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首都的一间摄影棚的休息室里。
谢云轩拿著手机,屏幕里正显示著春晚节目单。
他盯著《精忠报国》后面的“陈放”二字,陷入了沉默。
他倒不是惊讶於陈放上春晚,而是这种正气凛然的节目,跟陈放有半毛钱关係吗?
半个月前,陈放非要以作词作曲编曲的身份,来到录音棚。
动不动蹦出来几句指点——
“你的感情不够真挚啊。你得感染听眾,再真诚点。”
“这首歌的感情是有变化的,在这句话,你要从轻鬆转向更掏心掏肺的感觉。”
“你得唱出朋友之间相互扶持的力量感,想想咱们当室友的日子!”
嗯,这么一想,確实有力量了,很想揍他。
妈的,自己只是上节目的时候跟他攀比,至於追著杀吗?
这种贱兮兮的人居然能上正义凛然的节目,哎他不拿影帝都对不起他这么能装。
谢云轩倒在沙发上。
刚倒下,经纪人就从沙发后经过。
“少爷,马上就要做造型,准备拍摄了。你別一副咸鱼粘锅翻不了身的样子行吗?”
经纪人瞥了眼他的手机屏幕,恍然大悟,劝道:“你跟陈放较什么劲啊?我觉得遇到他也是好事儿。
谢云轩无语地望著经纪人,“秦哥,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陈放粉丝?怎么总睁眼说瞎话。”
经纪人坐到旁边的单人沙发上,语重心长道:“你以前逮到谁,都爱跟人家比,还爱炫耀。现在低调多了。”
“”
谢云轩翻了个白眼。
妈的,让你经歷一次“为了跟对手攀比,努力夸了两个月偶像,结果对手跳出来一脸嘚瑟地说那就是我,惊不惊喜!”这种事儿,你也低调。
经纪人站起身,浅笑著劝道:“你那时候年轻,还能卖卖孔雀的人设。你现在都23岁了,咱们去年也说好了,趁著换公司的机会转型。你以后不卖孔雀人设,得学会低调。幸福是养自己的心,而不是养別人的眼。”
谢云轩坐起来轻笑一声,瞥了经纪人一眼,“我知道了。我已经是个有城府的人了。”
“那就好,等新歌上线后,跟陈放一起做宣传的时候,笑得灿烂点,真诚点哈。
谢云轩无奈地哦了一声,满心幽怨打开电视机。
秦哥真厉害,明明是让他去当舔狗,却能给他找一堆理由,甚至美其名曰成长。真会pua。
时间一点点走过。
腊月二十九落下帷幕,许多人迎来了春节假期的第一天——除夕。
晚上七点半。
总台一號演播厅的后台。
眾人脸上没有多少跨年的喜色,或是在调整心態,或是在优化状態,都在为马上的春晚做准备。
陈放正坐在休息室里闭目养神,他与林向东估计9点登台,过一会才会去候场,现在只要休息,保证隨叫隨到即可。
唐辰等人也在忙碌,为他登台后的媒体互动做准备。
演播厅与一些娱乐公司忙得热火朝天。
但对於大部分人而言,今晚是放鬆的时光。 城市的街道上,车流明显稀疏。
高楼里逐渐亮起灯光,楼道里飘起了鸡鸭鱼肉、炸丸子、炒菜的香气。
乡间,炊烟裊裊,团圆饭的香味从窗口飘出。一些人家的院子里,鞭炮噼里啪啦地炸响。
辽省的一个二层的农村自建房里。
一家人刚热热闹闹地吃完团圆饭。
王静怡想上楼回房间玩游戏,刚踏上楼梯,身后就传来老妈的声音——
“王静怡,你给我回来,去陪奶奶看电视去。”
王静怡不情愿地回头,“等八点半行吗?我不爱看春晚。”
“你放假这么多天,哪天不能玩游戏?一年就回来一次,陪奶奶去。还有王宇轩哪去了?”
“跟我堂哥出去放鞭了吧。”
老妈皱眉看向门外,“真是怪了,不是说不让放鞭吗?”
王静怡摊摊手,“省里看到回復收到,市里看到回復了个哦,县里看到已读不回,村里看到不认字,看不懂哦。给我放!”
老妈笑了笑,“放就放吧。但才八点钟,现在放完,半夜放什么?你先过去,我去找他。”
“知道了。”
王静怡走下楼梯,进入奶奶的房间。
只见奶奶和表弟正坐在炕上,老爸和大伯、二伯、大伯母正坐在电视机前打麻將。
电视里播放著新闻充当背景音。
嗯感觉怪怪的,还是用春晚当打麻將的背景音比较合適。
王静怡脱鞋跳到炕上,跟奶奶聊了会,墙上钟錶的时针就走到了八。
电视机音响传来欢快的锣鼓声,屏幕里画面一转,出现几个卡通小朋友与小马蹦蹦跳跳的画面。
他们蹦蹦跳跳,欢呼道:“过年啦!”
隨即画面切到了总台一號演播厅,印象里响起主持人的声音:“祝大家金玉满堂,五福临门!”
在一阵喜庆的音乐中,开场表演正式开始。
窗外时不时传来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王静怡好奇回头,就看到天空炸开五彩斑斕的烟。
院子里,弟弟与堂哥还有表弟正在放母鸡下蛋的奇葩小型烟,老妈和姑姑正在一旁录视频。
她回过身准备下炕,“我也要去放!”
“去吧。”奶奶慈祥笑笑,拉了拉挡著她的被子。
王静怡在一阵歌舞声与麻將声中,穿好雪地,走出家门。
半小时后。
王静怡和王宇轩搓著手,哈著气回到房间。
大伯瞥了他们一眼,浅笑问道:“怎么这么快回来了,不玩了吗?”
老爸轻笑道:“来看帅小伙。”
正在打游戏的表弟头也不抬,“谁,我吗?”
王静怡哼笑道:“你能不能照照镜子?”
表弟摇头,“不行,我怕意识到自己太帅之后会发挥优势去早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