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踩着青叶舟的巡逻队小队李队长面色惨白如纸,断臂处不断渗出的鲜血在风中划出刺目的红线。
他猛地回头瞥了一眼越来越近的铁塔大汉和张鸿涛,眼中闪过一丝决绝,随即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核桃大小、布满奇异红色纹路的圆珠,小心翼翼地藏在手心。
与此同时,他单手掐诀,一张符录凌空飞起,化作汹涌澎湃的火浪朝后方席卷而去
“雕虫小技!”炼气后期的铁塔大汉冷笑一声,随即祭出一面玄铁盾牌挡在身前,又驱使一柄寒光闪闪的弯刀劈开火浪,继而朝着巡逻队长猛扑过去。
但当他看到隐藏在火浪中、距离越来越近的核桃圆球时,表情骤然凝固,惊呼道:“该死!居然是火雷子!”
轰隆!
刹那间,天空中划过一道刺目的红色雷霆。
铁塔大汉如同被雷劈焦的尸体一般,直挺挺地从半空中坠落,重重摔在地上。
与此同时,他最后打出的弯刀法器也突破了李队长身边的护身法器,刀光如电般斩落。
原本就摇摇欲坠的李队长面色更加惨白,仿佛被榨干了最后一滴精血,青叶舟也剧烈摇晃,最终在张鸿涛一张符录的轰击下,直接坠落于地。
“该死,这些家族弟子真难缠!张叔,你没事吧?”
张鸿涛落在坠毁的青叶舟旁,语气中带着几分幸灾乐祸,根本没多看一眼自己所谓的“张叔”便转身看向昏迷的李队长。
即便对方衣襟满是鲜血,他还是有些尤豫,不敢靠近。
“这家伙不太对劲……”张鸿涛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李队长。
“虽是炼气后期,身家太过丰厚了,难道是李家嫡系?不对……能拿出火雷子这种连筑基修士都忌惮的一次性法器,莫非是李家老祖的嫡亲孙子?”
他越想越兴奋:“要是能抓住此人,在血煞教里我可就立了大功!秦护法肯定会重重赏赐,说不定到时候我筑基都有望……哈哈……”
其实他自己都不太清楚是怎么添加血煞教的。
直到半年前“张叔”突然现身,他才知道自己这些年的恩客,竟是血煞教的修士。
原来当年“张叔”消失是被掳走准备炼尸的,却因天赋出众,被血煞教堂主看中,不仅没死,还混了个香主的职务。
这些内幕都是后来才知晓的。
战斗来得太过突然,水木清华大阵激活时,张鸿涛还在心中埋怨张叔,以为自己死定了。
没想到峰回路转,他们这边居然占据上风,把青阳宗和赤焰门打得溃不成军。
最后赤焰门众人四散突围,胆小的他便跟着“张叔”来追击这位李队长混贡献。
这本该是轻而易举就能得手的事,却没想到会出现如此反转。
“这人……”就在张鸿涛准备上前时,他身上一枚红色玉佩突然发出刺耳轰鸣,一层血色光罩瞬间将他全身笼罩。
张鸿涛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感觉一股巨力轰在护罩上,玉佩发出一声哀鸣!
“恩?自动护体的法器?师弟你的身家还真是丰厚啊……”一个略带熟悉的声音传来。
张鸿涛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蒙着面巾的陌生劫修正缓缓收回拳头。
这声音……莫名有些耳熟。
刹那间,他过目不忘的本事让他想起一个人:“是你!那个害我被牛牪犇那狗东西卖……你找死!”
张鸿涛瞬间红了眼。
虽说他现在混得还不错,甚至还有飞行法器,但这一切是怎么来的?
全都是眼前这人“所赐”!
若不是对方不肯借灵石,他根本不用承受那些屈辱。
虽然现在他对某些事已经习惯甚至莫名喜欢,但最初的记忆依旧刻骨铭心。
如今害他落到这般田地的“张叔”已死,牛牪犇也在不久前被他虐杀,现在就只剩下这个人了。
许长安根本不知道对方还记恨着自己,也没打算客气。
他一拳又一拳,狠狠砸在光罩上。
“师兄……有事好商量!”
张鸿涛惊恐地发觉事情不妙:“我背后可是血煞教!我……我是……”
他一边慌乱解释,一边就要撕碎几张符录。
但许长安哪会给他机会?
怒吼一声,浑身气血法力高度凝聚:“给我破!”
砰!
一股远超之前的恐怖巨力轰在血色护罩上。
噼里啪啦!
红色玉佩表面瞬间浮现无数龟裂纹路,倾刻间化为齑粉。
许长安势不可当,手指直接捏碎张鸿涛咽喉。
“呃呃……”
张鸿涛眼中满是惊骇,缓缓倒下。
他手中的几张符录飘落在地。
“炼体修士的优势就在于念头一动,瞬息即至……出手速度极快,敌人根本来不及反应。”许长安暗自思索,“当然,要不是对方有自动激发的护身法器,死得会更快!”
他弹出一颗火球毁尸灭迹,又一把抄起张鸿涛的储物袋,心中盘算着这次战斗的收获。
‘敛息术也至关重要……只要能隐瞒刹那,体修突袭在炼气阶段绝对是快准狠的杀人手段……’
虽说这储物袋不错,但许长安没时间慢慢破解上面的法力烙印。
况且还有之前那位炼气后期高手的法器与储物袋,那才是真正的战利品。
处理完这一切后,许长安看向躺在地上的李队长:“道友,睡够了没?”
“我无意与道友为敌,最后预备的手段也不必使出来了。”许长安此时做了伪装,加之准备远离大湾乡这个旋涡,不怕被认出身份,朗声笑道。
“在下李青松,还得感谢道友救命之恩。”
李队长讪讪一笑,抱拳施礼:“这是我李家信物,还请阁下收好,日后必有厚报!”
他将令牌丢出,许长安却看都没看一眼,任凭它落在地上。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我倒不是特意要救你……”许长安直言不讳。
既然暂时不打算在赤焰门混了,李家人情对他就没意义。
虽说对方当初例行公事,但也帮自己解决了麻烦。
想到此处,他笑道:“李道友不必客气,若真想报答,不如跟我讲讲发生了什么事。我对坊市这场混乱始末,当真是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