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如何?”顾长生柔声问道。
凌霜月没有回答。
她只是侧过身,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伸手抱住了顾长生的腰,将滚烫的脸,深深地埋了进去。
一言不发。
这无声的动作,却胜过千言万语。
夜琉璃看到这一幕,撇了撇嘴,她等待了片刻。
随即整个人便缠了上来,将顾长生从凌霜月怀里“抢”了过来。
“姐姐累了,该轮到我了!”她趴在顾长生耳边,吐气如兰,声音里满是藏不住的期待。
凌霜月翻过身躺好,她并未睡去,只是在混沌气流的冲击下脱力,沉浸在一种玄妙的内视状态中。
她能清淅地“看”到,自己体内,每一寸经脉,都是剑身上即将成形的纹路,每一块骨骼,都是支撑剑脊的龙骨。
顾长生没有骗她。
这条路,是对的。
夜琉璃见她陷入沉寂,便更加肆无忌惮。她象条滑腻的美人蛇,整个身子都挂在了顾长生身上,一双桃花眼水汪汪地看着他。
“小王爷,该我了。”
“急什么。”顾长生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躺得更舒服些,“你的任务,可比月儿的难多了。”
他伸出手指,轻轻点在夜琉璃光洁的额头上。
“从现在起,忘了你半步元婴的修为,忘了你的轮回道基。你就是个凡人。”
夜琉璃眨了眨眼,不解。
“你的任务,是绝对的掌控。无论我接下来做什么,你都必须让你的气息,平稳如镜湖,不能泛起一丝涟漪。”顾长生看着她的眼睛,语气平静,“能做到吗?”
“这有什么难的?”夜琉璃不服气地轻哼一声。
顾长生笑了笑,没再说话。
他的手,顺着她光滑的脊背,缓缓向下。
夜琉璃的身子,微微一僵,他的呼吸,乱了一拍。
丹田内,那方刚刚演化出的幽冥小世界,不受控制地颤动了一下,一缕极淡的轮回气息,险些泄露出来。
“静心。”顾长生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夜琉璃咬了咬下唇,强行压下心头的悸动,深吸一口气,拼命稳住丹田内的道基。
“这才只是开始。”
顾长生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恶作剧般的笑意。
“呀……”夜琉璃再也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身子软成了一滩春水。
她感觉自己就象是被放在火上烤的鱼,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难受,又没有一处不舒服。
那是一种她从未体验过的,极致的折磨。
她体内的力量,象是沸腾的开水,疯狂地想要冲破束缚,将这个对她“无礼”的男人震开。
可理智又告诉她,不能。
这是修炼。
是通往“欺天”之路的第一步。
她若是连这点定力都没有,谈何战胜凌霜月,又谈何去欺瞒那高高在上的天道?
夜琉璃死死咬着嘴唇,调动全部心神,试图将那逸散的气息强行压回体内。
可她越是凝神,顾长生指尖那股力道便越是刁钻,精准地拨动她心神最脆弱的一根弦,让她气息一乱,前功尽弃。
缕缕黑色的轮回气息,如同顽皮的游鱼,不断从她身上冒出,又被她手忙脚乱地按回去。
看着她那副又羞又急,却偏偏拿自己没办法的模样,顾长生心中好笑。
这妖女,就得这么治。
“小王爷……你……你欺负人……”她的声音,带着哭腔,软得能滴出水来。
“月儿看着呢。”顾长生只是淡淡地提醒了一句。
夜琉璃猛地睁开眼,果然看到凌霜月不知何时已经坐了起来,正靠在床头,一双冰蓝色的眸子,正静静地看着她。
那眼神里,没有嘲笑,只有纯粹的观察。
可这比嘲笑,更让夜琉璃感到羞耻。
一股不服输的狠劲,从她心底涌了上来。
夜琉璃猛地闭上眼,银牙紧咬,神念完全沉入丹田。
她不再去理会身体上载来的触感。
她的世界里,只剩下那一方小小的,刚刚诞生的幽冥世界。
她用尽全部的意志,去安抚那座颤斗的奈何桥,去平息那条翻滚的忘川河。
一缕,两缕……
那些躁动不安,想要冲出体外的轮回气息,被她硬生生地,重新压回了道基之内。
顾长生能清淅地感觉到她的变化。
她就象一个笨拙的驯兽师,正试图用一根脆弱的缰绳,去驾驭一头远古凶兽。
虽然狼狈,虽然惊险,但她没有放弃。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长。
顾长生的动作,没有停止。
从最初的抵抗,到中途的忍耐,再到最后……渐渐归于平静。
不知过了多久。
当顾长生再次刺激时,夜琉璃的身体虽然依旧会本能地轻颤,但她丹田内的气息,却稳如磐石,再无半点泄露。
她做到了。
顾长生终于停下了手。
他将已经浑身无力,只剩下喘息力气的夜琉璃拥入怀中,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做得很好。”
怀中的妖女,没有了平日的张牙舞爪。
她只是将脸埋在他的胸口,贪婪地呼吸着他的气息,象一只刚刚经历过风浪,终于找到港湾的小猫。
许久,她才闷闷地开口。
“我……我下次一定能做得更好。”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却更多的是不服输的倔强。
顾长生笑了笑。
“有志气,不过下次,可不是这点手段了。”
他转头看向另一边。
凌霜月不知何时,已经躺下睡着了。
她似是真的累了,呼吸均匀,睡颜安详,只是那只手,还紧紧地抓着他的一片衣角。
顾长生看着这一左一右的两人。
一个,刚刚完成了身体的初次锻打,向着“以身为剑”的道路,迈出了坚实的一步。
一个,逐渐开始在心神刺激中对自身力量进行掌控,为日后的“欺天”,打下了最重要的根基。
他的两份“投资”,都在今夜,得到了初步的回报。
虽然家底被掏空,但看着她们都在自己铺好的路上稳步前行,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油然而生。
他将夜琉璃也放平,为两人掖好被角。
然后,躺在中间,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