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清竹好奇地打量著陈放,紧接著便见到他不假思索,嘴皮子极度利索地蹦出一大串话:
“活著本来就不容易了,能怪別人的就別怪自己。
“我这么好相处,还处不好,请对方该找找他自己的原因。”
“一个人討厌我,那是他有问题。一群人討厌我,那是他们相互认识。”
“有人討厌我,我也马上討厌他,礼尚往来,双向奔赴。”
“我根本不在乎別人在背后怎么骂我,因为我也骂了不少人,他们未必有我骂得难听。”
“我们要汲取先人的智慧。古言有云:能面次寡人之过者,诛九族;上书諫寡人者,处极刑;谤讥於市朝间寡人之耳者,赐自尽。”
岳清竹嘴巴微张,怔怔地盯著陈放。
一个人怎么可以不要脸,哦对不,是有种成这样?
两分钟后,陈放终於停了下来,平静地看向她:“难过的时候,默念几遍就好了。如果还不管用,你还是觉得对方说得对,是你有问题的话”
岳清竹双手搭在调音台上,盯著陈放,面色平静,可眼底却闪烁著暗芒,思索片刻后,缩缩脖子追问道:
“如果这样劝不了自己,还有什么办法?”
“那就只有一个非常客观的结论了。
岳清竹盯著他,“嗯?客观的结论?”
陈放点点头,看向她义正言辞地道:“那个导演克你。”
岳清竹眨眨眼。
不是她演技不好,而是蔡导克她?
哈?能这么理解吗?
岳清竹看著玻璃,消化了一会。
忽然,岳清竹听到身后传来助理愤愤不平的声音,“清竹姐,我觉得陈老师说得对。咱们表演水平是既定的。那个蔡导不去找解决方案,反而一个劲儿地抱怨不能改变的地方,这就是拿钱不干活嘛。”
岳清竹缓缓点头。
蔡导应该扬长避短,而不是抓著她的短处疯狂抨击、打压她。
没错,蔡导就是个废物。
她没错!
岳清竹感觉呼吸都舒服了不少,“陈老师,你意志真强。而且”
她侧头看向陈放。
《奇遇记》播出时,网上偶尔能看到他毒舌的热搜。如今看来,那些都是假的呀。
岳清竹继续道:“而且,你一点都不毒舌啊。
陈放淡淡一笑。
他是个很有原则的人好吧?
他只会戳两类人的心窝子,一种是敌人,一种是好朋友。
要么去外面打架,要么窝里横。
岳清竹真是毫无自知之明。
他连不熟悉的经纪人都不会攻击,怎么可能跟財神爷犯贱?
助理说道:“清竹姐,要不咱们换人吧?”
岳清竹摇摇头:“换人,需要跟新导演反覆沟通主题思想,这就得两三天,来不及。”
陈放心中一动。机会来了!
可表面还是风淡云轻地问道:“如果跳过这个步骤呢?” 岳清竹拿起歌词,“怎么可能跳过去呢?导演必须要理解主题,才能设计好脚本啊。”
陈放看向她,“我来,就能跳过这个步骤了。”
“你?”岳清竹疑惑皱眉,“你来干嘛?”
陈放点头,端坐著一本正经地道:“我的理想是成为一名导演!”
岳清竹眨眨眼,愣了片刻后,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等等,不对啊。你上次跟我说,你的理想是成为一名能被载入史册的歌手啊。”
何助理抱著抱枕偷瞄二人,你俩还谈过理想?
岳清竹倒没注意到何助理像个抱著瓜的猹在偷瞄她俩,依然沉浸於自己的震惊。
她现在都记得,陈放找她帮忙的时候吧啦吧啦说了一大串,对音符的热爱,对音乐的追求,对艺术的渴望,对舞台的嚮往,对观眾的承诺。
现又在说,他想当导演?
刚想到这,就见陈放坚定地点点头。
“我没说我只有一个理想。而且那我是不是在音乐的道路上稳步前进,而且做的不错?”
岳清竹一时语塞。
还真是。
陈放又说:“对吧?岳老师,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让我试试吧,我可以便宜点。”
“你”岳清竹对上陈放真诚的目光。
钱不钱倒无所谓,她不差陈放给她打折的钱。
关键是质量。
蔡导那边拍的確实令她不满意。
嗯
岳清竹撑著脸颊思索了会。
蔡导那边继续拍摄,陈放这边试试,就算做得差,也有蔡导做的一坨当保底。
让陈放试试,有利无弊。
岳清竹拿著台词,翘起二郎腿,“试就试吧。先拿个脚本出来好了。”
说完,又想起来他上个月刚被网友打击得重度抑鬱,自己刚刚说话是不是太冷漠,太敷衍了?
岳清竹又补充了句,“如果可以的话,我让刘姐给你找团队,配合你拍摄。场地的话,最好用歌剧院,这里我们租到了25號,或者公司里的场地也行。”
“歌剧院就行,我回头把脚本发你。”陈放应下。
“那咱们先录歌吧。”
“好。”
太阳逐渐西斜。
傍晚,陈放回到別墅,简单吃了顿饭后,走进书房。
打开邮箱,就看到岳清竹的助理髮来的场地、服装资料包。
陈放点击下载,並新建了个文件夹,准备开始设计v方案。
他不打算用原版的v,因为在从前那个世界,原唱唱这首歌的时候是独立音乐人,或许是受资金资源限制,v呈现出来的效果怎么说呢?评论两极分化。
可岳清竹又不差钱,预算隨便拉高,搞贵的!
而且她还要求在歌剧院拍摄,那更没法抄原版在画室的镜头了。
陈放打开电脑,隨手拿起一支笔,转了转。
岳清竹演技堪忧,所以需要减少她的表演部分,多用意象和场景来传达情感。比如,用破碎的镜子、凋谢的玫瑰等象徵物来替代直接的人物表演。
可有的画面需要她露脸,体现出衝突与矛盾的情感。让她对著镜头表演情绪转变,这不太现实。得想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