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英明神武,智谋无双,王城有您,实乃王国之幸!”
恭维声、赞叹声此起彼伏,如同潮水一般,将凌海大公团团包围。
他端坐其中,享受着这众星捧月的感觉,眼神深处却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冷意——
这些赞美,于他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
真正的棋局,才刚刚开盘。
……
薄雾尚未散尽,庄园铁栅已被轰然撞开。
骑士团团长披金纹披风,手执长枪,一马当先冲入林荫道;
两侧弓弩手从葡萄架后闪出,箭如骤雨。
“第一列——盾!”
团长怒喝,巨型塔盾瞬间立起,火星四溅。
身旁壮年骑士长挺戟跃马,寒光横扫,将栅门楼劈成两截。
私兵着家徽罩袍,却杂色不一,显然临时拼凑;
他们倚仗地势滚木擂石齐下,妄图堵住缺口。
团长枪尖挑起地上燃火油罐,反手一掷,烈焰顺着葡萄藤卷上望楼,火光映出他冷峻侧脸:
“要么降,要么化为灰烬!”
山雾缭绕,崖顶私兵寨门高悬,滚石檑木备满。
李方清白狼披风猎猎,立马阵前,举手示意。
“放!”
李方清令下,火箭拖着白烟划出抛物线,钉入木质箭楼。
顷刻火起,寨内私兵惊呼四窜;
又遭弩骑连环射击,阵脚大乱。
李方清拔剑,剑锋指天:
“登崖!”
早已潜伏侧背的工兵抛出飞爪铁索,钉死岩缝,数十名精锐口衔短刃,猿攀而上。
火光、晨雾、喊杀交织成一片,白狼旗在崖顶一经竖起,私兵士气瞬崩。
拂晓,河面浮着薄雾,石桥拱影如弯月。
李存孝银甲赤缨,横戟立马,晨光照得戟刃一片雪亮。
他抬手,背后步卒方阵“咚”地一声齐顿枪尾,尘土沿河风卷起,像一条黄龙贴着屋脊游走。
“弩——上房!”
卫青低喝,面色苍白却神采暴涨。
十几名轻装弩兵蹬着窗沿、翻身跃上瓦背,膝盖压住屋脊,弩机“咔啦”张弦,箭簇斜指下方巷道——
那里,杂色衣袍的私兵借着门框、磨盘、晾衣杆为掩,人数黑压压涌出,却无盔无甲,满眼血丝。
“放!”
卫青令旗劈下。
“咻——咻——”
箭雨先声夺人,钉在木门、石阶、木桶上,溅起木屑与火星。
私兵前排惨叫倒地,后排立刻推搡,巷口顿时塞成一团。
有人举竹梯欲攀房,脚刚踩上瓦沟,便被弩兵一脚踹翻,连人带梯滚回地面。
“刀盾——推!”
李存孝长戟前指。
两列盾手齐声怒吼,半人高蒙皮大盾结连成壁,像一堵会移动的城墙,沿主街碾压。
盾后长枪如林,半跪平端,枪尖从盾隙探出,寒光闪烁。
每一步踏下,石板“咚”地闷响,尘土顺着墙根腾起,震得窗棂嗡嗡颤抖。
私兵妄图以长棍撬盾,棍头刚伸出,枪锋便毒蛇般钻出,“噗”地贯肩,血箭射在墙上。
盾墙无情推进,留下一路哀嚎。
街心十字口,一座磨坊成为私兵指挥核心。
屋顶上,敌头目挥舞蓝底家徽旗,嘶吼着调度。
李存孝看在眼中,猛夹马腹,战马人立而起,铁蹄踏碎木栅,他借马力纵戟——
“断!”
寒光横扫,磨坊支撑柱“咔嚓”折断半边,屋顶倾斜,敌旗骤歪。
几乎同时,卫青自另一侧屋檐跃起,空中拔剑,“铛”地斩断旗杆。
蓝旗飘坠,落入泥水,被马蹄践成污泥。
“旗倒了!跑啊——”
私兵最后一丝士气崩裂,人群像被捅破的马蜂窝,四散窜入横巷。
“网!”
卫青厉喝。
巷口暗处,早有步卒拉起粗麻绳网,迎面罩住逃兵;
有人跳河,河内暗藏小舟,舟上兵士伸杆挠钩,一下一个,把落水者拖上岸,像捞鱼。
李存孝纵马追入窄巷,长戟左右开弓,每一次挥动,枪杆带起呼啸风压。
砸在墙面上“砰砰”掉灰,却精准地用戟背击敌肩胛,只听骨裂闷响,敌人跪倒,却留性命。
银甲赤缨所过之处,血雾与尘土混杂,却无一人能挡其三合。
卫青则率小队穿屋过户,专挑制高点:
- 一脚踹翻晒谷台,滚木礌石倾泻而下,堵死私兵退路;
- 火箭射入草垛,烈焰腾起,风助火势,把企图负隅顽抗的残敌逼出掩体;
- 每夺一处制高点,便插上一面白狼小旗,远远望去,村镇屋脊像被白星点缀,宣告控制区域步步蚕食。
激战近一个时辰,街巷到处弥漫烟硝与血腥。
私兵或被火逼,或被网缠,或跪地弃械,头也不敢抬。
李存孝银甲染成暗红,赤缨滴着水——那是扑灭草垛火时溅上的河雾。
他收戟立马,环顾四周,沉声喝道
“捆!清点!登记!”
兵卒们齐声应诺,麻绳飞舞,把俘虏反绑成串。
卫青扶着墙轻咳,嘴角却扬起笑意:
“将军,柳溪村镇——已尽在我手。”
阳光穿透烟雾,照在石桥头的两员主将身上:
- 一人银甲浴血,如修罗降世;
- 一人青衫染尘,似儒帅再世。
脚下,是跪倒一片的败兵;
远处,白狼旗在屋脊猎猎招展,宣告这场街巷血战,终以燕赵全胜落幕。
正午时分,三处烽火相继熄灭。
- 庄园烈焰映红晨云,残部缴械;
- 山寨崖顶,白狼旗与黑烟齐舞;
- 村镇石桥,俘虏跪满两岸,兵刃堆成小山。
李方清立于断牙山崖,远眺王城方向,嘴角勾起冷峻弧度:
“引线已拔,下一步——该敲钟了。”
马蹄踏碎焦土,晨烟尚未散尽。
骑士团团长金纹披风猎猎,策马穿过焦黑的庄园拱门——
身后两列重甲骑士踏步行进,铁蹄声如闷雷,震得残垣掉渣。
道路两侧,庄园私兵俘虏低头跪成两排,双手反绑,颈后寒光闪闪——
各有一名持刀骑士贴身看守,只要稍有异动,刀背便会毫不留情地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