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夏按下急诊科第37个来电时,听筒里传来老式电话的拨号音。她盯着泛蓝的电脑屏幕,2025年2月15日的电子日历突然跳回1998年8月17日,值班表上赫然列着三个被红叉划去的名字。
值夜班的规培医生程野攥着病历本,手电筒光束扫过墙角的蛛网。三天前送来的工地坠楼患者凭空消失在307病房,监控录像里只有不断闪烁的雪花点。他踢到个锈迹斑斑的氧气瓶,瓶身编号让他浑身发冷——这正是父亲二十年前失踪时随身携带的医疗设备。
档案室霉味刺鼻,林知夏掀开覆盖着1998年档案柜的白布。泛黄纸页中飘落半张x光片,十岁男孩的胸腔里埋着枚铃铛形状的金属物。急诊科主任周柏年突然出现在门口,白大褂下露出半截纹身——正是x光片里那个特殊图案。
太平间冷气扑面而来,程野盯着解冻的尸体眉心朱砂痣。这就是三天前失踪的患者,也是二十年前父亲经手的最后一个病人。尸体右手紧攥着半张工作证,照片上的周柏年还戴着实习医生的胸牌。
林知夏闯进废弃儿科病房时,看见程野正把铜铃系在生锈的输氧管道上。1998年的火灾现场在月光下重现,三个焦黑的身影围着病床忙碌,他们腹腔里都传出金属碰撞声。
晨光穿透彩绘玻璃时,林知夏在急诊台发现本银色封皮的值班日志。1998年8月17日那页,程野父亲的名字旁画着枚铃铛,墨迹新鲜得像刚写上去的。窗外传来清脆铃响,她看见晨雾中有个穿旧式护士服的背影,手中的铜铃系着二十年前急诊科专用的红色腕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