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的其他人听到这些数据，也都傻了眼。他们早就预料到山海明珠集团八月会有销售收入，毕竟京都税务是最后一批，那么最早的一批应该就是在八月实现的。
可这个数字，实在是太惊人了。
按照月初得到的工业产值十二点六亿来算，加上后续的统计数据，山海明珠集团八月生产了三十万台电脑，每台成本大约四千二百元。
如果按照产销平衡来算，每台售价就是五千五百元，单机毛利达到了恐怖的一千三百元。而这还是建立在所有产出都转化为收入的理想状态下。
显然，这是不可能的。
也就是说，山海明珠集团的实际单机毛利只会更高
陈华听到这里，手中的烟蒂已经燃到了尽头，烫得他一个激灵。他看着烟灰缸里的烟蒂，突然笑了，笑容里带着几分自嘲。
“根据报表分析，”吴雨薇的声音依旧平静，“他们的整机毛利率百分之二十三点六，比行业平均值高出十三点一个百分点，远超同行业平均水准。这说明他们在税管机上的利润非常可观。”
这话在众人听来简直是废话，但却为他们的猜测提供了数据支撑。而且，大家都清楚，利润空间还能往上冲。
因为目前的数据只是税务端的销售数据，企业端的销售根本还没有计入。公司这波赚了多少？大伙都看傻眼了。
毕竟税务系统的各级领导都在帮着销售，如果企业端的毛利率比税务端只高百分之二十以内，那简直就是山海明珠集团在做慈善。
吴雨薇继续分析道：“从营业税金及附加反推，山海明珠集团的增值税税负率在百分之五点一左右，处于行业高位。这意味着他们目前的成本比我们高出百分之十左右。这有两种可能”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陈华打断了。他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街道。
“不用分析了，”陈华的声音有些沙哑，“我们都被他耍了。那小子根本就没打算进军家用机市场，我们的所有布局都是白费力气。”
谢松握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颤，滚烫的茶水溅在手背上，却浑然不觉。他死死盯着陈华的背影，心中翻涌着难以平息的怒火。
这口气，实在是咽不下去！
更让人想不通的是，季阳到底图什么？！
吴雨薇看了看手中的报表，又看了看窗外的阳光，轻声说道：“或许，我们都低估了他。”
“各位。”吴雨薇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她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键盘，“根据账面数据显示，我发现了一个非常有意思的情况。”
谢松无奈地将目光重新投向幕布。桌上散落的文件和报表已经说明了一切，现在的形势已经很明朗了，与其继续分析财务数据，不如赶紧想办法应对。
吴雨薇将屏幕切回利润表，熟练地打开了两列隐藏的数据。投影仪的光线在她脸上投下淡淡的蓝光，衬得她的表情愈发严肃。
“这是山海明珠集团7月的报表数据。”她指着屏幕上闪烁的数字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他们在申报8月数据时，对七月份的业绩数据做出调整。理由是并购后财务工作混乱，出现了应报未报的情况。”
吴毅从座位上站起来，微微弓着腰凑近屏幕。他眯着眼睛看了看，随后摆了摆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啊，就是亏损多了点。”
一直沉默的谢松突然瞪大了眼睛，眼镜片后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等等！山海明珠收购星辰的工商变更是什么时候？”
“7月27号16：59分。”吴雨薇叹了口气，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文件夹的边缘，“这个时间，我记得很清楚。”
谢松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而生产线供货单的数据表明
“根据产线供货单，”吴雨薇的声音打断了谢松的思绪，她耸了耸肩，露出一个苦笑，“季阳至少在7月上旬就开始生产税管机了。”
吴毅皱着眉头，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季阳和钱博文的谈判是7月17号完成的。十八日刚刚公布的资产缩水声明。”
陈华微微点头，目光中闪过一丝赞许，对毅大爷的记性表示认可。
会议室里的气氛越发凝重，空调的嗡鸣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所以这小子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做家用机市场？”吴毅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
“这说明两件事。”陈华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第一，季阳一开始就盯上了税管机市场，在收购前就已经布局。第二”
他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他在收购完成的当天就开始了针对我们的计划，让我们的内线传递假消息，导致经营层出现了集体误判。”
吴志强惊讶地看了陈华一眼，眼底闪过一丝了然。他没想到陈华会用“集体误判”这个说法，而不是直接揭穿内线叛变的事实。这是在给大家台阶下。
谢松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容。这正是他最担心的问题。当初是他否定了陈华的判断，现在陈华主动把自己也算进去，这就是皆大欢喜的结局了。
“老谢啊。”吴雨薇突然打趣道，语气轻松了几分，“你是不是挖了季阳家的祖坟？不然他怎么会对我们这么大的仇？”
“对啊对啊。”吴毅眼睛一亮，仿佛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84年你去东陵出差的时候”
谢松翻了个白眼，打断了他的话，“要是我儿子，我当年就该把他摔墙上。”
众人都笑了。他们都清楚，84年的时候谢松还在研究所当技术员，根本没出过京都。这个玩笑冲淡了些许紧张的气氛。
笑过之后，谢松的表情又恢复了严肃。他转向陈华，眼神中带着询问，“小华，你说季阳会不会同时生产税管机和家用机？”
话音未落，他就自己否定了这个想法，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不可能，他产能不够。光税管机就得忙活三四个月。”
“要不我们以他产能不足为由，递交税务部门外包生产申请？”吴毅提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期待。
“税务局不会同意的。”谢松摇头，语气坚定，“他们只会逼着季阳提高产能。”
“提？”端泰晨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无奈，“目前产能已飙升至每日2万件，一年就700多万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