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未来集团总部大楼的会议室内，气氛凝重得几乎要将人压垮。
直播刚结束，偌大的会议室里烟雾缭绕。有人在抽烟，有人在喝茶，却没人说话。被人玩了一道的憋屈感，让整个空间弥漫着低气压。
谢松坐在真皮座椅上，指尖夹着一支快要燃尽的香烟。烟灰摇摇欲坠，却迟迟不落。他死死盯着投影幕布上定格的画面，心里把季阳骂了个遍。
什么偶像粉丝？分明就是故意恶心人！至于p3和华芯？在谢松看来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一台p3才卖多少钱？就算毛利率再高，一年能赚几个钱？山海明珠集团一万六千号人，光工资就要近十个亿。这种低端产品，根本就是在浪费时间。
“他这是冲着‘山海明珠‘这个名字来的。”谢松冷笑着掸了掸烟灰，“不过华芯那条路可不好走，看他能折腾到什么时候。”
吴毅转向一旁正在翻看资料的吴志强：“志强，这个‘商查查‘政务机对我们的影响有多大？”
吴志强推了推眼镜，手指在计算器上快速按动：“从定价来看，他们比我们高出800元，显然不是冲着抢占市场来的”
“那是当然。”谢松不屑地打断道，“政务机市场的蛋糕早就分完了，现在才来凑热闹？”
陈华摇摇手指，语气里带着几分担忧：“别小看他，他是看不上这点毛利。咱家一件才赚这么点，他们一台至少赚1000。”
“这不就是赤裸裸的捆绑销售吗？”吴毅重重地叹了口气，“跟地痞无赖有啥两样！”
吴志强站在投影幕布前，手里的激光笔在一串串数字间游走。荧幕的蓝光映在他的脸上，让他的表情显得格外严肃。他的声音在安静的会议室里回荡：
“全国行政机构共计137个部门，除去核心、省、市三级机构的工商部门外，总规模约50万台。”。”
会议桌前的众人面面相觑，空气仿佛凝固了。这个数字远远低于他们的预期，每个人的表情都写满了难以置信。
吴毅的手指在桌面上快速敲击，仿佛在进行某种计算。他的眉头越皱越紧：“按5年换机周期，每年实际需求量也就14万台不到。”
“以山海明珠现在的产能，3天就能搞定全年订单。”吴志强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苦涩，手中的激光笔不自觉地转动着。
陈华从西装口袋里掏出香烟盒，修长的手指夹出一支烟，却迟迟没有点燃。他的目光透过烟雾望向远方：“更糟的是，这还是我们的存量市场。”
确实如此。政务机虽说是用来进行工商查询，但实际功能远不止于此。每售出一台山海明珠的“商查查”政务机，就意味着少了一台未来电脑的潜在订单。这种此消彼长的关系，让在座的每个人都感到不寒而栗。
最让人头疼的是，山海明珠采用软硬件捆绑销售的模式。这一招实在是高明，直击要害。
“我们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吴毅揉了揉太阳穴，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没有自研软件，拿什么跟人家拼？”
会议室的灯光忽明忽暗，仿佛在映射众人此刻的心情。更让人绝望的是，根据季阳透露的消息，山海明珠软件院目前至少有8个项目组在运作，一旦项目成熟就会推向市场。
吴志强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愤怒：“他们甚至打算推出财务软件，还要搞什么财税一体。这不是耍流氓吗？金税代码都不公开，就他们能做？”
空调的冷风吹得更猛了，但却驱散不了众人心中的烦闷。他们都明白，这就是季阳的高明之处。不正面对抗，而是通过不断推出新概念、新产品，从侧面蚕食市场份额。就连财智、金算这样的财务软件巨头，在这种玩法面前也束手无策。
陈华终于点燃了香烟，烟雾缭绕中，他的声音显得有些沙哑：“就算我们现在开始做软件，短期内也看不到效果。当年在软件行业沉淀多年，现在被季阳一整合，马上就能投入使用。我们从零开始，追都追不上。”
“无解！”吴毅双手一摊，椅子随着他的动作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坐大。”
会议室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只有投影仪依旧嗡嗡作响，仿佛在嘲笑众人的无能为力。
突然，陈华猛地敲了敲桌子，清脆的声响让所有人一惊：“各位，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讨论如何防御山海明珠，而是要决定这场仗还要不要继续打下去。”
众人心里一凛，不约而同地看向主位上的谢松。他们都记得聊天室里那句“谋士以身入局，棋路逆天半子”。表面看是玩笑话，细想却令人不寒而栗。
陈华深吸一口烟，烟雾在他周围形成一道薄纱：“给各位打个预防针，在我们预设的战场上，如果山海明珠不出现，那会是谁？当季阳把我们的成本价和加价幅度公之于众，会发生什么？”
话音未落，一阵此起彼伏的手机震动声打破了沉默。吴志强的手机屏幕亮起，他急忙接起电话，简短交谈后，脸上露出久违的轻松笑容：“老师，沪江科技等八家厂商发表联合声明，表示要维护市场秩序，反对价格战，号召国内厂家抱团取暖。”
谢松的嘴角微微上扬：“很好，懂得都懂，有脑子的人多着呢。”
吴毅也放松下来，整个人瘫在椅子上：“唇亡齿寒的道理，大家都懂。”
然而，欢愉的气氛仅维持了短短几分钟。会议室内的手机突然集体震动起来，此起彼伏的提示音像是一曲讽刺的交响乐。
“沪江科技推出特价机，配置相当，4888元。”
“京华正大启明新品，内存1g，显卡劲驰5700，5499元。”
“飞鸿电脑，内存1g，显卡gt7200，4999元。”
“九州创新全线降价800元。”
消息一个接一个地传来，每一条都像重锤般击打在众人心头。投影仪的嗡鸣声似乎变得更大了，刺痛着每个人的耳膜。
联合声明成了一个笑话。所有厂商都在用实际行动表明：没人愿意和未来集团一起死。
谢松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节奏缓慢而沉重。会议室的气氛再次凝固，仿佛时间都停止了流动。
“看来，”陈华掐灭了手中的烟，“我们得重新考虑战略了。”
吴志强站在投影幕布前，蓝光依旧映在他脸上，但此刻却显得格外刺眼。那些跳动的数字仿佛在无声地嘲笑着他们的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