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生凑近了些,声音压低,带着一股热气吹拂在她耳边:“弟子找到了门路,但这条路走得还不够稳。气血与灵力拧成的这股绳,还不够紧,弟子觉得,需要再巩固巩固。不如……我们再练练持剑之术?”
“你身上有伤。”
“小伤,不碍事。”顾长生指了指自己胸口衣襟上那个浅浅的印记,话锋一转,“明日的黑风山,弟子不担心。可黑血城呢?那才是真正的龙潭虎穴。”
他凑近了些,声音压低,带着一股热气吹拂在她耳边:“弟子这点微末道行,进去了怕是寸步难行。师尊若不尽快提升实力,到了那地方,又如何护得住弟子?”
他顿了顿,抛出了真正的诱饵:“弟子身负通透剑体,如今与混沌灵根相合,若能再引动阴阳二气深度交融,必能助师尊的灵根加速蜕变。”
凌霜月盯着他,不说话。
她无法反驳。这男人每次都用这种歪理邪说,偏偏每次都让她无法拒绝。
但每一次,她都能感觉到自己的修为与瓶颈在被一股外力强行推动,那种感觉,令人上瘾。
“你今天刚被揍一顿,还经得起折腾?”她语气里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松动。
“师尊不试试怎么知道。”顾长生不再多言,直接伸手,握住了她放在膝上的手。
冰凉,细腻。
她的手动了动,指尖微微蜷缩,却没有抽离。
顾长生心里清楚,这是默许了。
他将她有些僵硬的身体揽入怀中,让她靠着自己,然后伸手,熟练地解开了包裹霜华剑的粗布。
“弟子想从剑格入手,细细揣摩。”他声音沙哑,温热的手掌已经复盖上那两处圆润的玉质剑格。
顾长生心念一动,羁拌光环悄然运转到极致。
他掌心那股由气血与灵力交融而成的阳刚之力,瞬间变得霸道,滚烫。
凌霜月原本想呵斥他放肆的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一声压抑不住的轻哼。
这股力量……不一样!
它不是温和的冲刷,而是狂暴的锻打!那股力量长驱直入,在霜华里横冲直撞,将至阴至寒的剑元强行裹挟、锤炼。
她浑身的力气都象是被抽空了,只能无力地软倒在顾长生怀里,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脸颊烫得吓人,连耳根都烧了起来。
她想想呵斥,想告诉他够了,可本能却在贪婪地吸收着这股力量带来的巨大好处。
“顾长生……”她从喉咙深处挤出几个字,声音又软又颤。
“弟子在。”顾长生低头,若有若无地擦过她泛红的耳垂,“师尊,这持剑的手法,可还标准?”
“无耻……”她咬着牙,骂了一句,却控制不住地将脸更深地埋进了他的胸膛,仿佛要将自己整个人都藏起来。
【天命之女凌霜月仙灵根蜕变进度:45!】
顾长生无声地笑了。
看来,明天去黑风山杀人,会很有精神。
……
天刚蒙蒙亮,顾长生推开客栈房门,冷风夹着沙尘扑面而来。
他随意动了动肩膀,昨夜的“持剑”非但没有留下疲惫,反而让他通体舒畅。体内的气血与灵力,以前所未有的顺畅感交融流淌,那是一种被强行贯通经脉后的通透感。
凌霜月已经在一楼大堂等着了。她换了一身灰扑扑的粗布衣,那张易容后的普通面孔看不出情绪,只是靠着柱子。
“走吧。”
见他下楼,她没有多馀的废话,她转身便走出了客栈大门。
顾长生跟在她身后,脸上那道狰狞的刀疤,让他看上去象个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狠角色。
灰石城的北门旁,立着一面斑驳的石墙。墙上贴满了泛黄的悬赏令,从查找失物到追杀悍匪,应有尽有。
顾长生在石墙前停下脚步。
他那张带着狰狞刀疤的脸,在江湖武者和散修的人群里格外显眼。
他无视了那些鸡毛蒜皮的小悬赏,目光直接锁定在最顶上,那张用朱砂红笔写就的悬赏令。
黑风山三煞,筑基魔修,人头三颗,三千下品灵石。
在众人注视下,他伸出手,一把将那张悬赏令撕了下来。
“嘶啦”一声,纸张被扯下的声音不大,却让周围的议论声瞬间停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集到他身上。
“他……他把黑风山那张榜给揭了?”
“疯了,这家伙是疯了!三千灵石,那也得有命拿才行!”
酒馆门口,一个正用劣酒漱口的汉子,一口酒水全喷在了地上,死死盯着顾长生的背影。
“昨天刚来的新人吧?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嘘……小声点。你没看那男的眼神?那股煞气,手上没百十条人命养不出来。说不定是条过江猛龙。”
“猛龙?我看是送上门的肥羊!上个月那个筑基中期的刘刀客,自诩刀法通玄,不也去了?现在尸体还在山寨门口挂着风干呢!”
议论声再次响起,比之前更大了。
“两位道友留步!”
喊话的是个青衣修士,二十七八的年纪,筑基初期的修为。
他长得白净周正,在一群面容粗犷的散修里很是扎眼。见两人转头,他连忙分开人群跑了上来。
“道友,万万不可!”他快步上前,拦在顾长生身前,脸上带着急切,他先是拱了拱手,“在下合欢宗内门弟子,张平。”
他言辞恳切地继续说道:“这黑风三煞个个都是筑基期,手段凶残得很!我们不如召集城中好手,一同前往,也好有个照应!”
他一边说,一边用眼神示意后方那些看热闹的散修。
顾长生心里想笑。
召集好手?
他顺着张平的目光扫过去。那群人里,有的眼神躲闪,有的目光贪婪,估计就是在估算他和凌霜月的实力,盘算着能不能当一回顾后黄雀。
跟这群人谈“照应”,不如跟路边的野狗讲道理。
这小子是合欢宗的,不是和善宗的吧?怎么这么天真。
顾长生收回目光,重新看向一脸急切的张平。
他没说话,只是那张刀疤脸上的平静,就让张平后面的话堵在了喉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