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萤火(1 / 1)

第466章 ——萤火

战场中。

一位位女子被苏尝拳风打碎化作青烟。

下一刻,所有青烟匯聚在一处。

浓烟滚滚中,女子重新姍姍走出。

她揉了揉心口,笑道,“可惜,只要没办法一口气打死全部,我就不会死,苏公子你恼不恼火呀?”

苏尝皱了皱眉头,不过却不是因为她无谓的挑衅。

一枝漆黑如墨的箭矢破空而来。

在飞舟上隋景澄不解的目光中,苏尝竞主动散去手中拳罡,以左手握住箭矢,纯以肉身接住。

这箭矢衝劲极大,让身处符阵当中,本就身陷束缚的少年,身形微微踉蹌,肩头一晃。

但这並不是最大的问题。

苏尝低头望去,掌心脉络,爬满了扭曲的黑色丝线,好像整条胳膊都已经被禁錮住。

苏尝调动罡气微微一震,仍是无法震去那些漆黑脉络。

覆有雪白面具的领头人微笑道,“別试了,这是扶摇洲那位红粉道主精心祭练出的法箭。

只要在箭头上投入足够的民怨之魂,就能將一个飞升境的道躯慢慢侵染。

当然,对於苏公子你来说,想要快速解决也不难。

你只要狠一狠心,拳罡绽放,把箭矢连同上面的凡人魂魄一起打碎就行。”

苏尝冷冷瞥他一眼,没有理会这种让他违背大道根本的祸心之言。

左手手心的青色魂光涌现,瞬间將蔓延的漆黑脉络压制下去,並且冲刷著箭头上的冤魂怨念。

持有青册的少年能感觉的出,箭头上这些凡人魂魄是被那个红粉道主施了极其恶毒的诅咒之法。

如果不及时处理,这些枉死的凡人魂魄就再也无法投入轮迴,生生世世就只能沉沦於阿鼻地狱之中。

河面上。

看著少年的决定,领头人鼓掌微笑道,“果然如邹先生所说,苏公子强则强矣,但弱点同样明显。

苏尝依旧没有理会他,只是在全力催动手中的魂光空隙间,抬头看了一眼天空。

修士屠一城,天上坐镇的圣人居然无动於衷。

远处。

魁梧壮汉挽弓射箭不停歇,剩余五枝黑箭几乎前后齐出。

而那一袭青衫依旧用肉身接住,將它们握在双手中。

与此同时,一个个手持符籙双刀的女子再度冲向少年,冷冽的刀光將后者的所有退路封死。

苏尝冷哼一声,唤出小剑天理,小剑剑身拉出一条极为圆满的弧线,將所有靠近的女子身影头颅全部贯穿。

眼见少年將飞剑祭出追杀同伴,领头的黑袍人趁此立即驾驭起一抹剑光,朝少年激射而去。

同时他朝那位一直在收拢阵法的瘦小男子点了点头。

由於苏尝要用魂光压制那些黑色丝线,同时清洗魂魄中被扭曲的怨念,加上符阵缠身,便没有躲避。

而是运起周身罡气小天地,准备正面迎接这仙人境剑仙的搏命一剑。

远处。

接到领头人幸好的阵法宗师步罡掐诀,心中默念。

缠绕在少年身上的纤细阵法顿时腾起璀璨光芒,隨即轰然在后者身上炸开。

原本縈绕在少年周身完美无瑕的罡气,顿时出现了一丝破绽。

在最后一刻,苏尝横移一步,才堪堪躲过射下自己眉心的这一剑。

剑光射透了他左边肩头,剑身贯穿肩膀之后,去势依旧不减。

瞥了一眼被少年护在手中,六枚完好无损、逐渐清澈的箭头,领头的黑袍人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

换成一般情况,遇上这么一位极其擅长廝杀的山巔修士。

他们就算用尽手段,也只能是早死晚死而已,能够逃出一两个,就算对方心慈手软了。

可山上修士之间的廝杀,境界、法宝自然极其重要,却也不是绝对的定数。

毕竟天底下的战力,从来不是一加一的简单事情。

只要抓准对方弱点,针对利用,便可以將目的达成。

就像眼前这个少年一样,为了拯救些许凡人,就让双手被牵绊住,只能祭出飞剑。

又在阵法爆炸下,魂魄震颤,露出破绽,左肩因此受到重创。

看来已经可以收官了。

黑袍人如此想著。

飞舟上的隋景澄泪流满面,仰头看著天空喊道,“有没有哪位儒家圣人正在俯瞰,快来救人啊,哪怕出个声也好啊。”

可夕阳西下,晚霞如血的天穹,只有一片寂然。

隋景澄不是惜命不敢死,不是不愿意前冲。

而是她知道,去了,只会给前辈增加危机。

她开始痛恨自己的这种冷冰冰的算计。

隋景澄一咬牙,捻出三支金釵,准备跃下符舟。

大不了我隋景澄先死,之后就不会耽误前辈杀敌脱身了。

就在此时,肩头滴血的苏尝,微笑道,“就这些?没有杀手鐧了吗?”

领头人眉毛一跳,心中掠过一丝不妙。

远处那位阵法宗师沉声道,“不对劲!哪有受此折磨都无动於衷的活人!” 手持双刀的女子叫嚷道,“怕什么,他不过虚张声势罢了!”

说著女子再度分出无数分身,铺天盖地衝来。

苏尝没有说话,只是从容不迫的將手上那些漆黑的箭杆拧断,掰下那六枚装满了重回清澈的魂魄箭头收入袖中。

接著青衫少年双手只一甩,便將箭杆丟掷出去。

六枚箭杆瞬间洞穿了那位背负长弓披掛甘露甲的魁梧汉子胸口。

然后他抬起一拳,罡风过后,全部女子都被云蒸大泽的雄浑拳罡震碎。

只剩下一位不断有鲜血从雪白面具缝隙渗出的女子。

她伸出手指,重重按住面具,想要借无面人的法宝逃离。

然而那一袭青衫骤然消失,来到这个身出战场边缘地带的女子真身前,一拳洞穿她的心口。

女子驀然停滯身形,她惨然笑道,“终究是打眼了,原来你至始至终就没有在意过我们。

耗费时间,只不过是因为那些螻蚁般的——”

她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苏尝攥住脖颈。

少年將她提在空中,目光冷冷,“他们是螻蚁,那此刻的你又是什么?”

迎著这道目光,女子猛地一怔。

先前她俯瞰那些被屠戮的城镇,看凡人在血泊中挣扎时,只当是踩死几只虫蚁。

可此刻死亡如影隨形,她那双总是含著媚意的眼眸里,终於漫出真切的惊恐。

她还不想死。

好不容易才踏上仙途,从泥沼里爬出来成为“山上人”

怎么能像只螻蚁般,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这儿?

她喉间刚要溢出求饶的呜咽声,苏尝的拳风已骤然炸响。

浑厚罡气如决堤洪水,瞬间將女子的肉身碾成血雾。

只留下一缕残魂和拉弓男子的魂魄一起被苏尝囚禁於手心,交於金甲神人带回酆都罚恶司慢慢拷问。

转眼之间,场上就还剩阵师和领头人。

苏尝一脚踏出,在原地消失。

那位矮小男子自然知道自己根本没有近身作战的资本,立即地遁而走。

苏尝一跺脚,大地震颤。

闷哼一声,那阵师破土而出,苏尝左臂下垂,肩头微晃,有些踉蹌,依旧一两步便掠到他身后。

右手一拳便穿透过阵师心口,隨后上提,將阵师的面门与头颅砰然撕成两半。

同样拘魂锁魄,慢慢清算。

河上黑袍人嘆息一声,收起了那口飞剑,身形迅速没入水中。

苏尝一步踏入溪涧之中,站在那黑袍人消逝处,天理小剑隨著念头而动,一剑刺下。

整条溪涧的水流轰然炸开,水飞溅如银雨。

苏尝环顾四周,眯眼打量,最终视线锁定对岸石崖。

他缓缓走去,声音平静却带著压迫,“躲什么?不是算准了我弱点吗?不是胜券在握吗?难道怕我一个受伤的少年?“

石壁中猛地掠出那位戴雪白面具的黑袍人,仙人飞剑紧隨其后,直刺苏尝面门。

苏尝抬右手,双指精准夹住飞剑。

如瀑罡气瞬间涌过剑身,那口飞剑顿时黯淡无光,灵性尽失,再无半分剑气。

而黑袍人眉心与心口,已被小剑天理前后洞穿。

他犹存一线生机,却心知必死,欲要自尽,炸碎所有气府,不留半点线索。

然而苏尝早已唤出青册,一巴掌拍出其魂魄,直接丟入酆都大门。

门內沈温等人,早已怒不可遏。

苏尝深吸一口气,取出袖中六枚箭头,唤出阴神,勾连此前开闢的黄泉路,送这些魂魄去往鬼域谷转生。

只是先前被李希圣压下的伤势,在方才符阵爆炸时已隱隱牵动。

此刻再耗自身气运,青衫少年喉头一甜。

终是忍不住转头吐出一口淤血,溅在溪涧的青石上,触目惊心。

跃下飞舟的隋景澄见状,慌忙上前想要搀扶,指尖却在触碰到他衣袖前停住。

苏尝摆了摆,声虽轻却稳,“没事。”

隋景澄望著他肩头浸染的血色,眼眶微红,愧疚道,“是我没用——”

苏尝缓缓说道,“不用如此,谁都会有那有心无力的时候。

只要以后在能帮人的时候,別退缩即可。”

隋景澄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前辈,为了一些已经死了的凡人受了伤,不会后悔吗?”

苏尝抬起左手,向身后指了指,“这种问题,你应该问他们。”

隋景澄顺著那位青衫剑仙的手指,转头望去。

此时夜幕已经降临。

只见一个又一个凡人魂魄,密密麻麻地悬浮在半空。

他们如一粒又一粒萤火,在少年的指引下,缓缓飘向酆都大门。

少年被满天萤火簇拥著,身形挺拔如松,身上的光晕比天上皎月还要分明。

少年身后,因萤火凝聚身影更加高大清晰,尤如实质的阴神,静静佇立作衬。

隋景澄望著这一幕,一时有些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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