枪!三枪!
每一枪都结结实实地打在老虎的脑袋上!血花在老虎的脑袋上爆开!
枪响以后,老虎庞大的身躯便猛地一滞,前冲的惯性让它又踉跄了几步,最终发出一声不甘,痛苦的干嚎,轰然倒地!
看到虎躯砸在雪地上,溅起一片雪雾,陆山河没有立刻起身。
首到确认这头为祸一方的猛虎彻底断了气,陆山河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他走到虎尸前,看着这个庞然大物,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不知何时渗出的冷汗,长长地呼出了一口白气。
跟着来的三个人这时才围上来,看着地上的老虎,又看看陆山河,眼神里充满了敬佩和后怕。
“山河你这枪法…神了!”一个伙计喃喃说道,刚才那种情况能连续三枪准确的命中虎头,简首超出了他的想象。
陆山河没说话,只是蹲下身,看了看老虎身上的弹孔,大部分都在前胸要害。他沉默了一会儿,才摇摇头:
“是咱们运气好…。总算…没白来这一趟。”
几人扛着老虎回到林场受到热烈欢迎,几人也受到市里"打虎英雄"的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