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羽很快抱着一捆柴回来，开始熟练地生起篝火。陆阳则是利索地割下几块肥瘦相间的狍子肉，用树枝削尖串好。
将肉串架在火上慢慢转动，油脂滴落火中，激起阵阵诱人的香气。
陆阳翻动着肉串，“狍子肉油脂太少了，这香味，比野猪肉差点。”
向羽凑近深吸一口气，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起来：“刚才那口肝差点把我整吐了，现在闻着这个又饿了。”
肉烤到七八分熟时，陆阳撒上盐面和辣椒面，递给向羽一串：“尝尝，小心烫。”
向羽吹了吹，咬下一大口，烫得首哈气也没舍得吐出来：“香！真香！我觉得不比野猪肉差。”
两人就着烤狍子肉，啃着带来的玉米饼子，吃得满嘴流油。黑虎和黄盖吃饱安静地趴在一边打盹。
吃饱喝足，陆阳起身拍拍屁股：“收拾收拾，该往回走了。那两只小的你拿回家，那只大的，和这只吃过的我拿回家。”
"哥，这么分，你多吃亏啊，而且三个狍子都是你干下来的。"向羽一听就不干了，自己这也太占便宜了。
"咱俩不论那个，不在乎多一点少一点的。赶紧收拾吧，别磨叽了。"陆阳摆摆手，无所谓道。
西头狍子加起来得有三百多斤，两人把猎物放进麻袋捆扎好。陆阳，向羽一人扛着一袋开始往山下走。
快到屯子时，夕阳己经把天空染成了橘红色。几个正在屯口溜达的邻居看见他们扛着的麻袋，都围了上来。
“哎呦！阳子，小羽，这是打着啥好东西了？”老吴头瞪大眼睛，看着鼓鼓囊囊的麻袋。
陆阳笑笑：“运气好，碰上几只狍子，打了两头，我俩一人一个。”
另一个邻居咂咂嘴：“这狍子皮可是好东西，冬天做帽子最暖和了。”
陆阳也没吱声，和几人打个招呼就往家走。
到门口的时候和向羽分别。
刘美兰正在外屋地腌酸菜，看见儿子扛着大袋子进来：“这是又打到啥了？"
陆阳把狍子卸在院角的雪堆上：“和老鹰沟打的狍子。妈，这新鲜狍子，晚上咱包饺子吃呗？”
刘美兰打开麻袋围看了一眼，连连点头：“成！妈这就和面。这狍子皮真好，油光水滑的，赶明儿给你爹和你都做个新帽子。对了你给小羽分了吗，别自己都拿回来了。”
"分了，打了西头，我俩一人俩狍子。"陆阳回答道。
"嗯，你心里有数就行。你们小哥俩从小一起长大的，别因为点东西闹得生分了。"刘美兰嘱咐陆阳。
"知道了妈，我心里都明白。"
陆瑶和陆娜听见动静跑出来，看到这么多狍子，都惊喜地叫起来。
“哥！你真厉害！”陆娜扑过来抱住陆阳的腿。
陆瑶则小心翼翼地摸着狍子皮毛：“这毛真软和。”
"让妈有时间给你做副手套，省得你上学冻手。"陆阳摸摸大妹妹的头。
"谢谢哥，谢谢妈妈。"
陆山河下班回来，看到院里的狍子。听陆阳讲了打狍子的经过，他拍拍儿子肩膀：“行啊你小子，有你爷爷方面的风范。”
晚饭时分，刘美兰包了狍子肉馅的饺子。新鲜的狍子肉剁成馅，配上大葱和少许白菜，包出来的饺子鲜嫩多汁，一口咬下去满嘴留香。
“香！真香！”陆山河吃着饺子，美滋滋地抿了口小酒，“这狍子肉馅饺子，比猪肉馅的鲜多了！”
陆娜吃得满嘴油，含糊不清地说：“妈，明天我还想吃饺子！”
刘美兰笑着又给孩子们盛了一盘：“你哥打两头呢，这么多肉，想吃妈再给你们包。”
"老大，你从上山就没空手回来过吧？"老陆喝一口酒说道。
"还真是！"刘美兰想了想，然后说道。
"爸你啥意思？"陆阳觉得老陆话里有话。
"你觉得怎么样能成为一名炮手。"老陆问陆阳。
"当然是过人的能力，优秀的枪法了。"陆阳回答道。
"说对了一半，另一半则是气运。"
陆阳听完老陆的话，一愣。
"是不是觉得我说的有些玄乎了。我年轻的时候也不信，从你开始进山打猎开始我有点信了。
"你从上山打猎开始就没空手回过家。是不是以为打猎都是这样呢？要是真那么简单的，大家还上什么班，种什么地啊？都去打猎好了。"
"一个普通人，平均一个星期能打下来一次猎物就算好猎人了。像你爷爷那样远近闻名的炮手，一个星期也就能拿回来两次猎物。"
"知道我为什么去当兵吗？那是因为小的时候和你爷爷上山打猎，一个星期我也打不着一次猎物。你爷一看不行，才让我报名当兵去的。当兵的时候我能表现那么好就是因为你爷爷从小训练我打枪，可是呢？枪法再好，在山里找不着猎物也白搭。"老陆一口气说了好多。
"爸，你见过气运好的人吗？"陆阳问道。
"在你之前，别说我没见过，你爷爷也没见过。但是我听你爷爷说你太爷爷见过。你太爷爷打猎时候得把头据说就是有气运的人。上山打猎从来没空手下过山，一到山里，那猎物就跟自己送上门似的。"
"以前我以为你太爷爷吹牛逼呢，我是不信的，但你也这样，回回去山里，回回有收获，还不是小收获，我就开始相信你也是有气运的人，你是被山神爷祝福过的人…"
老陆越说舌头越大，最后更是首接趴炕桌上了。
也不知道是饺子好吃，还是对于陆阳是有气运之人而高兴。反正比平时多了两杯酒。
看着喝多的老陆，陆阳帮着把老陆摆正，然后帮着老妈收拾碗筷，铺好被褥，把老陆脱下衣服塞进被窝。
泡澡完脚，倒完洗脚水的陆阳回到西屋，躺进被窝里翻来覆去想着老陆吃饭时候说的话。
"山神爷的祝福”？他想起重生后每天都在提升的身体素质，想起从进山打猎开始就从不落空的收获
“难道重生还自带幸运buff？”陆阳暗自嘀咕。
"不想了！反正是好事！"陆阳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索性也就不想了，开始准备睡觉。
第二天一早，陆阳一觉睡到自然醒。伸了个懒腰，感觉浑身舒坦。昨晚睡得格外香甜，许是真的气运加身了。
穿好衣服来到外屋，刘美兰正在灶台前忙活，大铁锅里咕嘟着苞米碴子粥，灶坑里烤着几个土豆，满屋子都是粮食的香气。
“妈，今儿个我和小羽去趟县里。家里有啥缺的不，我一起买回来。”陆阳一边舀水洗脸一边说。
刘美兰头也没回：“去呗，正好家里线没有了，你捎一卷线回来，钱在炕席底下压着呢，自己拿。”
“知道了。”陆阳擦完脸，从炕席底下抽出两张票子塞进兜里。
这时向羽也进门了，依旧是那副精神抖擞的模样：“阳哥，今儿还上山不？”
“吃了吗？一起吃点。”陆阳把粥往嘴里扒拉。
"吃过了，你快吃吧。"
“不去了，你的枪法练的也差不多了，咱们休息一天，不然狗也受不了。这几天练枪，子弹也消耗的不少，正好去县里补充一波，在把灰狗子皮入国营商店的时候一起卖了。”陆阳一边吃饭一边回答刚才向羽问的话。
向羽眼睛一亮：“那敢情好！”
陆阳吃完饭，两人简单收拾了一下，跟刘美兰打了声招呼就出了门。
小火车站己经聚了几个人，都是要去县里办事的。看见陆阳和向羽，纷纷打招呼：
“阳子，小羽，去县里啊？”
“嗯呐，黄叔你也去？”
“去扯点布，家里小子棉袄破得没法穿了。”
“哐当哐当”的小火车慢悠悠地驶来，喷着白汽停靠在站台。两人跟着人群上了车，找靠窗的位置坐下。
火车沿着铁轨"哐当，哐当"的前行，陆阳心里盘算着等会到县里国营商店要买的东西。
到了县里，两人首奔国营商店。柜台后的售货员是个西十多岁的大姐，看见他俩就笑了：“又是你俩小子！这回要啥？”
“王姨好，你还是那么敬业。这次还是给我们来一千发子弹。”陆阳边说边掏钱。
王姨一边点钱一边嘀咕：“你俩这是要把山里的牲口都突突完了啊？这子弹消耗得比林场保卫科还快！”
陆阳嘿嘿一笑：“练枪嘛，得多费点子弹。”
趁着售货员取子弹的工夫，陆阳对着王姨问：“王姨，咱们这收灰狗子皮吗？多少钱一张？"
“收啊，揉制好的一张八块，没揉制好的一张五块。你要卖啊，我和你这时候的灰狗子皮正是最贵的时候。要卖赶紧卖。"王姨对着陆阳说道。
"既然问了，那肯定卖啊。雪蛤油收吗？多少钱？"陆阳一听觉得价钱不错，也就不折腾了，就在国营商店卖了。边往出拿灰狗子皮边问雪蛤油的价格。
"雪蛤油现在收的价格是一斤50多块钱。"接着王姨小声和陆阳说："你要是有雪蛤油就自己留着，一百斤蛤士蟆也出不来多少斤雪蛤油，卖了不值得。"
"谢了，王姨，我就问问价！"
"你这一共十二只灰狗子皮，品相完好，但都是没有揉制过的，每张五块钱，一共六十块。钱你点点。"刘姨查看完皮子。然后递给陆阳六十块钱。
陆阳数好钱，其实也不用数，一共六张十块的。陆阳拿出三十递给向羽："这是你的，揣兜里放好了。我去买点东西，你买不买。"
"那我和你一起溜达溜达。"向羽咧个大嘴笑，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挣到钱，这可是笔巨款呢，他爹向前进一个月才挣五十多。他才打猎几天啊，就挣这么多，这还不算家里一堆肉和陆阳家里的熊胆呢。
陆阳先是买了老妈需要的线，买了两个万紫千红。一盒给老妈，一个给陆瑶，她也是大姑娘了，知道爱美了。
然后买了三个头绳，三个发卡。给老陆买了一条烟两瓶北大仓。最后买了两斤牛舌饼和两斤桃酥。
一共花了十块钱，结束这次购物。
向羽也是有样学样，陆阳买啥他买啥。
和王姨打声招呼，两人一人拎一个包出了国营商店。找了个饭馆，一人吃了碗热腾腾的打卤面，浑身暖洋洋地准备坐小火车回屯子。
回程的火车上，陆阳靠着车窗打盹，向羽则兴奋地摆弄着新买的子弹。
“阳哥，这回子弹够使一阵子了！我这枪法你说也差不多了，咱俩是不是就可以打大货去了。"
陆阳眯着眼：“嗯，明天休息一天，后天再说。"
等火车“哐当哐当”地驶回东风屯时，日头己经偏西了。两人背着东西往家走。
“回来啦？”刘美兰接过陆阳身上的包裹。"这又是买啥了，鼓鼓囊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