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冀弹了他一个脑瓜崩:“叫小叔,不是小猪。”
顾知新却已经不理会了,跑到一旁的小木马上坐着,捧着挂在脖子上的小剑不停把玩着,俨然已经忘记了李子冀这个刚刚才送给他礼物的小叔。
李子冀摸了摸下巴:“这小白眼狼,倒是有他爹的几分风范。”
青瓶一直站在一旁安静的看着,瞧着李子冀和自己儿子的互动脸上带着柔和的笑容,她与李子冀本就没太多交流,事实上他们到现在也很难说算是真正的朋友。
只是因为顾春秋在中间当做纽带,所以两个人都可以完全的信任对方。
丹圣的心中倒是掀起了几分澎湃,他自然很清楚那枚小剑意味着什么,就连三极境,只怕都能斩杀。
就算是李子冀,凝聚出如此强大的剑印,所损耗的精力只怕也相当不小。
“李县侯,这半年你始终都没出现,在天下可以是引发了不小的议论。”
丹圣意味深长的说道。
李子冀倒是不以为然,他道:“我想应不会再有人胡作非为了。”
丹圣点了点头:“当然不会再有人敢破坏天山门会谈,只是有些东西是很难控制住的,比如情绪。”
李子冀看着他。
丹圣接着道:“如果没有北海之主死去那件事,你在天下人的眼中消失半年之久,一定会成为北海可利用的机会,正因为现在北海之主死去,哪怕你消失了半年没有音讯,可天下势力依然不敢胡作非为。”
这是实话,在北海之主都已经陨落的前提下,哪里还会有不长眼的人敢破坏天山门会谈?
那些原本反对的,恨不得夹着尾巴做人。
丹圣当然也不是在教导李子冀什么,只是提出了自己的一个观点:“我这些年救过不少人,我发现他们真正恐惧的并非是自己得了什么病,而是恐惧这种病无法治愈,病情如此,世界现在也是如此。”
一个人身患绝症,发现自己只有五年可活,在这种绝望的时候丹圣忽然出现告诉他这种病其实是可以治好的,于是那人欣喜若狂。
可这五年时间里,丹圣却始终没有再见过那个人。
那人心里该如何想?
丹圣真的会在五年后准时将药送给我吗?
他会不会是在骗我,丹圣会不会出了什么意外?
于是,这个病人的内心就会越来越焦躁,越来越不安,直到被这种情绪压垮,做出什么危害到旁人的举动。
这种举动未必是出自他的本意,只是在自身被压垮之后,在绝望中滋生出来的。
可倘若这五年里,丹圣每隔半年都与这病人见一次面呢?
每次都将自己的进展如实告知,病人是不是心里有底,哪怕五年马上过去,也会充满了希望,只会期盼五年时间过得快一些,好让自己痊愈。
同样的道理,世界也是如此。
现在世上那些势力,就是这个病人,而李子冀就是丹圣。
丹圣将自己的理解说了一遍,然后道:“从南林居的消息汇总来看,全天下有一些一流势力之间已经爆发了争斗,这种争斗不会影响到天山门会谈的结果,可这种争斗按理来说是可以避免的。”
可以避免却没有避免是因为什么?
情绪被压垮。
所有的一流势力,甚至包括那些在天山门会谈之时持有反对意见的,在他们内心深处何尝就没有那么一丝一毫将李子冀看做希望的心思?
当这份希望许久时间没有得到回应,自身生出焦虑不安,就是正常的事情。
要救天下,不能单纯的做事,偶尔也需要救天下人的心。
让所有人内心之中的希望不灭,这才不会被绝望压垮,这就是丹圣想要表达的意思。
李子冀听懂了,他觉得这话很有道理,是自己之前没有考虑过的。
“我知道了。”
他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晓。
这算不上是什么麻烦事,只是之前未曾想过,如今丹圣提醒,那么做起来其实非常容易。
他想了想,似是在权衡着该从何处开始,片刻后对着丹圣说道:“有个消息想请南林居帮我传达天下,半月后我会出发去往菩提山,入六境。”