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这位绝色女子神色变得黯然。
虽然不明白其中缘由，但东方镜还是立即收起了自己的武魂。
碧姬此刻的内心充满了矛盾与纠结。
见她陷入沉思，东方镜便安静地在一旁等待。
过了好一会儿，碧姬突然开口问道：“东方镜，你今年多大了？”
“十岁，不过生辰还没到。”
“那就是九岁多，独自修炼竟然已经达到37级魂力！”碧姬由衷地赞叹，她从未听说过有人类能在如此年纪修炼到这般。
“前辈谬赞，”东方镜迟疑地问道，“您问这个是？”
碧姬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目光转向怀中的翡翠天鹅，眼中既有顾虑，又带着几分忐忑。
翡翠天鹅疑惑地“鹅”了一声，呆呆地望着自己的族长。
碧姬看着它那包扎着绷带的翅膀，伸出手掌，一道绿光闪现。
眨眼间，翅膀上的伤势就完全愈合了。
拆掉绷带后，翡翠天鹅试着扇动翅膀，在空中欢快地盘旋飞舞，发出愉悦的鸣叫。
看到这一幕，碧姬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她转向身旁的少年：“我记得你说过，不知道接下来该去哪里，对吗？”
东方镜下意识想到了妹妹，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低下脑袋，轻轻点头。
碧姬微微颔首，语气变得格外严肃且郑重：
“我有一个不错的提议，但在此之前，你需要如实回答我三个问题，绝不能有任何隐瞒！”
见状，
东方镜也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腰板，神情认真：“前辈为我疗伤，使得我魂力突破，于我而言已是恩重如山，只要不涉及隐私，晚辈一定如实相告！”
碧姬满意地点点头：“第一个问题：假设你将来成为这个世界的最强者，拥有调动一切、创造一切，宛若神明般的能力。你会认为魂兽都是邪恶的、会想要消灭所有魂兽吗？或者作为人类，你会帮助同胞大肆猎杀魂兽吗？”
东方镜毫不犹豫地回答：“不会。我认为世间万物都有其存在的必要，再微小的生命都是不可或缺的。”
“但如果我真有神明般的能力”他顿了顿，思索片刻后说，“我会先考虑与我相关的一切，我的亲人，我的朋友。至于其他我还没想那么远，也没有那么宏大的抱负。”
碧姬轻轻嗯了一声，看不出她的情绪，接着问出第二个问题：
“你应该有所耳闻，魂兽的修为不等于年龄。假如，你是一只有着高智慧、天赋异禀的十万年魂兽，虽然只有万岁年纪，却能化为人形。在人类社会中生活数十年甚至数百年后回到森林，为了种族的延续，你会选择率领其他魂兽进攻人类城池吗？”
东方镜纳闷，这些都是什么问题？
但看到碧姬那认真的眼神，还是认真思考后点头道：
“我会。”
碧姬凝视着他的紫色眼眸：“为什么？”
“作为高智慧魂兽，在人类社会中生活百年，一定会被人类的繁衍速度和社会发展所震撼。不说别的，单是魂师的数量就在逐年增加。天赋高的魂师几十年就能修炼到魂圣、魂斗罗甚至封号斗罗的境界。我不清楚十万年魂兽和封号斗罗之间的差别，但想必一只十万年魂兽，也难以应对多名魂斗罗、封号斗罗的围攻。“
他继续分析道：“一个魂师一生最多需要九个魂环，也就是要猎杀九只魂兽。我天赋极高，都花了万年才成为强者，那些天赋一般的魂兽呢？可能终其一生也只有百年、千年、万年修为。而且魂兽虽然肉体强悍，却敌不过多名魂师的配合。长此以往，低修为魂兽不断减少，而人类对魂环的需求却在增加，最终，势必会盯上我这样的高阶魂兽。”
东方镜越说越投入：“不管是为了自保还是为了种族存续，我作为魂兽老大，都必须扼制人类的数量与发展！而这还只是魂师的问题，还没算上社会进步和科技发展带来的威胁！”
作为穿越者，东方镜深知，不能将前世人类与这里土著的智力混为一谈。
但他们，终究是人类，不能小看。
总会有先行者打破某种平衡。
虽然目前士兵们还在使用冷兵器，他没听说过枪械的存在，也不清楚枪械是否能对魂兽造成伤害。
但若有了魂力的加持，不排除未来会出现能对付魂兽的武器，甚至是普通人，也能使用的反魂兽装备。
自己作为魂兽，必须防患于未然。
想到这儿，东方镜自己都傻眼了，不过是一个假设性问题，怎么还真的投入进去了？
他看向碧姬，发现她正托着下巴专注地听着：“前辈？”
碧姬从未接触过人类社会，东方镜说的社会发展、科技这些，对她来说都是全新的概念。
但她知晓，魂师对魂环的需求有多大，也明白，魂兽的数量会越来越少。
她陷入深深的思考中，被东方镜呼唤后才回过神来。
碧姬眼中带着笑意，轻声道：“最后一个问题”
她站起身，长发随风飘扬，长裙轻轻摆动。
她轻启朱唇，一字一句地问道：
“东方镜，你可愿成为我的弟子，跟在我身边学习？”
“弟子？”
东方镜有些愣住了。
这就是第三个问题？
那前面问的那两个算什么？人格测试吗？
“这就是前辈您说的提议？”他不解问，“为什么您会想要收我为弟子？”
碧姬歪歪脑袋：“我相信，不管是谁遇到优秀的少年天才，都会想收其为弟子。”
“前辈，您还是说实话吧。”东方镜自然不信她这说辞。
换做平时，换个人，比如说什么剑斗罗、锤子斗罗、某某斗罗，他可能就直接婉拒了。
但面前这位前辈，东方镜却没有第一时间拒绝或有所反感。
为什么呢？
是因为她是一名极为美丽且温柔的女子？
并不是
好吧他承认，确实有这一因素在。
但最主要的还是东方镜，的确不知今后该何去何从。
并且从始至终，前辈的态度都很温和。
这与宁风致那老狐狸不同，他有些地方是装出来的。
但面前的女子，乃是由内而外、仿佛天生便是世间最温柔之人。
碧姬上前一步，坦白道：“收你为弟子，的确有我的私心在。因为我有一个梦想，而且是很大的梦想！仅凭我自己很难实现，不，是根本实现不了。”
她注视着少年，语气有些激动，却十分诚恳：“但我在你身上看到了希望！我想要赌一把！虽然我也无法确定，可直觉告诉我，能帮我实现梦想的那个人”
碧姬没有开口，但那双翠绿晶莹的眸子，却始终停在东方镜的身上。
无论是他的年纪、他的性格脾性，还是他对自己族人的态度、对魂兽与人类的看法，亦或是他精神世界中，那神秘离奇的一幕！
都让碧姬意识到，自己应该在这少年身上赌一把！
他，或许可以走出一条不一样的路！
被这般炽热地注视着，东方镜有些不自在地微微移开视线，抬手挠了挠脸颊。
他站起身，郑重地向后退了一步，双膝跪地，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行了一个标准的拜师礼。
“弟子东方镜，恳请前辈收我为徒！”
碧姬的眸子顿时亮了起来，却还是故意问道：“真的想好了？不先问问我的梦想是什么吗？万一我想毁灭世界，你又当如何？”
东方镜轻笑一声：“若是连前辈这样温柔善良的人都想要毁灭世界，那这世界还是早点毁灭的好。”
听到这话，碧姬的目光越发柔和，她伸手将东方镜扶起：“还叫前辈呢？该改口了吧。”
“是，师尊。”
“师尊？不应该叫老师或者师傅吗”碧姬微微一愣，随即莞尔，“罢了，都差不多，跟我来吧，徒儿”
“是。”东方镜乖乖跟在她身后，忽然想起什么，问道：“对了师尊，还不知道您的名讳？”
“碧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