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极心中憋闷,如同吃了黄连一般,有苦难言。
他暗自腹诽:好家伙,这还怪起老子来了?
他在应对泰坦巨猿时使用了武魂真身,本身属性被削弱了百分之五十!
还得带着一群疲惫不堪的学生,哪里还敢在危机四伏的魂兽森林多待?
何况那唐三心气高得出奇,死活不肯接受人家东方瑶的帮助。
现在吸收了个不那么顶尖的魂环不满意了,反而回过头来怪这怪那?
能在森林外围撞上一条千年曼陀罗蛇,都算他小子走了八辈子的狗屎运了!
现在倒好,你一个区区二十九级的大魂师,倒来责怪老子堂堂的不动明王?
那你玉小刚怎么不亲自陪你宝贝徒弟去猎杀人面魔蛛?你又去哪儿风流快活了?
更何况,你有那个实力吗?
赵无极满肚子火气,却又不好当场发作。
毕竟这大师是弗兰德的故交老友,在魂师理论界也算有点薄名,无论从人情还是面子考虑,他都得忍下这口气。
他强压着心头的不快,斟酌着措辞,将当时森林中的复杂情形一五一十地解释了一遍。
“实际上,小三在追赶小舞的过程中,遭遇了一只足有两千年修为的人面魔蛛。情况危急之际,是东方瑶出手相救,只是情急之下用力过猛,不慎将那魔蛛斩杀了。
“东方瑶?又是她?”玉小刚的表情瞬间阴沉下来。
他万万没想到,数年前那个中途插班进入诺丁学院的丫头,天赋竟恐怖如斯。
他原本只当对方是个富家千金,来魂师学院镀层金,在履历上增添一笔光彩罢了。
他仔细翻阅过史莱克所有学员的资料。
其他人尚可,论天赋潜力,皆不及他的得意门生唐三。
可唯独这东方瑶,妖孽得简直不合常理!
与唐三同龄,魂力竟已高达四十二级!
纵使她是先天满魂力,六年时间连升三十二级?
这绝无可能!即便是武魂殿倾力培养的核心学员,也绝无这等骇人听闻的修炼速度!
乃至整个魂师界的历史记载中,都从未出现过如此惊世骇俗的天才!
要知道,魂师从六岁觉醒武魂开始修炼,大多数孩童心智尚未成熟,对于枯燥乏味的冥想训练天然抵触。
虽然也有例外,就如他的弟子唐三这般自律。
但人终究不是机器,无法真正做到全天运转。
若将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投入修炼,恐怕早已走火入魔!
况且孩童白天还需学习各种修炼知识、理论课程、文化课业,要保证充足的休息恢复精力,还要处理日常生活的琐碎杂事。
真正的冥想修炼多在夜晚和深夜进行,全凭个人的自觉性。
在如此有限的条件下,东方瑶究竟是如何修炼的?
玉小刚百思不得其解,这完全违背了他毕生信奉的理论根基。
是魂环的原因吗?
可资料里写着,东方瑶与唐三一样,都是最佳魂环配置,似乎并无差异。
那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罢了’玉小刚暂时压下心中的困惑。
他决定明天亲自找东方瑶谈谈,好好“请教”一下她的修炼方法。
既然同属一个学院的伙伴,想必她很乐意分享出来吧?
‘听赵无极说,她手上似乎还有一份记录了森林内部魂兽势力分布的详尽地图?’
玉小刚僵硬的嘴角,极其艰难地向上扯出一个微不可查的弧度。
‘若能借来一观,与我毕生的理论结晶相互印证、整合升华哼!届时,定要让武魂殿那些眼高于顶的家伙们彻底闭嘴!’
女生宿舍内。
正在更衣准备就寝的东方瑶,毫无预兆地打了个寒颤。
一股莫名的不安感悄然爬上心头,仿佛预示着明天会有令人不快的事情发生。
‘算了,事已至此,先睡觉吧。’
东方瑶晃了晃脑袋,将杂念驱散。
前几日身处危机四伏的森林,即便在小镇那破旧的酒店里也提心吊胆,无法安眠。
精神长期高度紧张,反而会阻碍修炼的进境。
适当的放松和休息,对提升日常修炼效果大有裨益。
因此,她今晚打定主意要好好睡上一觉。
邻床的朱竹清,早已沉入深度冥想之中,气息悠长。
看她这副模样,似乎打算彻夜修炼。
‘也是,竹清想必是感受到了不小的压力吧?’
这才短短几日,宁荣荣、奥斯卡便相继突破三十级,紧接着唐三、小舞也成功进阶。
学员之中,仅剩朱竹清和马红俊的魂力等级垫底。
少女骨子里的倔强让她不甘落后于人,故而修炼得加倍刻苦。
然而魂力的积累提升谈何容易,先天魂力的限制更是难以逾越的鸿沟。
‘竹清先天魂力为7级,没有特殊机缘加持,未来的上限怕是不高’
东方瑶对此,也无能为力。
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竹清不要太过执着钻牛角尖,懂得量力而行。
她轻轻吹熄了烛灯,房间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可人有时就是这样奇怪。
明明已做好了入睡的准备,可一旦躺上床,却翻来覆去,辗转反侧,怎么也无法入眠。
东方瑶算着日子,有相当长一段时间没有放纵了。
她很快说服了自己,认定这就是让自己睡不着的原因!
目光又瞥见邻床的朱竹清仍在心无旁骛地修炼。
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求突破的专注模样。
这给她打了一针强效的定心剂。
东方瑶纤细的手指微微发颤,带着一丝隐秘的兴奋与羞意,轻轻解开了睡衣最上方的两颗纽扣。
微凉的空气触碰到锁骨,让她本就难以按捺的心跳骤然加速。
昏暗的光线下,戒指魂导器微光一闪,一件明显属于男性的贴身衣物悄然落入她掌心。
仅仅是将其捧在手心,她的脸颊便瞬间滚烫起来。
‘唔!我果然是变态,哥哥,瑶儿对不起你!’
东方瑶心中愧疚,这是她多年来屡禁不止,每次都要上演的固定节目。
然而这一丝愧疚,很快便被另一种更为汹涌的情感浪潮淹没,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伸手拽过被子,将自己从头到脚严严实实地裹了起来。
屋内霎时陷入一片寂静。
然而,这份寂静并未能持续太久。
邻床,
原本凝神修炼的朱竹清,眉头微微一动。
略微分出一丝心神,侧耳细听,便听到了一阵阵窸窣声。
一丝困惑掠过朱竹清心头,她好似听到了幼猫在呜咽?
学院里原来有猫咪吗?
再细细一听,还夹杂着水声。
外面下雨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