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欢的准许下，凌清雪终于拿起了筷子。
她夹起一块白灼响螺片。
螺肉被片得薄可见光，在庇护所明亮柔和的灯光下，边缘泛着一层温润的、近乎于玉石的半透明光泽。
仅仅是这道菜的卖相，就让她的大脑产生了一种不真实的割裂感。
三天前，她还在为了半块发了霉的硬面包，和一只最低级的丧尸搏命。
她夹起一片螺肉，动作带着一种近乎朝圣的僵硬，缓缓送入口中。
牙齿合拢。
清脆。
弹牙。
极致的鲜甜，混合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咸鲜，在她舌尖轰然引爆。
一股暖流，从喉咙滑入空荡荡的胃里。
凌清雪的身体，控制不住地轻轻一颤。
她那双始终紧绷的、包裹在黑色短裤下的修长双腿，在这一刻，不受控制地微微松弛下来。
她感觉自己干涸了三天的五脏六腑，在这一刻，仿佛被最甘甜的神露重新滋润。
空调吹拂着恒定的、带着一丝清冷气息的凉风，拂过她裸露在外的雪白手臂和脖颈。
驱散了末日里那股永远萦绕不散的、混杂着血腥与腐臭的炎热。
这感觉，比天堂还要不真实。
秦欢看着她那副被美食冲击到失神的模样，慢条斯理地撕下一条龙虾腿。
“这个世界的食物，经过了数据化重构。
他的语气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个微不足道的常识。
“口感与营养，远超旧时代，所以会更好吃。”
“当然，我说的是精良级以上的食材。”
凌清雪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她又夹起一筷子黑松露滑蛋。
鸡蛋的嫩滑，菌菇的异香，再次席卷了她的味蕾。
她吃东西的速度开始加快。
只是，在连续吃了好几口之后，她夹着菜的筷子，却在半空中停住了。
那张绝美的俏脸上，浮现出一丝剧烈的挣扎。
妹控的本能，让她瞬间想到了还在另一个冰冷庇护所里，啃着干硬面包的妹妹。
凌轻歌。
她紧紧咬着下唇，内心的天平疯狂摇摆。
一边是刚刚建立的、脆弱不堪的主仆关系。
另一边，是她看得比自己生命还重的妹妹。
最终，后者压倒了一切。
她放下筷子，鼓起全身的勇气，看向那个主宰着她一切的男人。
“主主人。”
这两个字，她己经说得比之前顺口了一些。
“我我能不能”
她的话语有些迟疑，带着一丝卑微的请求。
“能不能，把一些食物交易给我的妹妹？”
说完这句话，她便死死低下了头，不敢去看秦欢的任何反应。
整个房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只有空调轻微的送风声。
秦欢没有说话。
他只是静静地吃着自己的东西，仿佛根本没有听见她的请求。
一秒。
两秒。
十秒。
这短暂的沉默，对凌清雪而言，却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
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的声音。
咚咚。
咚咚咚。
每一声，都敲打着她紧绷的神经。
她攥紧了衣角，手心里己经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她害怕秦欢拒绝。
更害怕秦欢因为她这得寸进尺的请求，而感到不悦。
这种将自己与亲人的命运，完全交由他人一念决定的感觉，让她感到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无力与恐惧。
就在凌清雪的内心即将被这片死寂彻底压垮、淹没时。
秦欢终于开口了。
“看你之后的表现。”
他的声音，依旧是那般古井无波。
“表现好了，别说这些剩菜。”
“就算是更新鲜的，也可以送给她。”
这几句话，像是一道神谕，瞬间驱散了凌清雪心中所有的阴霾。
她猛地抬起头，那双水雾氤氲的凤眸里，写满了难以置信的狂喜。
“谢谢主人！”
“谢谢主人！”
她连连道谢，语气里是如蒙大赦般的感激。
她懂了。
秦欢的意思很明确。
妹妹能不能吃上好东西，完全取决于她这个做姐姐的，能不能把他“伺候”好。
原本那点因为被强迫而残存的不甘与屈辱，在这一刻，彻底烟消云散。
为了妹妹。
别说是侍奉这个男人。
就算是让她去做更过分，更羞耻的事情，她也心甘情愿。
秦欢看着少女脸上那发自内心的感激与决绝，心中一片平静。
他要的，不是一个满心怨恨的玩物。
而是一个从身到心，都彻底臣服的，忠诚的追随者。
现在看来，这条名为“凌轻歌”的锁链，比他想象中还要好用。
有了秦欢的承诺，凌清雪再也没有了任何顾虑。
她重新拿起了筷子，开始对着满桌的珍馐风卷残云。
她实在太饿了。
这三天，她几乎没有吃过一顿像样的饱饭。
此刻的她，完全顾不上什么天之骄女的矜持与仪态。
但顶级美女就是顶级美女。
哪怕是狼吞虎咽，她的动作依旧带着一种赏心悦目的破碎美感。
雪白的腮帮子被食物塞得鼓鼓的，嘴角不小心沾上了一点酱汁，她便会伸出粉嫩的舌尖，近乎本能地轻轻舔去。
那副娇憨又诱人的模样，足以让任何男人都为之疯狂。
一顿饭，足足吃了半个多小时。
当凌清雪终于放下筷子时，桌上的菜肴，己经被她一个人清扫了七七八八。
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绝美的俏脸上，浮现出一抹不好意思的酡红。
她好像吃得太多了。
她的视线，又不舍地落在了桌上那盘还剩下小半的龙虾，还有那锅几乎没怎么动的海鲜粥上。
她迟疑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用一种近乎呢喃的声音，再次喊了一声。
“主人”
秦欢立刻就领会了她的意思。
这朵冰山雪莲，是想把这些残羹剩饭，打包给她的宝贝妹妹。
他没有回应。
只是从柔软的椅子上站起身，缓步朝着浴室的方向走去。
在经过凌清雪身边时，他停下脚步。
用一种带着审视的，如同在欣赏自己最完美战利品的目光，从上到下，将她那玲珑有致的身体，重新打量了一遍。
视线从她那张残留着水汽的绝美脸蛋，滑过精致的锁骨，再到被宽大t恤勾勒出的惊人曲线。
最后，落在了她那双因为坐姿而并拢在一起的、雪白修长的美腿上。
那双腿，完美得不似人间之物。
“我也准备洗澡了。”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感。
“很期待。”
“你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